凌昺给自己画的天罡护身法符险些就被刺破,只是他万万做不出伤害孕妇的事情,哪怕对方是个鬼,他也只是堪堪躲过去,并没有出手攻击对方。
若是换作扶阳那般清醒,这婵娟也必然能看出他有意退让。但婵娟并没有自己的意识。她所有的意识就是保证听从主人的命令,如果说还剩下了那么一丝本能,那便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就像个永远不知疲惫的机器,频频朝凌昺挥刺匕首。凌昺躲过一次两次三次,她仍然不停。
而扶阳从出来时便知主人的意图,他很清楚如果不逼得凌昺招出三个鬼兵,今日回去之后必定不能善了。他受些处罚倒是无所谓,只怕让婵娟和孩子去投个好胎的念想就得彻底作消。
思及此,扶阳重新抡起银月戟冲向凌昺。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加有力迅猛,显然之前他并没有使尽全力去攻击凌昺。凌昺见状用力推开婵娟,大喊了一声:“剑来!”
他手中倏然出现一把阴间兵刃,却不是斩灵剑又是什么?
明明是阴间兵器,却被他握得稳稳的,银月戟以横扫千军之势扫过来,凌昺用斩灵去挡。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虚空中叮咣作响。扶阳将凌昺逼至厂房,以警告的语气低声道:“你最好赶紧把赤宵他们放出来,否则在下不会再容让了!”
凌昺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突然一副吃惊状,“快看婵娟!”
银月戟忽而落偏,扶阳回头看自己的妻子,却见妻子只是被定魂符粘得停了一会儿,并无其他异状。凌昺却趁机赶紧跑到一边快速以龙渊笔画召唤符。
他边画他还边朝看得已经快忘记这是场考核的主考台官们说:“招魂,各位看准了!”
站在楼前的人已然从领导组变成了领导组加一处职员围观组,黑压压一片人头。
那些站在窗口就能看到的都扒着窗子往外探头,而那些在办公室里瞧不到这里的则下楼的下楼,蹭到同事屋里的蹭到同事屋里,整栋楼的人全都在看着这场考核!
该是叫出鬼兵的时刻了吧?!
房龙跟童乐凑在一起块儿急得……房龙是见过变化后的三大鬼兵的,他可太清楚这要是一亮出来会有多么震撼的效果!他平日里是那种鲜少激动的人,此刻却一直扯着自己的风衣腰带。
王玉珊隐忍得头皮都开始发紧了。
谁知这招唤符一出,招来的却不是赤宵在内的三个鬼兵,而是厂房里那阴气最重之地招来的厉鬼!
三鬼同出,满院森然,没有一个是王玉珊想要的,可是这三个鬼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能在一处长时间关着还没有送走的,多半有三个原因。一是犯了事但是有问题没交待,那就继续关着,直到问题查完;二是鬼自己都飘久了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四处的同事们又腾不出手来接引,那便得继续等;三是这鬼在人间还有心愿未了,那么强行送走也容易出问题,特别是那些鬼力强劲的鬼尤其如此,所以处里的工作人员从人道主义出发还是会尽力想办法为他们完成心愿。
凌昺这次招来的这三个,都是最后一种。
这三个家伙瞅着年岁差不多,大概都是四十多的模样,穿着袄子,戴着小圆帽,鬼手一个烟袋锅。
眼神最锐利的一鬼瞅着凌昺,“这位小道长,你胆子可不小,你招呼我们几个兄弟出来,是我们要你们办的事儿你们办完了?”
凌昺说:“你们帮贫道拦住他,贫道对着祖师爷发誓,明儿就办!”
凌昺指着扶阳,那三鬼对视一眼,拿着烟袋锅便围住扶阳。
扶阳道:“你以为就凭他们三个就能拦住我?”
凌昺道:“焉知你最后不是主动放弃抵抗呢?”
说完竟把符笔一收,边躲着婵娟边双手捏指诀嘴里念着经咒。他越念越快,却只见嘴皮子动,没有人能听到他在念什么。王玉珊到底是经验多,过了会儿便意识到他的意图,喊道:“扶阳!快拦住他!”
扶阳多少是被凌昺的话给影响了,可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比自己的妻儿重要。他的银月戟带着劈海的气势抡了一圈,周围三个烟袋锅速速向后退散。他借机再次冲向凌昺。
凌昺这时大喊:“九天道尊助我身!一切恶灵恶法均消散!破!”
虚空中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这一下震耳欲聋,仿佛有什么东西带着破空的气力撞向四面八方。
江副厅长突然轻轻“啊”的一声,感觉自己的右腹被击中了。而在他的脚前方,台阶上的水泥被冲破一角,可见这力度不小。
他突然想起凌昺给他的符就放在他的右衣兜,拿出来一看,那符已经变成了一把纸屑!看样子就是它帮他挡住了那股冲力!
这其实是个小插曲,但他怎么说也是十七厅的副厅长呢,居然没有人注意他!
再一看,原来是随着声音爆出来,婵娟居然停止了她的攻势!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不一样了,扫视一周,下一瞬便飞向扶阳,惊喜地叫道:“夫君!”
扶阳震愕不已,继而神色狂喜地搂住妻子,“夫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婵娟用力点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王玉珊一符即出,扶阳便当场消失在原地!
“夫君!”婵娟一把抱了个空。
“还不快回来?”王玉珊语气如冰,若不是夜色替她掩盖,只怕谁都会发现她此刻脸色发青。
“不能走!”凌昺拦住婵娟去路,三个烟袋锅也挡在前头。凌昺小声快速地说:“你若是回去了就再难自由了!”
“多谢小恩公。”婵娟却说,“只是我不能抛下夫君不管。”
“没让你抛下他呀!你信我!你赶紧告诉我生辰八字,一会儿你先往你主人那去,到时我自会救你夫妻二人于水火!还有你的孩儿!”
“婵娟?磨蹭什么?”
婵娟稍作迟疑便告诉凌昺,“壬午、丙寅、甲午、甲辰……”
她缓缓飘向王玉珊,瞅着是消失在了王玉珊身侧。
所有人都在看她和王组长,觉得这鬼好生可怜。虽然离远的都没听清她说什么,可他们看见她与爱人相拥。 那无声的思念根本不需要言语来表露。
只有谭以观在看凌昺的小动作。
凌昺偷偷画了个符,然后手在那抖啊抖。那符一出,三个烟袋锅就消失了。看到这的人必定以为他是收了那三个烟袋锅。
就连王玉珊和方厅长他们也是如此想的。
王玉珊沉着脸,刚要说什么。谭以观抢先道:“王组长,您看还要继续考核么?”
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好,感觉大晚上竟有种被阳光普照的感受,他两手插在兜里,笑着说:“我这顾问不错吧?”
王玉珊阴郁得法令纹都像是变深了,冷哼道:“既然他有这份能耐,两位厅长跟谭处长又信得过他,那你们一处以后就自行负责解决所有玄术支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惹了什么麻烦,或者是突然不能再提供任何支持,你们可不要再来顾问组求援。”
方厅长说:“王组长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再怎么说一处也是咱们十七厅的下属部门,要是真有什么事肯定还得麻烦王组长。”
王玉珊知道他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已经懒得再理会。只是她还有些事情要背靠着净世园才好办,这才耐住了性子,“我看这位小凌顾问厉害得很,想来也用不着顾问组。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诸位。这天之大道,盛极必衰,盈满必溢。这位小凌道长生得过于周全,怕不是长寿之相。告辞了。”
停车场开过来两辆车。明明王玉珊也没有特意打招呼,但那司机就像是知道她此刻会回去似的,车就停在了台阶下方。
车门还自动开了。仔细一看,坐在驾驶位的根本就不是个人。
王玉珊却仿佛早已习惯。坐进车里,与洪兰副组长一起。后车里则坐进了另三位顾问。
谭以观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对双胞胎顾问好像临走时多看了凌昺一会儿。而王玉珊一上车似乎与洪副组长说了什么,但在车外并不能听清。
两辆车很快驶出一处大院,这时大家才仿佛从刚刚的考核里突然清醒。不知是谁,在楼上突然大喊了一声:“凌顾问你可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这声一出来,其他人也跟着喊:“凌顾问你好棒!”“牛逼!非常牛逼!””凌顾问赛高!”
凌昺吓一跳,一时想不明白“牛逼”和“赛高”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着语气应该不是坏话,他便朝办公楼方向摆摆手道:“让各位居士见笑啦!”
他这反应就像小太阳一般把一处照亮,弄得一伙人站在窗口,“不见笑!”“就是厉害!”
谭以观这时朝他走过来,“怎么样?刚刚没受伤吧?”
凌昺说:“没有没有,但我需要个无人的地方,要快!”
谭以观隐约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跟两位厅长打了招呼带凌昺去房龙的房车上。凌昺一进去,二话不说用他自己的符笔画符。画完叫了声:“婵娟!”
不久前被王玉珊叫走的婵娟居然被招了回来!竟是根本就没有回到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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