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豪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他一边用手使劲揉搓着那早已被搓得通红的鼻子,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喷嚏来得可真够莫名其妙的,难不成我是伤风了?一会儿得让下人给我熬碗人参汤补补身子!”
然而,此时的哀豪并不知道,由于他刚才的故作大方,他的账单上已然多出了一笔巨额欠款!
这个消息若是让他知晓,恐怕又会令他惊出一身屎尿。
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那怕受惊吓的毛病已经有所好转,但每到夜晚入睡时,他仍然需要有下人们守在身旁才能安心入眠。
此刻,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的哀豪,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在酒楼里刘秀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眉头紧皱,努力思索着其中的深意,试图解读出刘秀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玄机,心中愈发感到困惑不解。
当他想到桌上众人传颂的那首咏菊诗时,也不禁随口吟了几遍,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毕竟也是在太学里喝了那么长时间墨水的士子,诗的好坏他还是分的清的。
这诗的确是写的杀气腾腾,十分的有气势。
哀豪拿起桌子上的毛笔,顺手便写在了纸上反复观看。
心中想着这刘叔文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呢,竟能做出这等好诗来,自己想破脑袋也就能写出个远处有座山,山上有个庙……
那厮还会开酒楼,那生意火的,真是叫人眼红的紧。
还有那王文竹,天天跟个跟屁虫一样跟着那厮,哼,想想就生气。
就在这样胡思乱想中,哀豪趴在桌子上渐渐睡了过去。
哀章处理完公事回到府中已是掌灯时分,他踱步走向后院时,正路过哀豪所住的房间门口。
却见自己儿子趴在桌子上正在昏昏欲睡,面前还放着纸笔,不禁好奇起来,自己这纨绔儿子他最是熟悉,在府中向来不屑于动笔墨。
这好像是写的什么呢?于是哀章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探头向着那纸上看去,一看之下,呦呵,竟是一首诗?
哀章心中欣喜若狂,自己这纨绔儿子竟然会写诗啦?
看样子写的还不错呢!他不禁开始沾沾自喜起来,哈哈哈,龙生龙凤生凤,我哀章的儿子也会作诗咯!
想我哀家诗书传家,现在终于有了传承了,哈哈哈哈哈~
哀章轻咳一声,想要叫醒儿子,让这小子给自己讲讲这诗是什么意思。
谁知哀豪睡梦中迷迷糊糊间听到父亲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身体还不断颤抖着差点就没憋住。
哀章见状,赶忙开口道:“我的好儿子,这诗可是你作的?快给为父讲讲此诗何意。”
哀豪缓了半天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他爹,听见他爹问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爹是误会了。
于是诺诺的说道:“爹啊,这诗不是儿子做的!”
哀章心中顿时失望,拿起那纸仔细看了起来,当他读完最后一句时,脸上突然严肃起来。
厉声向哀豪问道:“这诗是何人所写?真不是你写的?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哀豪被他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大跳,一个没憋住,臭气蔓延了开来。
他爹嫌弃的一甩袖子,捂住了鼻子,连声骂道:“嗐~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转身拿着那纸走出了屋子。
呼唤来了下人,帮忙伺候哀豪换洗衣物。
哀章再次叫来了儿子,低声问道:“儿子你跟爹说实话,这诗谁写的?”
于是哀豪便将这诗是刘叔文为文齐所做的事情学了一遍,然后还说现在太学里有很多学生都为刘叔文马首是瞻,相互间传颂学习刘叔文所做的一些诗句,这诗便是其中毕竟受追捧的一首。
“哦?你是说这首诗是那如家酒楼的老板刘叔文写的?还是赠给文齐的?”哀章阴恻恻的问他儿子。
“是啊,据说他是在长安街头遇见文齐巡街时做的这首诗,很多人都在现场,可以作证!”哀豪拍着胸脯保证道。
“爹,这首诗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哀豪不明所以的问道。
哀章一脸阴险的说道:“这首诗有什么问题?哼哼,这首诗问题大了去了,儿子,你可知道,这首诗可是一首反诗啊!”
哀豪一听,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天啊,这竟是一首反诗?
不过看着他爹认真的样子,他突然感觉内心有些激动起来。
这要是真的能够坐实了是反诗的话,他娘的刘叔文那厮可是要活到头了。
一想起自己在那厮手下吃的那些亏,丢的那些人,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爹,他写的这真是反诗吗?”
哀章狠狠点了点头,凭他哀章对文学的造诣了解,这首诗的的确确就是一首反诗。
哀豪哈哈大笑击掌叫好,“爹,你知道吗,儿子总算是可以报仇雪恨了,你知道吗?
“那刘叔文在太学里仗着自己会写几句酸诗,处处压儿子一头,就连那王太师家的小竹也因为他而不理儿子,”
“爹,这要真是反诗,你可得趁着这个机会替儿子狠狠的教训教训那厮!”
“不过爹啊,我咋没看出来这诗是反诗呢?”他拿过那张纸来,反复看着上面的诗句,“这诗挺好的啊!哪里有反意啦?”
哀章凑到儿子跟前指着那诗说道,“这反诗的意思得结合当下的局势来看,如今各地天灾不断,天下动荡。
而这诗中‘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这诗中杀气腾腾很明显是在暗示要改朝换代,而且‘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更是说明有人要攻占长安城造反称王。”
哀豪听他爹这么一解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爹,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呢,这可是大事啊!您老赶紧去禀告皇上去吧!”
哀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急什么?我们可以先利用这个机会除掉刘叔文,为你报了他在太学里欺辱你的仇,
不过这不重要,你爹我还得再琢磨琢磨,怎么把那厮名下的如家酒楼弄到手才是,儿子啊,那酒楼可是个会生钱的金矿啊。”
“还有那该死的文齐,哼,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
哀豪兴奋地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叔文凄惨的下场。要知道这反诗之名一旦坐实了,那厮非得掉脑袋不可,弄不好都得灭九族。
还有那个酒楼,那可是棵摇钱树啊,哀豪幻想着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如家酒楼的少东家,天天吃香喝辣,岂不美哉!
第二天早朝,就在接近尾声的时候,魏忠见下面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事,刚想喊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只见哀章站了出来,“臣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王莽坐在龙椅上正在昏昏欲睡,现在后宫里美女如云,他这老腰每日里辛勤耕耘,属实是感到有点疲惫,特别是觉不够睡。
这腐朽的封建社会哪都挺好,就是起的太早,特别是早朝,天还没亮就得被叫起床洗漱穿龙袍,一通收拾完上殿处理政事。
反正日常都是魏忠帮他处理一些小事,大事魏忠做不了主的则会禀报他处理,早朝一般也没什么大事,索性他就坐在上面假寐。
听见哀章有奏报,王莽睁开了惺忪的双眼,问道:“哀爱卿有何本奏呀?”
哀章说道:“臣今日得知长安城中有人想要造反…”
造反一词一说出来,立马在大殿之上惊起一阵涟漪,众臣都是惊诧万分,有人造反?自己怎么一点风声也不知道呢?
坐在龙椅上的王莽一听见这俩字也是惊的浑身一震,要知道这些封建帝王最怕的就是有人造反。
但凡有人造反想要将自己的幸福生活抢走的,那必须是灭九族,将那些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才好。
看着众人的反应,耳中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哀章心里得意洋洋,接着说道:
“臣今日听到长安城中疯传一首反诗,诗中尽是造反之意,想来定是作诗之人想要造反,而且朝中还有领兵将领与其称兄道弟,臣觉得此事太过严重,特上奏陛下定夺!”
“哦?爱卿说说,那诗是怎么写的?若当真是反诗,朕定要诛他九族!”王莽严肃的说道。
于是哀章便将哀豪抄录的那首咏菊诗拿了出来,呈了上去,魏忠接过那诗看了一下,便呈给了王莽。
王莽并没有接过去,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太懂,所以他一挥手,示意魏忠念出来。于是魏忠便将那诗诵读了一遍。
大殿之上,众人听完之后,许多人都感觉无比惊讶,这不是前阵子太学里那个刘大才子写的吗?当时还在长安城中的文人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许多文人都慕名去太学找刘大才子切磋诗词呢!
这诗是反诗?
连老太师王舜也是一脸疑惑,这首诗他也是知道的,因为他的宝贝女儿王文竹的房间里就挂满了刘叔文做的每一首诗,这诗他也曾反复读过,当时还觉得刘叔文真是满腹经纶,文采斐然,自己还当着文竹的面夸过他呢。
而且当时这诗据说是送给执金吾大将军文齐的,文齐在外也多次跟人说,十分欣赏这诗的霸气,要跟刘叔文倾心结交。
这么好的诗,怎么就成了反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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