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将至,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唯独郭栋梁愁眉不展。
他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准确的来说,是人。
他经营的棋牌室,其实就是所谓的小赌坊,一间小二楼。楼下是茶水室,楼上则是用木板打的隔断,改成了一间又一间的棋牌室。
都说债不过年,郭栋梁望着眼前的记账借条犯了难。
“妈的,你说马平的人,干嘛来咱们这儿打牌啊?输了还不认账,怎么说马平也是个炮子,什么驴马乱子的人都收。”
踏上江湖的就是这样,可能没见过对方,只要听过他的名字,那就算是一路人。
多少都要给对方点面子。
至于最后是敌是友,全凭造化。
只不过差别是,郭栋梁听过马平,而马平却不知道自己。
“哎,郭哥。我说不行的话就找找人呗。那这几千块钱,就算打水漂也不能喂狗了不是?”
给郭栋梁提意见的,名叫大刚,是郭栋梁这些年的死忠。
游戏厅被许瀚龙抢走之后,很多人都纷纷离开了郭栋梁。
觉得这个大哥太软太面。
唯独大刚能理解,因为郭栋梁是顾及一家老小,不然非得玩了命跟许瀚龙掐。
大刚当时对许瀚龙怀有敌意,认为这个人手段太过卑鄙,时常白天夜里防着许瀚龙,怕他对郭栋梁赶尽杀绝。
只不过数天过去了,许瀚龙根本没有出现,这让大刚对这个年轻人稍微有了改观。
“呵,找人?那人是马平!说句难听的,马平要是不想让谁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他对付我像是对付一只鸡崽子似的,谁能趟这趟浑水?不怕丢了脑袋?”
郭栋梁望着窗外,无奈说道。
“找许瀚龙试试?”
“他?这小子更是疯子一个!认钱不认命的主!上次我要是不求饶,我他妈现在估计都被耗子啃完了。快拉倒吧!”
郭栋梁打死都不愿意跟许瀚龙来往,他要是真肯帮,自己这几千块钱估计也是打水漂,还倒搭了一个人情。
“郭哥,你这么想不对。现在咱们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都拿马平的名号来玩,都不给钱,咱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郭栋梁目光一凛,随之黯然。
“行吧,就按你说的做吧。”
此时的许瀚龙正在带着大城还有陈子锋在街上逛,这不快要元旦了,趁着节日给大家买点东西。
图个吉利。
大刚不认识许瀚龙,郭栋梁告诉他游戏厅地址,让他去看看,没有的话就去上老六活鱼馆看看,他们应该知道许瀚龙在哪。
大刚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孤身一人来到游戏厅,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门口更是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对自己频频微笑,见有客人来了,服务员踩着高跟鞋,一拧三晃的来到大刚面前。
“先生,我们店里现在有活动。”
要不是屋子里那些客人对机器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大刚都认为这是干妓院的。
“我不玩,我找你们老板,许瀚龙。”
“啊,那我们可不知道。”
两个女人见大刚不是来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并没有变脸。
大刚苦笑连连。
许瀚龙这小子,还真会抓住男人的心。
“那就把你们负责的人找来,我跟他说。你就说,我有一件生意要谈。”
不一会,沈辉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大刚面前,沈辉对两个女人挥了挥手,让她俩先离开,这才开口:“哥们,有事儿?龙哥不在,你可以先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是郭栋梁的兄弟…”
好么,大刚话说一半。只听沈辉高喊一声:“郭栋梁的兄弟来了!”
不知从哪冲出来十好几个人,站在大刚眼前,大刚脸都绿了,这帮人真是嚣张啊。
要是自己不说明来意,估计得被这些人打得半死不活。
沈辉阴沉着脸,眼神如双刀在大刚身上游走,语气不善的继续说:“我看你不是谈事儿的,是来找事儿的吧?”
“我是真的有事儿,但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肯定不闹事儿,这样,我在这儿等。等你们龙哥回来。”
沈辉上下打量着他,仔细想想也对,哪有一个人出来惹是生非的。
“行,那个老妹儿。你给这位大哥添点茶水,上盘瓜子,钱都不收了。他坐在这等龙哥。”
“好的辉哥!”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过后,许瀚龙三人这才慢吞吞的回到店里。
服务生对许瀚龙轻轻点头示意,这让大刚有点不解,跟郭哥在一起的时候,那句郭哥回来了,恨不得喊得震天响。
这小子还挺低调。
大刚放下茶杯,三两步撵上了许瀚龙,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许瀚龙缓缓转身,见到是陌生人找自己,一头雾水,稍微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他客气地问道:“您是?”
“你就是许瀚龙吧?我刚刚看到他们都冲着你点头来着。”
大刚说完,下意识地幻视四周,寻思那个叫辉哥的人去哪了,怎么不过来搭个话。
“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是郭栋梁的兄弟,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许瀚龙从没有想过郭栋梁会有事儿找自己,他反问道:“郭哥怎么不来?”
对于年长的人,许瀚龙一向都很尊重。
要是倚老卖老的,许瀚龙只会说一句老不死的。
大刚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万遍怎么跟许瀚龙说话,却没想到许瀚龙会主动过郭哥怎么不来。
见他有些尴尬,许瀚龙笑了笑。
“走吧,去休息室,这里太吵。”
所谓的休息室,在大刚心里应该是无比豪华,可进了门,他傻眼了。
两张双人床,水泥地上放着一张木桌,墙角边立着几个马扎。
唯一奢华点的,就是那个小型冰箱了吧。
“有点寒酸了,别太介意。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大刚就行,龙哥,我们有一笔账要不回来了。”
“谁敢欠郭哥钱啊?”
许瀚龙发誓,这句话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意外。
一个连赌坊都能运营起来的人,会有人敢欠他钱?
“这人叫张健,家住糖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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