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公孙世家
“雪儿来,看看姑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如玉般雪白的手掌中,一块巧夺天工的泥人栩栩如生呈现在年幼的公孙沐雪眼前。引得公孙沐雪欢喜不已,拿在手中更是爱不释手。瞪着灵动可人的双眸,视线之中的姑姑一袭粉裙加身,在公孙沐雪的记忆中世间再也找不到能与自己的姑姑想提并论的美人。那如杨柳般柔和的青黛,甚至是镶宝石般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美眸,一一扎根在公孙沐雪的记忆中。
享受着姑姑怀抱中的温柔,以及姑姑身上沁人心扉的香味。无一不是公孙沐雪留念的味道,从出生开始,公孙沐雪就已经耳濡目染自家姑姑的绝色姿容。闭花羞月,一笑倾人城。更是有许多知名剑客文者纷纷前来求亲,门庭若市。
“雪儿,将来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姑姑温和清脆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公孙沐雪欢喜的左右摇晃着小脑袋看了自己姑姑许久,方才道:“做一个跟姑姑一样倾国倾城的美人,让所有的人都围着我转。”本以为自己所说出的话,可以让姑姑夸奖自己。可是哪知当姑姑听闻着自己的话,却是一阵带着哀伤的叹息。那一阵叹息声,让小小的公孙沐雪始终无法释怀,她不明白为何若如此美艳的姑姑为何会有这般让人看着就心疼的神情,也不知道为何姑姑对于自己的话感到这般的哀伤。
………………
雅致的别院中,两姑侄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别院外年长的公孙族长跨着坚定的步伐,好似下足了决心。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负于身后。向俩姑侄走去,那时的公孙沐雪自然是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依旧纯真可爱。发现族长的到来,连忙探出头来俏皮道:“族长大人好。”
“好,好,沐雪真乖。”小孩子总是惹人喜爱的,更何况是年幼便超乎寻常人般美貌的公孙沐雪,自然是公孙世家最为宠爱的孩子。可是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公孙沐雪明显感知到了姑姑神情的变化,那化不开的愁绪在姑姑眉宇间显而易见。姑姑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渐渐松开,转而强颜欢笑道:“雪儿乖,去一边玩儿。”姑姑话语中的故意支开,公孙沐雪岂会不知。可奈何族长大人也在,年幼的公孙沐雪亦只好乖乖的从姑姑身上爬了起来,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自己家姑姑和族长。
可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掩盖不住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公孙沐雪“咻”的一个闪身躲到能够遮掩住自己身躯的树干后,毕竟是公孙家的下一任接班人,自然功力还是了得的,纵使年幼,可也有着同龄人所不及的功力,探着小脑袋往族长和姑姑的方向看去。
…………………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闻着长孙族长瞅着貌美如花的自家姑姑,不带任何怜悯的神情道:“妩媚,你必须去。”。说罢径直靠近姑姑,也不等姑姑回答。便将手中密封严密的信函递到姑姑眼前,面对着族长的冷酷,公孙沐雪清晰的看到姑姑脸上那突然显现的惨淡笑容,可虽说是惨淡,但配上姑姑的容颜倾城自然也就堪比花颜。
姑姑纤细好看的手指,缓慢从族长手中接过信封。族长便离开了,公孙沐雪不清楚密函之中到底写着什么,然却总是觉得那一定不是好东西。否则姑姑为何会在族长走之后落下眼泪,来不及奔到姑姑身边,公孙沐雪便被从小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奶娘给抓了个正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奶娘许久,可是奶娘仍是不放自己去姑姑身边。毕竟年幼,公孙沐雪自然拗不过大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人安慰的美艳姑姑。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公孙沐雪越来越少见自家姑姑。姑姑也仿佛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自己的记忆中渐渐消失,直到那一天….
直到现在这段记忆在公孙沐雪脑海中恍若昨日所放生一般的清晰,那一天天空不知为何布满的刺目的红,不同于夕阳的柔和。却是**裸的像是被鲜血染红般,整个公孙府内所有奴仆纷纷背起包袱逃离。没有人再在乎自己是少主人,人们迅速的经过自己身边,那望向自己的恐惧眼神,好似自己就是祸端。
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公孙沐雪快步跑到族长房间。只见一向威严无比的族长,此刻也颓废的跌倒在地上,一见自己的到来。像是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对自己不停重复道:“一切都完了,你一定要报仇,为我们公孙世家报仇!“
公孙沐雪已经记不得族长到底重复了多少遍,直至族长闭上眼。纵使公孙沐雪如何哭喊都再也叫不醒一向疼爱自己不已的族长,那一刻,公孙沐雪看到了族长袖口间落处当年交给自家姑姑的信件。
颤抖着身躯的公孙沐雪,强忍着自己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抽泣着打开信封,只见入目至深的字迹…
“百里战神,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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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很多年,公孙沐雪才真正明白为何姑姑会哭泣。因为爱总是能让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像当年姑姑遇见百里战神是为了杀他,最后却爱上了他,并为了他失去了性命。可公孙沐雪始终相信,当年姑姑的选择是无怨无悔的。就像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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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洞穴的羽雪霜,入目便是相互调侃的墨翰令和繁华。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心疼吗?说不疼那是假的。面容憔悴,连繁华看着都心疼。望着站在洞穴门口看向自己和墨翰令的羽雪霜,繁华松开环抱着墨翰令的手臂。也不顾墨翰令的神情,径直走进羽雪霜。咧嘴一笑:“谢谢你。”
“谢谢我?”羽雪霜不解的看着眼前其貌不扬,引发飞舞的繁华。不经意间想起了那清风淡雅,亦如仙人的宫岳。樱唇轻启:“你也满头银丝了。”
随着羽雪霜的话语,繁华无所谓的摸了摸银发:“是啊,银发也没什么不好。”看着繁华无所谓的态度,羽雪霜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深吸了口气道:“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怕你?”繁华反问道,被这么一问的羽雪霜顿时哑口无言。望向靠近的墨翰令,低了头:“看来他为你做得很好。”
繁华不明就里的指了指身旁的墨翰令道:“你是说他吗?”岂料羽雪霜凝望了眼墨翰令随机摇了摇头道:“百里扶苏。”
‘百里扶苏’一个阔别已久的名字浮现在繁华脑海之中,让繁华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想自己透来目光的墨翰令。又看了看好似早就清楚一切的莫道,张了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羽雪霜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尴尬,毕竟就呆在这个地方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思意至此就准备离开的羽雪霜。在繁华一声‘公孙沐雪’的唤声中,猛地停止了脚步。震惊到无法言喻的神情与繁华四目相对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连同墨翰令在内,也满是震惊。墨翰令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羽雪霜就是公孙沐雪,就是当年一夜之间消逝公孙世家的后人。只有繁华保持着镇定,满目柔和的看着公孙沐雪:“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并且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为百里晋阳卖命。”
“我……..”哪些不堪的过去,是公孙沐雪所不愿意提及的。以至于当繁华再次说起,公孙沐雪除了沉默依旧是沉默。相较于公孙沐雪的沉默,繁华一步跨到公孙沐雪眼前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这样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无所谓了。”公孙沐雪不是没有想过,百里晋阳的性格自己心知肚明。可是奈何自己如同当年的姑姑,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可是…….再次看向墨翰令的公孙沐雪那透露而出的神情,是连繁华都不忍直视。只有当你真正的爱一个人,你就会做到常人不所及的宽容,就好比现下的繁华,在于墨翰令经历所有直到现在。其实从来就有什么比在一起,好好的活重要。
从一开始就打定注意的繁华,转头看向墨翰令。笑着走进墨翰令身畔道:“她终究是迎娶进我郡主府邸的夫人,今日你们能够再次相遇这就是缘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她还是你的夫人。”繁华说得情真意切,让墨翰令不敢置信紧蹙着剑眉。墨翰令明白如果此刻让公孙沐雪回到百里晋阳的身边,必死无疑。可是……
繁华不等墨翰令拒绝,便一挥手做了最后的决定。将公孙沐雪和墨翰令的放于自己两手中在合并与一起道:“从今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
有时候,我们本以为人性是自私的。可是只有你真正去经历了,你才会发现人心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残忍,因为人是有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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