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集,暴雨倾盆。冲刷着所有的被时间带过的尘土,只闻着响彻天地的雨声。刀尖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滴落着传来与雨声相呼应的水滴声。被夺去灵魂的尸体像断了线的珠子随意在地面散乱随处可见,由雨水凝聚而成的水洼在反光的刀面上照应而出一位素衣裹身,花容月貌,齿白唇红的绝色女子。
女子温柔而貌美,将精致的面颊紧紧依靠在持刀男子怀中。即便是眼前横尸遍野,好似一点儿也未感觉到什么叫害怕,反而镇定到让人不敢相信。只有女子才清楚她为何安心,那是因为此时自己依靠之人就是这世间唯一能让自己真正安定的人。望向男子脸庞的绝色女子,展颜一笑。伸手拂去男子面颊上所沾的血液,轻声唤道:“刀鬼…”
这一唤,如命运般。男子想也不想便低下了头柔情似水望向怀中女子:“你害怕吗?”顺着男子的话语,女子视线一眼看过眼前被鲜血染红的视野。微笑着摇了摇头,亲启贝齿望向男子的神情中更加坚定道:“我不怕,因为有你在,你永远都是我的刀鬼…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你要知道,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为让你留在我的身边。”男子一边回应着女子的话语,一边将环住女子的手臂收紧。如生命一般紧紧拥住,仿佛没人能够把他们分开。女子在男子英俊刚毅的脸庞上轻轻落下一吻:“君生我在,君没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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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选择?”漆黑破烂的寺庙中,狂风吹奏出一曲曲悲歌。渲染所有,黑影斗笠笔直而站,于风中丝毫不为所动,只闻这出口之话却寒冰三尺,双眸凝神关注望向角落奄奄一息之人。
艳丽的殷红染全了粗布麻衣,苍白无力的面庞上隐约淡淡笑意,几近全力方才开口道:“是的。”刚说完,鲜血尽数喷出。为布满尘土的佛像上带来刺目,如此不由“噗嗤”一笑的繁华,压低了身躯。双手用力爬到佛像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擦去佛像上的血渍:“佛本不该如此….”
对于繁华的喃喃自语,斗笠黑影握紧了藏于袖间的拳头。一向面无表情的神情上闪过忧伤:“你…哎…….”回答斗笠黑影叹息的只有繁华阵阵轻笑,笑声之后,沉寂之间,繁华再次开口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斗笠黑影颤了颤身躯,诧异望向繁华。抑制声音道:“你说。”抚摸着被擦净可仍旧不能恢复原样的佛像,繁华抬头看了看并无星辰的天空。转念回望斗笠黑影,四目相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你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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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边繁华的话还在阵阵回响,脑海中过去的一幕幕瞬间浮现。斗笠黑影不可置信俯视看向自己的繁华,疼痛并不亚于任何人。‘难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吗?’本能间,斗笠黑影紧蹙着双眉。蹲下身与繁华平视而望,却无法开口再多说一句。
双眸清明,无所畏惧亦无知所感。繁华偏了偏头,挪动身躯将头很是自然埋进斗笠黑影的怀中,泪瞬间而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在繁华心中蔓延,张了张口哽咽道:“无论…你为何会这样,你都是我最尊爱之人。”
繁华这话一出,如同条件反射般斗笠黑影猛地站起身来。不再说一句话,意味深长紧盯着繁华,随机起身毫不留恋离开。被斗笠遮掩下的脸庞上,只有风才能感知到那抹滚热而下的泪珠划过…无声无息…
“世间安得双法全,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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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是如此,你永远无法想象真相是什么?你也永远无法去悔恨你所做下的一切。当你认为这是爱时,其实相对承受之人来说并非爱。可是你没有错,承受之人也没有错。天命即是这般,能做的只有接受与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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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风鸣而过,在徒有四壁的破庙中回荡着让人心生恐惧的呜咽声。声声刺心,繁华挪动身躯仰躺在寺庙冰冷的地板上。侧目便能看见那染血的佛头,不禁痴痴自嘲。目光始终盯着角落处若影若现的身影,撇了撇嘴角一副**嘴脸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现?”
直至声音落下,鸦雀无声。仿佛连风声也就此消失,只迎来一身紫袍俊逸男子漫步而来的影子。没有回答,没有神情,冷漠的双眸中映现着繁华渐渐清晰的身影。
赋于刀鞘间的手臂像是随着思绪般,摩擦着并未拔出。挑起剑眉星目冷冷的望向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粗布麻衣,嘴角一扬:“你为何不逃命?”
“哈哈哈哈哈”捂着阵痛的心脏,繁华吃力也不忘笑道:“你认为我还有逃命的必要吗?”说罢,繁华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继续道:“就以现在的我,十个也胜不了你。”
“既然是这样…”紫袍男子刚欲抽出刀鞘中的利器,就被突然朝自己起身而来的繁华给压制而住。只余下繁华脸颊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是这样,我还是劝你保重性命。”这般迅速的身形,着实让紫袍男子内心一震,不禁震撼于繁华神不知鬼不觉的功力亦震惊于她出口之话。
看着近在咫尺的紫袍男子俊朗的脸颊上闪过一丝震惊,繁华将头跟近于紫袍男子耳边轻声道:“你怎么不想想,我能从将军府活着出来,杀我就有那么容易…”感知到紫袍男子的动容,繁华故意一顿。半响才道:“更何况若真是那么容易,那人又为何要来找你呢?”
没有人愚蠢,因为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于世间万物,紫袍男子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可是总有原因让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让自己无法抗拒的命运。心意已决,紫袍男子哪里还顾得上繁华的提醒。忽的拔出鞘中利器向繁华面门砍去,哪曾想….
“哐当…”
“咚…”
简单而清脆的两声巨响之后,原本站于上风的紫袍男子。此刻已然颓废倒在了墙角之处,诧异和不解充斥了整个感官。眼前天旋地转,不再是弱不禁风的繁华,而是依剑而立,仙风道骨却看不出任何面目的斗笠黑影。黑袍洋溢,凌厉而威严。剑指向自己眉心,只有短短瞬间,将自己置于这般地步,此人又如何能不让自己震撼。
“放了他。”斗笠黑影的出现完全在繁华的意料之中,否则她也不可能对紫袍男子说出那番警惕之话。可是繁华却从未想过要让斗笠黑人杀掉紫袍男子,说不出为何。但繁华能够从紫袍男子的身上觉擦到一丝痛苦不堪的气息。
听闻着繁华的声响,斗笠黑影侧身而立。扫过繁华面无血色的脸庞只吐出了两个字:“确定?”应声而点头的繁华,缓慢而摇晃的站直身躯。走进斗笠黑影身旁,顽强单膝一跪无比恭敬道:“放了他。”
手中的剑稍有迟疑,斗笠黑影转而望向紫袍男子却是对繁华道:“理由。”繁华无奈望了眼紫袍男子,呡唇低声:“因为他和我是同类人。”
半响,风过,鸦雀无声的破庙中,三人相对而思。
斗笠黑影双眸从未离开过紫袍男子,神情自若让人看不出在作何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等感受只有自己才明了。手中的剑迟疑着,颤动着。似是身为一个剑客本不该有的情绪,哪些过往的曾经带着鲜血历历在目。
相对于平静而诚恳的繁华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自己的请求被答应。从自己说出这句请求开始,繁华心知肚明,无论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答案,繁华想要救下这个紫袍男子,原因就似放才之话‘因为他和我是同类人’
至于置身于困境中的紫袍男子,视线在斗笠黑影和繁华之间徘徊。斗笠黑影几乎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的功夫是紫袍男子从未所见,繁华这个被自己所杀之人对于自己的求情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之事在紫袍男子接手前就已经明了,非生既死。这一生仿佛从懂事开始便循环着这样的命运,然她的出现,给与了紫袍男子生存下去的理由,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回到她的身边,这是他答应她的,他不能失约,因为那个女子是她。
随着“呲..”的一声,剑安然入鞘。紫袍男子和繁华眼前那抹摄人心魂的黑影已然无踪。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来的突然,去的无人察觉。
……………
紫袍男子环视四周,警惕之感并未因此消逝。反而是繁华见着紫袍男子的所为再次一笑:“放心,他走了。”繁华这话像是提醒一般,紫袍男子锐利的目光盯向繁华,本能伸手挡在胸前沉声道:“为何救我?”抚了抚头疼的额头,说实在的这位紫袍男子还真是让繁华哭笑不得。并非说此人愚昧,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
也不急着回答紫袍男子问题的繁华,从怀中拿出很久以前古檀月放于自己手中的金香玉先是往自己面颊上一抹。才递给紫袍男子:“你看,没毒。”说话间繁华故意向男子指着自己的脸颊,以证明自己所说之话并非假话。
紫袍男子迟疑最终还是接过繁华手中的金香玉,见此繁华靠着佛像悠声才道:“因为你所做,是有所为。”
“……….”话音间,紫袍男子看着繁华的目光渐渐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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