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你拿什么赢?靠你仅剩的这身中衣吗?”
他的话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嗤笑。
沈光祖闻声转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一阵风来,让仅着一身中衣的他冷到发抖,他梗着脖子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小爷的事!”
“嘁!我当然比不得你沈光祖好命,明明前些日子都因为还不上银钱,要被赌坊砍断手脚。可眨眼睛你那身价不菲的二叔就正好离世,还正好把偌大的家业留给了你!你真应该庆幸你有个会挣钱还短命的二叔!若不然,此时你早该断手断脚去街边讨饭才是!”
说着那人似是艳羡,又似乎很不服气,一把推开他,就进了赌坊。
“你!你——”沈光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人是谁,连骂人的话都不知道该从何处还击,最后只能看着那人汇入赌坊热闹的人群中,一咬牙,转身回去了。
他要回去拿银子!他要回去拿银子!
方才那人语气虽不好,可他说的话却没错!
二叔家的家业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可爹娘非得管着不肯给他!
若是他手里有钱!早就赢得盆满钵满了!
清晨的凉风中,他再一次身着一袭中衣,颤抖着朝家奔去。
却没发觉身后原本目光不屑的看着他的打手变了脸色,听到方才那人说的那番话话,眸中闪烁着不安好心的精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沈光祖刚到家,便听到他娘哭天喊地的叫骂声,而他爹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可他却像是着魔了一般,顾不得去关心哭喊昏迷的爹娘,一把闯进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
他娘见他回来,正想拉着他诉几句苦,却不曾想沈光祖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光祖啊!我的儿啊!你看看你爹啊!”
沈光祖一心只想找到银子,并不搭理她的哭喊声。
一连翻了好几个抽屉箱笼,却一文钱都没有看到,他连忙一把抓住他娘,高声质问:“钱呢!钱呢!那么多钱呢!”
“什么钱!哪里有钱啊!”他娘闻言连声否定,被他猛烈摇晃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像是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身上熟悉的衣着,又瞪大眼不愿相信,“儿啊,你别是又去赌了吧!那赌沾不得啊!沾不得啊!你不是答应过娘再不去了吗!”
她话还没说完,沈光祖又开始朝她咆哮起来:“钱呢!给我钱!给我钱!只要有钱,我马上就能翻本了!我一定会赢的!娘!我一定会赢的!”
“没钱!真的没钱了!”他娘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像是看到了昨晚的自家男人似的。
“怎么会没钱呢!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有钱的!二叔家的家业都是我的!你们不是从二叔家拿了很多钱吗!钱呢!快给我!快把钱给我!”见她否定,沈光祖神色更疯狂了,他不觉得是家里没钱,只觉得是他娘藏着不愿给他。
于是他一把推开他娘,又开始在屋内翻翻找找。
沈家母子俩激烈的吵闹让巷子里等着看戏的人听了个正着,再结合昨夜听到的沈老大的喊叫,各个心里都有了不太好的念头。
大约两刻钟后,身着一身中衣的沈光祖神色癫狂的又抱着一包银子出了自家大门。
他满心满眼都是要赚银子,要回本,压根儿忘了自己院子里被他推倒在地,猛地撞击到后腰起不了身的人。
去赌坊的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不过两刻钟,他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赌坊门前。
“沈少爷来了!快请进,快快请进!”
他人还没走近,赌坊的打手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沈光祖当即瞪大眼,一时搞不清状况,看到那群打手迎上前来,他下意识的抱着银子哆哆嗦嗦道,“我有钱!我有钱!”
那领头的打手上前重重的揽住他,又语气恭迎的道:“沈少爷当然有钱!先前是兄弟们眼瘸,错看沈少爷来了,还望您勿怪!”
说着那人哥俩好的冲沈光祖挤挤眼,察觉到他有些抗拒的动作,又一把把他推进赌坊,嘴里还高声道:“沈少爷里面请!我们可等着您赚笔大的请兄弟们吃香喝辣呢!”
那领头的打手话音刚落下,周围就有人热烈的附和。
“是啊是啊!就等着沈少爷赚笔大的请兄弟们喝两杯呢!”
“昨个儿才有人赢了一千两!兴许今儿个沈少爷也有这般好运道呢!”
他们越说越笃定,竟好似沈光祖已经赢了钱似的。
沈光祖在他们的吹捧声中逐渐放心那一丝小心戒备,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这边沈光祖在赌坊巨变的态度下神色自傲的又上了赌桌,而另一边他家中此时正热闹着。
原是他先前走出几丈远,巷子里的邻居听到他家院里的声音就忍不住凑到沈家门前。
瞧见院中的场景,登时便有人惊呼,“来人啊!出事了!快来搭把手!”
当即便有人跟了进去,这才发现原是沈光祖他娘,正斜躺在地上,后腰处还抵在青石台阶上。
众人连忙帮着把她搀扶起,又抬着她回了屋内。
虽然大家心中怀疑他们做了些黑心事,可到底是左邻右舍的,他们的没办法只通过无意间听到的几句话,便断定人家是恶人。
该搭把手的地方,还是得帮忙。
于是有的人帮忙抬人回房,也有人连忙小跑着去请大夫。
仅这一个清晨,陶水巷沈家就一连喊了两次大夫。
没一会儿熟悉的大夫就瞧见了沈家的院门,他捋捋胡子瞪眼道:“老夫不是说了吗!沈老大那是得癔症惊厥过去了!安神汤也开给他了,剩下的多休息少刺激就好了,作甚还把老夫拉来?”
那帮忙请大夫的邻居连忙赔笑两声,解释道:“钱大夫,这次不是沈老大的事儿,是他婆娘,他婆娘摔了!”
被称作钱大夫的人闻言更惊疑了,想到近来城东一片关于沈家的传言,他小心的问:“那妇人又是怎的了?青天白日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
“嗨!这谁晓得呢!”这邻居是巷尾的人家,对沈家昨夜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只是今早起来后在巷子里听了一嘴,一时便不敢多说,生怕叫沈家那娘们知道他传闲话要扯他嘴巴。
不过方才沈家母子俩的争吵,他蹲在外边巷子可是听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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