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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辉见了文旭也在,笑道:“见过文副尉。公子让我来请如初,急事。”
沈如初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秦子辉见文旭也不是外人,道:“馆里来了一个姑娘,愿意付大笔的诊金,但指明了药见女大夫,咱们馆里就你一个女大夫。”
沈如初边走边笑,道:“我是女学徒,不是女大夫。再说了,治病就医,不分男女。”
秦子辉拍着掌,道:“公子也是这么和她说的!可这姑娘说,她是听闻这宫氏医馆有女大夫才过来的,岂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文旭笑道:“这姑娘要给多少诊金啊?”
秦子辉笑道:“真不少,足足一锭银子,二十两!”他比划了两个指头。
文旭道:“不是小数目!既然她点名了女大夫,若是如初将这人医好,收了这笔诊金,你们可是要给如初赏钱的!”
秦子辉笑道:“文副尉请放心,公子已经说了,若是医得好,让病人满意,赏钱是一定有的。”
沈如初听了这话,满心的跃跃欲试,这正是攒私房钱的好机会,她冲文旭一笑,却见文旭对自己挤眉弄眼,忽然想起先前二人的对话,顿时羞红了脸,心道:这死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进了医馆见了那姑娘,沈如初按照宫云枫的授意将其领到后堂,那姑娘皮肤细腻,五官端正,一身绫罗绸缎,头戴珠翠,但说话语速甚快,双手微显粗糙,眼神张扬而微微露怯,若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却没带丫鬟婆子,若说是小家碧玉,又通身气派,沈如初料定这定是大户人府上得势的大丫鬟。
“姑娘可是替人求医问药?姑娘坚持找个女大夫,恐怕与妇疾有关,你我皆是姑娘家,还请姑娘无须讳疾忌医,如实说道一下病情,我好对症下药。”沈如初将语速放慢,压低声音,好让说出的话有一种威慑力和信任感。
那姑娘大概也是没请过大夫的,也不细问沈如初的资历和能力,径直道:“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要一份落子汤,最好的落子汤。”
沈如初心中一惊,按照燕国律法规定,军户人家鼓励生育,已婚配的妇人不可随意落/胎,一般人家都希望子息不孤若非情非得已,也不会落胎,沈如初料定这定未婚的女子,能指派这样的丫鬟出来寻医问药,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沈如初迟疑了一下,道:“按照律法规定,若得落子汤,需要官府出得文书,否则,医馆要连坐。”
那姑娘道:“我若是从官府拿了文书,何须到你这医馆来?何须出二十两的诊金?”言辞之中颇有不屑。
沈如初想想也是,道:“一般落胎之药主要有马钱子、生南星、生川乌、生草乌、水银、巴豆、蜈蚣、水蛭、三棱、茂术、益母草等,还有使用麝香的,你说的落子汤也多数由这几种药物熬制而成,但是服用这些药的人,不仅能落胎,还会导致不育。”
那姑娘顿时心急了,道:“不育可不成!你们这里有没有能落胎又不影响生育的药?”为人妇者若无子嗣,地位不保。
沈如初道:“可以。我给你开一方。”
让秦子辉收了诊金,又给他一张方子,只见上面写着:归尾、红花、丹皮、附子、大黄、桃仁、官桂、莪术各五钱,白醋糊为丸。每服三钱,黄昏一付,半夜一付,五更一付。或一付即下,不必再服。
那姑娘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如初。”沈如初沉声道。
那姑娘笑道:“若是治得好,有谢;若是出了差错,沈大夫还是小心为妙。”
——哼,这是要挟?沈如初冷笑,不怕自己祖传的秘方会在这里出了差错!
秦子辉将药方递给宫云枫,宫云枫认真看了一眼,道:“照方子抓药。”
待沈如初从后台出来,文旭依然在,正附在宫云枫的耳边说话,宫云枫在皱眉的同时,还不忘抽了抽嘴角。
忙碌了一下午,晚间收工之后,宫云枫请了医馆的伙计、学徒并文旭吃了顿便饭,席间,宫云枫将一份乌鸡当归汤放到沈如初面前,虽然没说话,但引得沈如初内心一阵小激动。
“我送你回去。”文旭一副义不容辞、不容拒绝的语气,他这话一出,不仅是沈如初,就连宫云枫都觉得有些吃惊。
快到沈家的时候,沈如初打住了脚步,道:“就送到这里吧。”前头已看见秋蕊挑着灯笼走过来了。
文旭歪着脑袋笑了,道:“怎么,怕人看见?”
嘿,这死小子,调/戏自己上瘾了?
“我是怕我那四妹太热情,未来的四妹夫。”沈如初坏笑道,哼,想过过嘴瘾,火候还差了点。
文旭顿时石化在那里,沈芝媛——的确热情了点,还有高氏的热乎劲也让人难以消受!
推了门进院子,秋蕊正要关门,却被推开,进来的是住在前头的春燕。
“春燕?这么晚了,有事吗?”沈如初微微有些吃惊。
春燕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侧身挤进了门,道:“如初姐,我们进你房内再说。”
一进屋春燕便抽泣着,神情哀伤,悲不自抑,柔弱的双肩无力颤抖着,道:“姐姐救我。”
沈如初对她这举动有些吃惊,又心疼,这春燕比自己还小了半岁,平时乖巧伶俐,又听话,没少帮她做针线活,自己一直当亲妹妹看待的,急忙道:“燕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哭,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春燕又是一阵抽泣,看了一眼秋蕊,秋蕊知趣地道:“姑娘,我去外间收拾一下屋子。”
沈如初又是一阵好言劝慰,春燕这才幽幽道:“好姐姐,你如今在医馆里当差,想着法子给我弄一份落子汤……”
沈如初震惊了,看她哭成这样,又央着要落子汤,就算是傻子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但这春燕乃有婚约在身的,聘礼都下了,就等着明年过门,春燕又是循规蹈矩的好姑娘,按理说,一切顺汤顺水,怎么就闹腾出孩子来?
“几个月了?孩子父亲是谁?”沈如初压低声音问道。
春燕起初摇头不肯回答,不停地哭,最后拗不过沈如初,只得道:“葵水两个月头没来了。是周翔做的。”
周翔?不就是春燕未婚夫婿吗?
沈如初忽觉牙根一阵发痒,这是想骂人的迹象呐!
PS:来个小剧场——
秦子辉:我不要当当龙套,就小爷这英俊的外表,机灵的性子,怎么也是个男二嘛!
周翔躲在墙角里哭,叹气道:你那龙套好歹有个对白,老子呢,连正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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