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龙说完,直接翻身上马。
谢绍航抓住他的缰绳,好声好气道:“世子,今日这事儿,实在是意外。还请您、莫要为难春雅。”
“哼,是不是意外,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谢绍航还要说什么,程元龙直接冷了脸:“谢少爷这是要连累我误了吉时不成?”
“不敢。”谢绍航松了手,默默地站到一旁去。
那边,谢春雅已经由着丫鬟扶进了花轿里。
她脑门儿上疼得厉害,心里更是委屈。
可这样的场合,她不敢发火,只得隐忍着。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往回走去。
可队伍往前走了没多远,沿街就传来阵阵哭泣声。
“九姐姐,你死的冤啊,呜呜呜……”
“九丫头,来生你定要托生到好人家里去,千万别再受罪了,呜呜呜……”
……
程元龙骑在马上,视野极好。
他发现跪地痛哭的这些人,有老人也有孩子,大多是衣衫破破烂烂的。
他们,似乎是在哭什么人。
程元龙听得心烦,吩咐道:“将这些捣乱的人赶走!”
府里的侍卫忙着赶人。
可无论怎么赶,沿街总是听到有人在哭。
一瞬间,程元龙懊丧得不行。
了解内情的,知道他这是迎亲的。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队伍是出殡的呢。
这哭着的人,只能赶,又不能杀了,偏偏又赶不尽。
无奈,只能让吹吹打打的那帮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好让喜乐声压过这哭声。
可,即便是喜乐声再大,那哭声就跟长了脚似的,还是能钻到耳朵里来。
程元龙回头看了一眼喜轿,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毒。
他不是傻子,今日谢府之内发生的那一幕,很显然是冲着谢家大房去的。
多半,是谢春雅的父母做了什么错事,惹来了谢家二爷的不满。
所以,这笔账算到谢春雅的头上去,她不冤!
但,谢大夫人就不这么想了。
迎亲的队伍一走,她直接就甩了谢二夫人一个耳光:“看看谢敬干的好事!”
谢二夫人直接哭了出来:“大嫂,这件事,我事先也不知情啊!二爷啊二爷,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呜呜呜……”
谢良拉了谢大夫人一下,警告道:“亲朋好友还都在呢,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这好端端嫁女儿呢,结果被谢敬毁成这个样子,我饶不了他!”
说完,谢大夫人叫上她院里的人,又叫上一帮侍卫,浩浩荡荡地往九姨娘的院子里而去。
今天这事儿,谢敬必须得给她一个交代!
她过去的时候,九姨娘的院子里门户大开。
只见院子里挂满了白幡,谢敬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位置,正在往火盆里扔纸钱。
哪怕谢大夫人带来的人把他围在正中间,他的脸色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像刚才那样,自在从容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火光升腾而起,映照出谢敬那张悲怆的脸。
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谢大夫人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怒喝道:“谢敬,你好大的胆子!春雅是你的亲侄女,今个儿是她的大日子,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啊?”
谢敬依旧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口中喃喃道:“我的九儿死了。”
“一个贱人,死了便死了!”谢大夫人怒斥道。
谢敬却不看她,依旧往火盆里扔着纸钱,依旧喃喃道:“我的九儿死了。”
谢大夫人气坏了,拿过一旁的扫把,直接把那火盆扫飞!
她攥紧手里的扫把,一下一下打在谢敬身上,边打边骂:“谢敬,你该死!该死!”
这时候,谢良上前,一把夺过谢大夫人手里的扫把,斥道:“你是要打死他吗?”
谢大夫人红着眼睛看谢良:“春雅也是你的女儿啊,她的婚礼被谢敬毁成这个样子,你心里就不生气吗?还是说你有了小女儿,就不管春雅了?”
谢良皱了皱眉:“我怎会不管春雅?可事已至此,就算是你打死谢敬,也于事无补!”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不成?”谢大夫人满眼写着不甘。
谢良咬咬牙,一脚踹在谢敬身上,怒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谢敬抬头看向暴怒的谢良,嘿嘿地笑出了声:“我的九儿被人打死了,你们的女儿,不过是被毁了婚礼而已。这算得了什么呢?”
谢大夫人目眦欲裂:“谢敬,你混账!那个贱人怎么能和我的女儿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九儿心地良善,多年来一直接济周围的乞丐、流民,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她好!这外面的哭声你听到了吗?全都是自发为九儿哭的!”
“那又如何?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谢敬盯着谢大夫人,冷冷地笑出了声:“贱人?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蝇营狗苟,一味算计罢了。来日你若是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跪钉板,滚油锅的!”
谢大夫人气得胸口直颤,却也明白,她发发火可以,要想处置谢敬,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这事儿,还得是谢良来办。
如此想着,她看向谢良,眼底含泪:“老爷,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谢良只觉得头疼:“今日这事儿,算是彻底得罪了安平侯府。过几日,我带着二弟去安平侯府道歉。”
“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是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吗?这是把安平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说着,谢大夫人痛心疾首。
今日,虽是谢府嫁女儿,可也是安平侯府娶新妇进门。
谢敬闹这么一出,也得罪了安平侯府。
谢大夫人这般咄咄逼人,谢良直接恼了:“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把他绑到安平侯府,一剑杀了吗?”
谢大夫人张大了嘴巴,惊愕地看着谢良。
谢良却不看她,一甩袖子,直接就走了。
他走之后,谢绍航上前,劝道:“母亲,您息怒。事情已经出了,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眼下,急不得。”
说完,他冷冷地看了谢敬一眼。
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谢大夫人想要说些什么,可刚刚张开嘴巴,却觉得眼前一黑,人也跟着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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