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面色冰冷,看着他的这些女儿们,直看得她们一个个低下头去。
“来,你们都说说看,一个个的,盯着你们皇姑姑是做什么?”昭武帝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在场的公主们。
原本,只有明熙公主是跪着的。
昭武帝话音一落,其他公主也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
她们一个个低着头,并不说话。
昭武帝冷笑一声:“心里想什么,直接说出来。若是不说,也就不必起来了。”
说完,昭武帝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朕政事繁忙,这件事,你监督。今日她们若是这般沉默着,什么都不说,就让她们一直跪着。”
“是,陛下。”
昭武帝起身,走到外面的时候路过和硕长公主身边,见她又要跪,不由得冷声道:“朕不会容许和亲之事发生。你也不必主动求朕,为了她们这些人,不值。”
说着,昭武帝的眼神在跪了一地的公主身上一一扫过,冷笑一声后,大步而出。
当晚,和硕长公主就病倒了。
第二天一早,崔姝言得到消息,立刻入宫,见和硕长公主。
不过才几日没见,和硕长公主就没了精气神,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崔姝言大惊:“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曾找太医来看过?”
和硕长公主故作精神地笑了笑:“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心里有数。没事的,许是昨晚吹了凉风,多躺躺也就好了。”
崔姝言上前坐下,为她搭脉,不禁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怨气说道:“肝火旺盛,分明是心病。你这心病到底什么时候能除?”
“胡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心病?”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觉得,和亲之事不会发生,你也不必再为此发愁了。”
和硕长公主强颜欢笑:“没有。我没有为这事儿发愁。”
“那就是因为那帮没良心的。她们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你又何必记挂她们的态度?”
说话的,是从外面走进来的皇后。
皇后眼圈泛青,脸上满是疲态,可看向和硕长公主的时候,眼里却满是心疼:“为着她们病,实在是不值得。平日里她们一口一个皇姑姑喊着,到头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过分!”
“皇嫂,她们也只是为了自己考虑。毕竟,她们年纪还小,嫁去大梁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崔姝言听得一头雾水,就问皇后发生了何事。
皇后一肚子的火气正是无处发泄的时候,立刻竹筒倒豆子,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姝言。
说到最后,她仍是难掩怒气:“昨晚她们都不肯说,本宫就让她们跪着,一个个跪到了子时。她们熬不住,才说了几句场面话。实则她们心里想什么,本宫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是不想较这个真儿罢了!”
说完,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和硕长公主一眼,嗔道:“你也是的,她们不为你着想,你倒是肯为她们想。”
“皇嫂,我是长辈。做长辈的,总要多做一些的。”
“去他的长辈!”话一出口,皇后才觉出几分不妥,却也没改,“长辈又怎么了?长辈也是人!再说了,你虽然是长辈,却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罢了,你且安心养着,不必再为这件事忧心。本宫瞧着陛下的意思,是万万不会容许和亲之事的。”
“是,劳皇嫂挂心了。”
皇后瞪了和硕长公主一眼:“休要再说这些话,只管养着你的身子。”
皇后掌管后宫,事务繁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临走前,她叮嘱崔姝言,让她务必陪着和硕长公主多说一会儿话,好除除她的心病。
崔姝言满口应允。
可等皇后走了之后,她却是坐着吃糕点,什么都不说。
和硕长公主乐了:“你都答应了要开导我,怎的什么都不肯说?”
“敢问长公主殿下,我现在说什么,你能听进去吗?”
“能啊。”和硕长公主笑着说。
“能个屁!”
“堂堂谢王妃,说话怎么这般粗鲁?”
崔姝言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经:“不,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和硕长公主忍俊不禁:“姝言,你最近真是愈发有趣了。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你怯怯懦懦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现在倒是有些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崔姝言作势打了她一下,嗔怒道:“什么张牙舞爪,我又不是螃蟹。”
“好哇,你连当朝长公主都敢打!”
“对啊,打的就是你。”说着,崔姝言又是一拳。
和硕长公主不肯认输,也给了崔姝言一拳。
二人你一下,我一下,打着打着,突然就笑了。
这一笑就有点止不住,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笑过之后,崔姝言瞪了和硕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殿下真是仗势欺人,无端就把我揍了一顿。”
“崔姝言,你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先动手的!”
“对啊,就是我先动手的。你、能奈我何?”
看着崔姝言那嚣张的样子,和硕长公主没忍住,又笑了。
她握住崔姝言的手,眼含热泪:“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事实上,有你在,我的确是很开心。”
“你确定?”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给你讲一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故事吧。”
“好啊,你讲。”和硕长公主笑着说。
她以为,崔姝言是故意在逗她。
崔姝言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曾经有一个小官的女儿,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一个英俊无双的男人。她满心期许,盼着会和这个人幸福一生。哪怕知道他有小妾,她以为自己是正妻,男人总会给她应有的体面。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成婚数月,他们终于圆了房。可这女子却不知道,与她圆房的,根本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夫君家中的长辈。有人暗中指使,想以此控制这位位高权重的长辈……”
“姝言,你!”这一刻,和硕长公主猛然意识到,崔姝言说的,其实是她自己。
泽儿是崔姝言和谢行渊的孩子,和硕长公主是早就知道的。
她一直以为是谢行渊胁迫了崔姝言,却不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一时之间,和硕长公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猛地抓住崔姝言的手,恳求道:“姝言,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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