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定国公迎上去,问道:“云辞,出什么事了?”
冯云辞面色难看:“父亲,谢大夫人死了。”
“死了?”
“是。据说被冻死的。谢绍航被疯马踢死了,谢大夫人抱着谢绍航的尸体,不知怎么的就不会动了。后来他们母子的尸体被巡街的捕快运出城,扔到乱葬岗上去了。我方才派人去找,也没找到。”
定国公也跟着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啊?你姑姑点名要见她的。”
“父亲,眼下人已经死了,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倒不如先不送消息进去,等过两天,看姑姑还会不会问起谢大夫人。若是会问起,咱们再做打算。若是姑姑不再问起,咱们就当不知道,如何?”
定国公想了想,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下,定国公父子都在心里暗自祈祷,祈祷贤贵妃千万别再想起谢大夫人。
谁知,不巧的是,仅仅是隔了一天,贤贵妃就又送了消息出来,问起谢大夫人。
这下,定国公犯了难,找来冯云辞一起想对策。
冯云辞仔仔细细地看了贤贵妃派人送出来的消息。
这则消息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让定国公带谢大夫人进宫去见她。二是让他筹措一些钱财送进宫里去。
最终,冯云辞把目光集中在第二点上:“父亲,眼下正是过年,宫里的那些人正是需要打点的时候。咱们若是送超出往常数额的钱财过去,姑姑一时高兴,兴许就忘了谢大夫人的事儿。”
但,这话并未让定国公的眉头舒展开来:“自打钱庄没了,这生意就越来越不景气。眼下连同等数额的银子都送不进去,更别说超过往常数额的钱财了。”
“对此,儿子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最近这段时间,富商林家的大少爷林成栋一直在攀关系要见我。我嫌弃他们家上不得台面,一直没有搭理他。现在这种时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定国公很谨慎:“这林家想求什么?”
这天底下,向来不会掉馅饼。
“林家想和咱们结亲。”
定国公面露鄙夷:“区区一个商户,也妄想和我定国公府结亲?他真是好大的脸啊!”
“父亲,您换个思路想。他只是想和咱们府上结亲,又不拘于和谁成亲。如此一来,就算是咱们找个旁支家的女儿,或者是找个丫鬟说成是府上的庶小姐,林家也不敢说什么。”
“可就算是找个低贱的丫鬟嫁过去,终究是顶着咱们府上庶小姐的名头,说出去不大好听。”
说白了,就算是定国公府的庶女,那也是大有用处的。
最不济,庶女也是要嫁给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做正妻的。
区区一个商户,定国公还真看不上。
想起之前林成栋见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冯云辞又说道:“父亲,这林成栋也知道自己的家世不好,不敢妄攀。但是他也说了,只要能结亲,林家的家财,随咱们取用。”
定国公不以为然:“他倒是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林家,能有多少钱财?”
冯云辞谨慎道:“原先不在意的时候,儿子也没特意查过。这两日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就让人去查了一查。具体的数额虽然没查到,却查到这林成栋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眼下他们林家的铺子已经开到了各个州县。粗略估计,每个月的盈利是三十万两白银。”
“你说多少?”定国公大吃一惊,声调猛然拔高。
“三十万两白银。父亲,这还只是粗略估计,真实的数额,只怕比这个更大。”
“云辞,你立刻见林成栋一面,告诉他如果他说话算数,咱们定国公府愿意嫁一个庶女过去。”
“好。”
冯云辞自然知道林成栋已经娶了妻,可那又如何?
既然林成栋有意和定国公府结亲,那么,原先的发妻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也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冯云辞和林成栋见了一面,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林成栋当场就给冯云辞送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并激动地表示,林家若是因此能挣一个从龙之功,将是林家莫大的荣耀。
知道林成栋打的什么算盘,冯云辞欣喜不已。
这人啊,就怕有欲望,有了欲望也就好拿捏了。
回府之后,冯云辞立刻把这件事禀报给了定国公。
听完,定国公嗤笑道:“他倒是识时务。”
“父亲,跟咱们示好的人那么多,儿子之所以选择林家,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原因?”
“这林成栋的妹妹原先是谢绍航的小妾,如今虽然已经拿了放妾书,可林成栋的妹妹还养着谢绍航唯一的儿子。有了这层关系在,即便是姑姑知道了谢大夫人的事怪罪下来,咱们帮扶了林家,也算是在照拂谢绍航唯一的儿子,这样的话,姑姑也说不出什么来。”
听冯云辞这么一分析,定国公顿时觉得这件事能干,只恨不得今日就把庶女给嫁过去。
果然,银票送进宫里之后,贤贵妃忙着打点上下,没再问起谢大夫人。
很快,就到了除夕宫宴这一日。
因为谢行渊的软禁还没有解除,所以就连崔姝言都没出现在宫宴之上。
见状,贤贵妃更是得意。
最近她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六皇子那边也是一切顺利。
宫宴之上,她的位置仅次于皇后,一时间倒是得了不少世家夫人的恭维。
这无疑让贤贵妃更加得意。
可这得意在高明澈过来给皇后行礼的时候,就有些维持不住了。
不得不说,权势养人。
原先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明澈,近几个月却崭露头角,如今再看他:一身玄金色锦袍,上面的刺绣如朝阳般耀眼。
锦袍上绣着四爪蟒龙,龙身蜿蜒,腾飞在祥云之间,栩栩如生。
高明澈的容貌本就不差,如今身着锦袍,下巴微微扬起,身为皇子的矜贵气度尽显无遗。
他端着一杯酒上前,微微颔首:“父皇、母后,儿臣敬你们一杯。”
昭武帝立刻就笑了:“明澈,过了年你就十八了,该让你母后为你择一门婚事才是。”
这话昭武帝说的稀松平常,听在贤贵妃耳中却犹如惊雷。
因为,昭武帝从未过问过任何皇子的婚事。
现在过问高明澈的婚事,这还是头一遭。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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