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和柏小松一起到汽车站,车还没到,两人坐在候车室等车。苏明月肚子饿的咕咕叫着,她从绿军包里拿出油纸包着的烧鸡,撕下一个鸡腿递给柏小松。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柏小松拒绝了。
“这么多呢,你帮我背东西,我谢你的。”
苏明月把烧鸡腿放在他手里,自己也撕了个鸡腿吃着。
烧鸡霸道的香味刺激着味蕾,柏小松看着手里的鸡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吃了,边吃边说:“回去我还给你。”
苏明月笑着说:“不用还,给,再给你一个鸡翅。”
柏小松这次说什么也不要了,苏明月也不勉强他,自己吃了。
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她这会儿心情大好,津津有味的吃着烧鸡,引来周围乘客频频回头行注目礼。
公共汽车来了,苏明月先上了车,把柏小松的票钱也出了,他俩一起坐在了后面,柏小松要给苏明月车钱,苏明月说:“不用,算是运费。”
“这顺路的事,举手之劳。”柏小松不愿欠人情,坚持要给钱。
“那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砍些柴吧!”苏明月每天早出晚归,没工夫去捡柴火,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柏小松看苏明月身体柔弱单薄,这砍柴的粗活肯定吃力。他想了想说:“好,不过,我去黑市的事你不要说出去。”
苏明月笑着说:“一定一定,彼此彼此。”
柏小松听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苏明月和柏小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刚进村,就看到柏小松的妹妹柏小青,坐在自家院子门口哭,柏小松赶紧过去,拉起妹妹问:“怎么了?小青?”
“哥哥,她们都说我是男孩子,不和我玩了。”
苏明月看向柏小青,脑中浮现出过去的记忆:咦 ,这不是去年冬天她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那个喊人来救她的小女孩吗?
她看着小青的头发剃的像男孩子一样,就问:“头发怎么剃这么短?”
“头痒死了,哥哥就给我剃了。”
苏明月走近,一看小青的头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期的农村人卫生习惯不好,头上长虱子是很常见的,特别是柏小松这样的半大小子,就更不知道怎么带小女孩了,
苏明月看着柏小青,仿佛看到了原主小时候,又感恩她对原主的救命之恩,心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柏小松把米和面送到苏明月家里,转身就要走,苏明月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她转身去屋里,拿出来上山采的中药递给他,说:“这是中药百部,能驱虫。用它煮水,给你妹妹洗头,两次就好了。”
柏小松听说能治妹妹头痒,接过中药,道谢离开。
苏明月进屋喝了些水,给自己鼓了鼓劲,硬着头皮去了黎家。
今天的事,黎家一家人都知道了,家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每个房间都亮着烛光,可听不见有人说话。
大嫂站在门口,看见穿着运动服,运动鞋的苏明月进来,翻了个白眼,心里不忿的情绪一览无余。
二嫂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苏明月进了堂屋,她显得又紧张又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黎母见苏明月来了,心里想她肯定是来送钱的,端端正正的坐在炕上,看也不看她一眼,故意怠慢她。
苏明月看着坐在炕上的黎父黎母,两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气模样,都好像没有看见她似的。
苏明月鼓足勇气说:“爹,娘,黎建军是你们的儿子,他孝敬父母我不拦着,可这次的钱是汇给我的,并不是给爹娘的孝敬钱,我要自己留下。”
黎母吃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哼!”冷笑一声说:“那就分家,你自己分家出去吧,以后你的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
苏明月脸色一沉说:“要分家,等黎建军回来再分。”
“老三在部队里回不来,这个家我说了算。”黎母挺着腰杆说。
“那也行,得找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做个见证,写下正规的分家文书。”
“好,我去找,咱们明天就分家。”黎母迫不及待要跟苏明月分家,让她受受教训,尝尝苦头。
苏明月不明白黎建军给自己汇钱,怎么就惹来了婆婆这样的轩然大波,要分家就分家好了,本来她也没打算沾黎家什么光。
现在有买粮食的渠道,她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她能安排好生活,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她不想吃哑巴亏,要一切都光明正大的办,这样等黎建军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苏明月回到自己家里,把今天买的大米洗了半碗,里面放了三个红枣,熬成稠稠的米粥。
浓浓的米香和甜甜的红枣,把苏明月给香迷糊了,黑市的米虽然贵一些,质量是真不错。
今天买了两个烧鸡,本来打算给黎母送一个,可被黎母劈头盖脸一顿骂,苏明月决定留下自己吃了,她撕了一个鸡腿,配着香甜软糯的米汤,大口大口的吃着。
黎家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晚饭,黎父一语不发,黎母脸色铁青,其他人大气不敢出,默默的,快速的把饭吃完,离开了饭桌。
第二天一大早,黎父就去找村长主持分家的事,村长听了就觉得烦,可是,没办法,不想来也得来呀,谁叫他是一村之长呢,村民们信任他,都指望着他主持公道呢!
村长陈富贵坐在黎家的堂屋里,黎家的家庭成员,除了出嫁的大姐黎建敏,都到场了。
村长看人都到齐了,就清了清嗓子说:“说说吧,为什么要分家,要怎么分家?”
黎保泰说:“村长,我们家里四个儿子都没分家,钱粮都是放在她娘手里的,可老三媳妇的钱不交给她娘,要自己拿着,既然这样,就分出去过吧,省得天天生气。”
苏明月一听就不干了,“爹,既然要分家,就把话说明白,黎建军给我汇钱,我要自己拿着,黎建军给爹娘汇的孝敬钱,我是同意给娘的。”
村长听明白了,合着是为钱上的事呀?这是想把苏明月踢出黎家呀,只是她今年刚满18岁,身子骨又弱,离开了黎家,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也不想掺和人家的家务事,不予评价谁对谁错。
于是,村长陈富贵开口说话了:“你们是想把老三分出去,是吗?”
黎母一听急了,忙说:“不是的,村长,我们是要把苏明月分出去。”
“哈…”村长笑了,“黎叔,黎婶,黎建军在部队已经申请结婚了,部队也派人来村里审查苏明月了,你们把苏明月接进家门,他们现在是夫妻,哪有把儿媳分出去,留下儿子的道理。”
黎父黎母面面相觑,他们可舍不得把老三分出去,老三是家里最有出息,最挣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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