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座的允许,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见主子毫无半分留情地将那老太医踹倒在地,香荷本就煞白的面上,惧意充斥眼底,身子也随之一颤。
她听说过楼主冷血残酷,可自从进府以来,从未见过楼主这般森冷的模样。
侧王妃对楼主而言,想必是不同常人的存在罢,楼主不会不知,那些人中,第一个,便是皇后,如此妄言,楼主却为侧王妃说得云淡风轻,令听者惊心动魄。
只是,侧王妃那样惊艳才情明艳动人的女子,楼主待之别于常人,也是情理之中。
烟霞见段铭枫不顾皇后一脸僵硬的面色,眼含无奈了冲皇后福了福身子,随即侧头视线凉凉地看了眼惊若寒蝉的香荷,也转身离开了屋子。
香荷垂头跟上,只觉脚步有些虚浮。
皇后望着消失在门口的段铭枫一行人,面上的僵硬退去,一抹阴狠涌进眼底,锦服袖下修剪精美的长指甲硬生生被折断。
贱人,当年你夺了本宫的一切,还留了个余孽处处与本宫作对,有朝一日,本宫要将这余孽碎尸万段,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
“行了,就算杜凌萱真咽了气,他也不能拿本宫如何,回宫!”皇后见年迈的李太医呆愣地跪在原地,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本就恼愤的心里更加烦躁,愠怒地朝李太医一扫,拂袖而去。
月娆见状,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夏乔楚紧追那道黑影,一路往南门追去,那黑影受了伤,一路上流了不少血迹。眼见就要追上,他纵身一跃,直直挡在那黑影面前。那黑影一惊,往后一退。他直逼黑影而去,运了十成内力,正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突然心口熟悉的钻心疼痛感袭来,他脚步虚浮,内力溃散,整个身体都被那钻心的疼痛包裹。那毒比以往更加迅猛霸道,让他几乎站不稳,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夏乔楚卷曲着身体,那双痛苦不堪的眸子里交绕着浓浓的不甘。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替王妃拿到解药。
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毒发,他好不甘心!
那黑影见状,诧异之余,趁机逃遁而去。
夏乔楚望着消失不见的黑影,眼底流露出深深的不甘与绝望。
他终究没保护好王妃。
那黑影离开不久,禁卫军赶来,随后而来的,还有那恶人。
双目狠狠一闭,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派默然之态。
“王妃中了毒,在景逸宫。”屈辱地捡起那恶人丢在地上的解药,他颤着左手,将解药喂入口中,面上一片沉痛,喃喃开口道。
那宫女已死,王妃也中了毒针。说与不说,只怕已经没有意义,可,他竟然开了口,心底残存最后一丝侥幸,她会撑下去。
他不知道那恶人是不是顶着王爷的面具生活久了,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在听到王妃中毒的瞬间,他看到那恶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大底是自己中毒太深,产生了错觉。
马车内。
烟霞见不断耗损内力为杜凌萱续命的主子,额上已隐隐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然而,神色凝重的他却没有要停的趋势,烟霞心中一阵苦涩,面上的忧色越发浓郁。
“主子,换属下来吧,你已经耗损了太多内力,身体会亏损过度的。”烟霞柔声劝道。
“闭嘴。”段铭枫冷冷扫了她一眼,又凝神继续。
烟霞面色一白,交叠在身前的手紧紧搅在一起。
主子那薄凉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尖刀剜过,她只觉吼间一紧,有什么堵在了心口,闷得生疼。
杜凌萱在主子心里的分量,只怕已经重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再掩饰的地步了吧!
呵,杜凌萱,若是日后你知道眼前之人,是你恨之入骨的仇人,你会不会恨自己今日的惊艳夺目晃了他的心神。
你会知道,我求而不得却是你不屑一顾的那种讽刺,是怎样的一种凌迟。
杜凌萱做了一个梦:她梦到紫竹林中,段铭枫浑身是血地躺在悬崖边上,他身边站着目光森然,一身阴翳的月邪,他嘴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一手举着剑,一剑一剑向伤痕累累的段铭枫刺去。
而血泊中的段铭枫似乎毫不在意地躺在那里,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而眼中带着缱绻的深情,紧紧锁在她身上。
她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欲朝他奔去,开口大喊不要,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更触不到他。慢慢地,她忽然看到他眼底的深情渐渐变成悲伤,似在一遍遍责备她,最后,悲伤变成狰狞,将她吞噬。
杜凌萱双眼紧闭,紧蹙的眉梢时舒时皱,起先还平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额上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侧脸滑落,似乎及其恐惧的样子。
“主子,她?”烟霞见杜凌萱这般模样,面上一阵诧异。
“杜凌萱,你再不醒来,本王就将段铭枫千刀万剐。”段铭枫倏然睁开双目,见她似被梦魇缠身的恐惧模样,也顾不得身份,双手扣住她的双肩,猛地摇晃她,并开口威胁道。
“……”烟霞闻言,面上一阵惊慌,随即挑帘看了一眼车外,见并周围并无异样,方才将脖子伸回车内。
主子这样太冒险,且不说杜凌萱是否听得见,万一让别人听见,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疼…啊!”杜凌萱蹙眉闷哼了一声,眼睛却还是闭着。
毒针取出,那小针眼处倒也没流多少血,早已没大碍。可此时针眼处被段铭枫大力扣着,拇指刚好压在针眼处,又隐隐刺痛起来。
“早知道按这伤口有用,就不必白费力气了。”段铭枫听到那声闷闷的哼声,眉宇微舒,紧抿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扣住她肩的手略带惩罚似地加重了力道。
见鬼,他方才竟然那般担心她会醒不过来。
“姐姐?”烟霞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试探性了唤了一声。
“嘶,王爷这是谋杀呢!”杜凌萱皱眉,疼得倒抽了口凉气,伸手掰开肩上那只“凶手”,惺忪的睁眼,小脸愠怒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呵…。”段铭枫收回手,不着痕迹挑了挑眉。那意思分明是,就算是故意的,那又如何!
“如妃也在?”杜凌萱捂着自己的左肩膀,哀怨地瞅了段铭枫一眼。才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视线掠过他,看到一身华服的烟霞就坐在旁侧,正眼含关切地望着她。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故作惊讶道。
“是,姐姐无碍就好。”烟霞朝她莞尔一笑。
“运气是挺好,估计那黑衣人情急之下拔错了针。”杜凌萱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中毒之事对她而言,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是皇后的人?”段铭枫眸子凌厉地一扬,冷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车内陡然降了温。
“若真是皇后,岂不是引火烧身。”杜凌萱下意识抱紧双臂,才发现身上的披风是段铭枫的,于是欲将它取下。
“你敢取下试试!”段铭枫看出她的意图,声音又冷了几分。
他的东西,让她一刻也不想接受?这样的想法一出,段铭枫的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雨来。
“咳…不敢。”杜凌萱一噎,垂眸偷偷打量了一眼烟霞不算好看的面色,弱弱地应了句,随即将身子往车边挪了挪,闭眼假寐起来。
现在这情况,真是诡异,小三和原配,额,不,小三和小四以及她们的男人。
她竟然没中毒?
这就是她的血可以解毒的原因么?
难道她已经百毒不侵了?
唉,算了,养精蓄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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