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眼里闪浓浓的笑意,面上却不显。
他温和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元青珊羞窘的点了点头,闷头就走,结果一头撞在江逸身上。
她愣愣的抬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走?”
江逸展颜一笑,青珊迷更呆了,眼里闪过惊艳。
江逸心中暗喜。
此刻,他无比感谢父母给他生了这样一张容貌,在这关键的时刻能使上美人计。
元青珊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
这种异样的感觉,令她慌乱。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脸似火烧般,滚热。
江逸垂眸看着元青珊红扑扑的脸蛋,强忍着心中的欢愉,低声说道:“我们快走吧,不然就错过寺里的午斋了。”
在江逸的带领下,他们很快走回了寺庙,正好赶上寺里派斋。
孙俪俪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连马车都没给她留。
元青珊暗恼,孙俪俪这个不靠谱的,回去非找她算账不可!
这时,江逸已经雇好了马车,请元青珊上车。
元青珊有些不好意思,但江逸说孙俪俪既然将她托付给自己,自己就得负责。
元青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玉叶一路上挤眉弄眼,不停的朝车厢外努嘴。
江逸很君子,他与车夫并排坐在马车车辕上。
第一次,江逸觉得妙云寺离县城太近。
好像马车才起步不多一会儿,就到了城。
江宏才下衙回家的路上,看到江逸坐在一辆马车上。
他的脸晒的有些黑,但精神非常不错,似乎还有些愉悦。
见江逸并没有看见自己,他抬手想拦下他,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如今,付高升辞了驿道国丰钱庄的差事,与江丹雪长住娘家。
他要是将江逸叫回家,不知道江丹雪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下意识的,江宏才有些惧怕江丹雪发飙。
江逸并没有看到江宏才,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目视前方,双眼无焦,偶尔傻笑。
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与元青珊一起看映山红的场景。
元青珊的一颦一笑,占据了脑海心田。
与元青珊一起,是那样的放松惬意、无忧快乐。
这样的感觉,是从他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记忆里,他不是被江丹雪挖苦,就是被江宏才否定,还要时不时面对林代双的眼泪。
之前,他觉得可能人人都是这样过的。
可是,在见识了元宝来宠女之后,他觉得同样是宠女,他的父亲,是一味的迁就江丹雪的坏毛病。
而元宝来,却是用言传身教来宠女。
那日在县衙,元青珊的表现令他心动。
原来,不是每个被父母宠溺的小孩都会变坏。
元青珊的胸怀,是他姐姐江丹雪终其一生拍马难追的。
脑海中再次蹦出元青珊的笑脸,江逸不自觉的咧开了嘴。
车夫瞄了他一路,最后摇头失笑。
哟,这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到了。”车夫提醒道。
江逸猛的回神,转头看去,可不是已经到了元府大门口。
他朝车夫笑了笑,跳下马车,掀开马车帘布,“元小姐,到了,请下马车吧。”
元青珊躬身出来,江逸已经殷勤的摆好了马凳。
按他的心思,是要亲自扶元青珊下马车的。
又想到毕竟两人刚刚才接触,那样做的话,太突兀了,会吓着元青珊。
这一路,他算是想明白了。
柳二那家伙是在撮合他和元青珊。
不知道元青珊知不知道,他现在只能装作什么不知,只是完成孙俪俪的嘱托。
元青珊下了马车后,朝江逸福了福身,“多谢江公子。”
江逸赶忙摆手,“不谢,不谢。”
那一句“我是完成柳夫人的嘱托”差点吐噜出口,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直觉,如果说出来,今天的一切一定会大打折扣。
元青珊微微一笑,转身往府里走去。
直到元府大门关闭,江逸久久不回神。
“哎,公子,公子,您不是还要坐车回去?”车夫坐在马车车辕上等急了,过来催促江逸。
江逸猛的回神,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老哥,让您久等了。”
说着,爬上马车拱进车厢。
车夫调转车头,赶着马车往回走,边赶车边说:
“哎,小伙子,有看上的姑娘就要抓紧了,不然让别人抢走就晚喽。”
车厢里的江逸,本来瘫坐在座位上的,听了车夫的话,猛的坐直身子。
他这是看上元青珊了!
想到元青珊,心又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起来。
他抬手捂上胸口,这就是心悦一个人的感觉吗?
……
江宏才回到家后,吃饭吃的心不在焉。
他觉得,江逸既然回城了,怎么也会来家一趟。
没想到,直到吃完晚膳,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一边担心江逸回来,江丹雪会不会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又希望他回来。
这种心理很矛盾。
这心态,一直持续到下午到了衙门。
玉长安看到魂不守舍的江宏才,问道:“江主簿,你这是有心事?”
江宏才叹了口气。
玉长安说:“正好我无事,到我签押房来说吧。”
江宏才跟着玉长安进了签押房,两人对面坐着。
玉长安问:“江主簿,你是不是为江逸的事烦心?”
江宏才本来不愿意在外面说家事,但今天不知为何,心里憋的难受。
玉长安为正直、口风紧,与江宏才比较合得来,两人也能说上话。
见玉长问,他像找到了突破口,“唉,我这儿子打小就有些反骨。
又没有多少本事,也不听家里安排,真是愁死我了。”
玉长安惊讶的看着江宏才,顿了几息才问:“江主簿,你说的人是江逸吗?”
“不是他还有谁?唉,玉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我这儿子……唉!
打小他就不听话,叫他跟他姐姐去干点什么,他就会欺负他姐,惯会躲赖。
你就说让他去跟他姐抬个水吧,他姐吭哧吭哧打满桶,要抬的时候,他不见了。
要不就是说抬不动,将水洒的到处是……”
“等等。”玉长安打断江宏才的话,问道:“他姐比他大几岁?”
“大五岁,怎么啦?”江宏才问。
“我还以为大个一两岁呢,江主簿啊,你可知道大五岁差的是什么?”
“差什么?”
“江主簿啊,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让一个七岁的男童与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去抬水。
这当中差的是什么,江主簿不清楚吗?”
江宏才猛的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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