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虽然不落人话柄,所屯的粮食在雪灾面前,只怕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作用。”裴遇知道这个主意好,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赈灾这样大的事情,你只是一个将军,起个带头作用将部下合法合规屯的粮食筹集起来用作赈灾已是尽到了心力,至于其他的,朝中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官员,那些舒舒服服领着俸禄的,吃了百姓那么多,少不得要为了受难者出点血。”
白寄离不觉得筹备赈灾物资是件难事。
白阳宿再昏聩,好歹知道要是压迫百姓太过,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也坐不安生。
他自己舍不得国库的银子,他手底下官员荷包里的银子他可不在乎,到时候哪怕出头的裴遇会被记恨,但他们最怪罪的,还是手里有国库却紧攥着反而从他们手里扣银子的白阳宿。
裴遇不过莽撞了点,爱出风头了点,他自己要捐粮食,又没逼着朝中官员捐,是白阳宿要他们出银子的,裴遇可什么也没做。
在白寄离的提点下,裴遇也很快想到这其中的关窍,不由与白寄离相视一笑:“就按你说的办。”
“其他的,我们这边被紧盯着没办法出面,却可以问问你那竹马能不能替我们做个挡牌。”
莹润的手指摩挲着玉质般冒着袅袅热气的瓷杯,裴遇的心神一下子便被这看起来好像很好亲的指尖吸引住。
饶是如此,他还是听出了白眼前清冷如玉的青年在提到叶青斟时那带着几分怪异情感的语调。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裴遇却十分鲜明的感受到,白寄离除了因为和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之外,他对自己,也是有着好感的。
如同他对他那般。
只有在提及叶青斟的时候,白寄离才会变得奇怪。
之前裴遇一直以为是白寄离对叶青斟没有信任,对他有所戒备又因为自己的关系不好明说,对叶青斟的态度便有些拧巴。
此刻他却突然福至心灵:“你醋了?”
“什么?”白寄离惊愕。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遇却笑着重复道:“你醋了。”
这次不是疑问,是笃定。
白寄离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仿佛是什么难堪的事情陡然被人猝不及防地拆穿,白寄离面上那点清冷的容光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久久不散的羞窘,一瞬间让那张出尘脱俗的脸鲜活起来。
白寄离有些气急败坏:“醋谁?醋你?”
“难道不是?”裴遇有些自得:“你醋我和和光的关系。”
白寄离一下子捏紧了茶杯。
好你个裴遇。
这辈子真是长胆子了,不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个青梅竹马,这个时候还拿这话来取笑他。
有些人单身久了,老公也不想要了是吧!
白寄离不客气地“哼”了一声:“醋?我白寄离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醋’字怎么写,裴将军,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裴遇这辈子看事情多少还是有点粗人思维,性子也直白些,见白寄离生气了,他却有些摸不着白寄离是因为什么生气。
虽然白寄离脸都气红了看起来让人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好好亲亲,但他不想白寄离对他和和光有不必要的误会,便解释道:“和光与我,只是同窗加上好友的情谊,你明白的,我除了你,心中并无他人。”
最后一句话,让白寄离火气小了不少,可听着裴遇说的什么同窗的,白寄离心里难免有些酸的。
他们在一起也几个世界了,他每次来,无论是裴遇还是陆与深亦或是裴遇,都已经成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参与一下他的童年。
虽然这样有些无理取闹,白寄离却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有些羡慕叶青斟。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白寄离小声嘀咕。
裴遇没忍住低低笑了两声,瞧着甚是开怀。
白寄离瞪了他两眼,他仍是有些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没办法,这样孩子气的白寄离他第一次见,实在是看着都心生出无限喜欢。
宽厚温暖的手覆盖在白寄离比他小了一圈的手上,这次不是虚虚的盖着,而是实打实地将白寄离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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