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惊魂,一夜的无眠,又是长时间的走路,本就精疲力竭的两个女人竟然还糊里糊涂的迷了路。去城里的路虽然走了好几回,但都是坐在汽车里,如今是步行着去,这么多的岔路口,她们不迷路那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午后的太阳虽说暖哄哄的,要是照那么一会儿可能你还会觉得惬意,可是照久了就会让人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走的满头大汗的两个人。
“小姐,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萃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菀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我不知道我们走到哪了,但我敢肯定我们迷路了。我们走了这么久,不可能还不到城里啊。”
“啊!?”萃盈看到路边有一块大石头,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气说道:“累死我了,小姐,休息一下吧。”
菀秋也累的瘫坐在石头上,不停地揉着自己酸痛的双腿。“真是的,怎么会迷路了呢。走了不少冤枉路不说,这下我们今天晚上可能又要风餐露宿了。”她自嘲地说道。
“小姐,你渴了吧,我去那边的林子里看看有没有野果子。”萃盈把手里的包袱放在石头上,就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小心点。”菀秋在身后提醒她道。
这是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道,路面还算宽,起码能并排通过两辆马车。路的两边都是成片成片的林子,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了视线,让人无法一眼看清里面的情况。看着这条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路,菀秋真的感到无力再支撑了,一阵眩晕过后她便一头栽倒在路边。
不知是多久以后,菀秋被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给惊醒过来。她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双手揉着昏昏的脑袋。坐了好一会儿,她的意识才渐渐地恢愎清醒,此时的天色已经变得非常阴暗,天空中正飘着雨丝,那种冷冰的感觉正是这雨水带来的。
她站起身刚想找个地方避雨,潜意识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萃盈呢?她去林子里采野果,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不寒而栗,急急忙忙地往林子里跑去。
“萃盈!”她一边往林子的深处跑,一边大声呼唤着。
林子里昏暗一片,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啪地声响,脚下的泥土因为雨水变得异常的湿滑,菀秋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着,雨水很快就把她的衣服淋透了。
“萃盈!你在哪里?”雨越下越大,雨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啊!啊!一阵阵低低地呻吟声传到菀秋的耳边,那声音透着无比的痛苦,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发出来的。她心头一紧,顺着声音方向小心地走过去。拨开密密的草丛,在她眼前赫然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萃盈。
“萃盈!”菀秋尖叫着冲到她身边,扶起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回答我啊!”她的脸贴着她的额头,无助地哭喊道。
萃盈混身湿露露的,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疼痛已经折磨的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无力的手勉强地指了指自己脚。
顺着她的手往下望去,菀秋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只捕兽夹死死地夹住了她的脚脖子,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萃盈,你别怕,我这就帮你把夹子拿下来,你忍一下啊。”菀秋放下她,伸手去掰那个捕兽夹,可是凭她一个女人的绵薄之力怎么能打的开这么重的夹子。她用了半天劲,夹子还是一动不动,雨水如布一般的倾泻而下,一边又一边地冲刷着夹子上不断渗出的鲜血。
“你坚持住,我一定能打开的,一定能打开的。”菀秋语无伦次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徒劳。
地上的萃盈已经痛的昏了过去,菀秋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再次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哭喊着:“不要啊,不要睡过去啊,老天呐!救救萃盈,救救她吧!”
她站起来背过身,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萃盈放到自己背上,“我背你到林子外面去,也许路上有人路过,可以帮你,你坚持一下。”
菀秋咬着牙,弯着腰,艰难地开始往前挪动。泥泞湿滑的路,加上本就透支的体力,还没走出两步两个人就重重地摔进了泥里。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她又再一次爬起来把萃盈背到背上,雨依然如注地下着,汗水、泥水、血水,混在一起浸满了她的衣服。
泥泞的路上烙出了一排一排深深地脚印,她几乎是以超乎寻常的力量背着萃盈走出了那片茂密阴暗的林子。滂沱的大雨在她们钻出林子的那一刻渐渐地停了,冰冷的湿衣服贴在肉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这时的两个人真的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快要虚脱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萃盈的身子靠在大石头上,远处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隐约可以看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有救了,萃盈有救了!菀秋激动地跑到路中间,正欲挥手示意,却突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跌倒在地上。
一场大雨淋得两个女人伤的伤,病的病。同样是这一场雨,让董翊枫的心越来越有一种被深深撕裂的痛,进城的路已经被他们走完,却没有她们半点踪迹,车一直开到了医院门口,也依然是一无所获。这么大的雨,这么冷的天气,她们两个如何渡过,又会在哪里渡过,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董翊枫来说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煎熬。
医院里人来人往,医者患者此进彼出,然而董翊枫和福庆却无心去关注眼前的这一切,他们现在最急于知道的就是她们的下落。
“哟,翊枫啊,很久不见了,最近可好啊?”江皓翔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满面春风地朝他们走过来。
董翊枫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只是笑着应付他道:“还行,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说完就要绕开他走。
“董大少爷,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啊?”江采依突然从江皓翔身后闪了出来,冷不丁地拦在了董翊枫面前。她最近频繁的来医院只不过是来唐若芸那里例行报到,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孝子贤孙罢了。
本来看见江皓翔,他就心情郁闷的要命了,这会儿看见这个惹事生非的女人,他心中的怒火就腾腾地往上窜,只是碍于江皓翔的关系只好忍着。
“请让开!”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江采依看来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又言道:“哟,那个林菀秋呢?哦!你跟她吵架了吧,我早说了她是个倒霉女人,哪个男人跟她在一起准没好下场的。”
如果只是针对他,他可以不计较,可是她又一次中伤菀秋,想着这大半天自己的苦苦寻觅,想着她漂泊在外身处无尽的危机之中,他终于忍无可忍。
“你给我听着,不要以为你是江家大小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菀秋是倒霉,她最大的倒霉的就是因为遇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告诉你,你最好报佑我能平安无事的把她找回来,如果她有什么事,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你!”他目露凶光,满腔的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你!”江采依正要上前理论,被江皓翔一把拉到了身后。
“少爷,我们走吧,找少奶奶要紧,别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了。”福庆对江采依也同样没有好感,尽管他是个下人,但他只会尊敬他认为值得尊敬的人。
“你一个狗奴才,敢这么对江家大小姐说话!”江皓翔出言维护江采依,他可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她面前表现自己。
董翊枫走到福庆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面带微笑地说道:“也许在你们江家,下人是狗,是奴才。但在我们董家,只有兄弟!”他的这句话字字如金,既给足了福庆底气,又狠狠地消磨了江皓翔的锐气。
“少爷,谢天谢地你娶回来的不是她,要不然我们董家真的是鸡犬不宁了。”福庆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江采依,像是有意在告诉她林菀秋比她不知道好多少倍。
“你!”一个下人都敢这么羞辱她,真是反了天了。江采依气的都快头顶冒青烟了,冲上去想要和福庆理论,却被江皓翔拦住了。
“好了,福庆,我们走了。”董翊枫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把话说的太过。
江皓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某人的话害他着实在江采依面前丢大了面子。“董翊枫,江家在北平是什么地位,以你们董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能平起平坐吗?你娶采依那是你高攀,你懂吗?现在我们江家认为你高攀不起,就你这样的也只有林菀秋那个扫把星才愿意嫁给你。”他极力地想要挽回些面子。
董翊枫本已平复的心绪,被这家伙一挑拨心中的怒火又开始膨涨。他阴沉着脸盯着江皓翔,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准备给对方以颜色。就在这火药味实足的当下,一个护士神色匆忙地从楼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董医生,不好了,江家太太的情况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董翊枫无奈地松开拳头,尽管他对江家的人都没有好感,但是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尤其是身为医者,更应尊重每一个生命。
“少爷,你先去忙。放心,我继续去找少奶奶。”福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话无疑是宽了他的心。
“有消息及时通知我!”董翊枫对福庆投以一抹感激的目光,然后跟着护士匆匆忙忙地走了。
福庆扫了江皓翔和江采依一眼,转身一溜小跑地跑出了医院大门。大楼门前只留下两个江姓之人,唐若芸病危在他们听来无疑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对江皓翔来说唐若芸死了至少他能少一个阻碍,而更大的收益者将会是蒋薇母女,这多年来这个大房一直压制着她们,今天终于可以来个咸鱼翻身了。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楼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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