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外,城郊的山坡上碧草茵茵,花香四溢,引来蝶儿飞舞,显示着寒冷的冬季早就过去,在经历了咋暖还寒的季节,现在已是春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春日了。
入眼所在,是一处墓园。这个季节来山上扫墓祭拜的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偶尔路过的行人。
在这不起眼的一隅,有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坟墓,坟前孤零零的立着一块不大的石碑,简单的让人心酸。
石碑前,林菀秋满目生悲,泪眼朦胧的望着眼前的墓,身上的一身素衣被风吹动,在空中微舞,她却无心理会,面色苍白的脸上,只有对墓中之人的无限哀思。
林菀秋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向墓中之人轻声低诉,“爹,菀秋来看您了。您放心吧,女儿在江家一切都好,我会记住您的话,绝不做有负于江家的事。”
她声音柔细,又隐隐含着无法言语的哀痛,这个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管是谁见了,都会为之心痛。
林菀秋的心思全放在墓中那已离她远去的爹爹身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在她的身后,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悄然而至,只一眼,他就被眼前的她深深吸引,目光再也无法离开。
“菀秋!”他似在轻唤,又恍若是在梦呓,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多年来一直刻骨于心的爱人,今日终于复见,他却不敢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吗?
林菀秋身子微微一震,这个声音?她的心猛的一跳,是他!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让她牵挂许久的人儿。她不及起身,就已先转过头来,真的是他!
林菀秋从地上匆匆站起来,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先前的泪水是因为思念爹爹,而现在的泪水,却是喜极而泣,缓了会,她才轻轻唤了声,“皓羽!”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好似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原来眼前这个文质彬彬,面相俊朗的男子就是江家的二少爷,江皓羽。三年前,他离开江家去上海发展江家的生意,和青梅竹马的爱人分开。如今久别重逢,心中装载的就只有对她的满怀思念
她眉眼含笑,眼中带泪的样子,却不知道让他更加为之怜惜和心动!“莞秋!”江皓羽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将她揽进怀里,哽咽地说:“想你!真的太想你了!三年了,我日夜盼望的就是这一刻。”
“三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林菀秋低低地哭诉着,泪水打湿了一片。
江皓羽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地抚着她的发丝,很是肯定地说:“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说过了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的。”
“三年了,你没有一封信,没有一个字,你还说没忘记我。”林菀秋猛地推开江皓羽,没好气地说。
“没有信?这怎么可能?我写了,每个月我都给你写信,你难道一封都没有看到吗?”江皓羽疑惑地说,看到林菀秋依然不相信,他着急地上前抓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柔声地说道:“真的,我真的有写。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信没到你手里,可我保证我真的有写。这三年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你看我一回家发现你不在,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这里来找你了,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菀秋盯着他追问道。
“这些年除了江家,你就只会来这个地方。菀秋,你相信我,不要生气啦。”江皓羽低着头,目光诚恳地望着林菀秋。
林菀秋婉而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他。“皓羽,你当真不会负我?”对于他们的未来她真的不敢确定。他是林家的少爷,而她不过是一个管家的女儿。
江皓羽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我江皓羽要是有负于林菀秋,那我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他紧紧地,深深地拥住怀里的人,他明白未来的路会很艰难,但他会为了她努力。林菀秋一脸幸福地贴在他的胸前,也许这样的幸福是短暂的,但至少他们现在彼此的心是在一起的,不管未来有多少的困难她都愿意和他一起去面对。
几十里地外的江家大院里,因为江皓羽的无故离开,柳静芳气的在大客厅里生着闷气。她千里迢迢跟着他从上海来到北平,没想到刚到这里,他一声不吭地溜走了,竟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个陌生的大院里。
“哎呀!静芳啊,大姑娘了啊。”说话的是江家的老爷江楚天,这会儿他和夫人唐若芸正笑逐颜开地从外面走进客厅里。
“江伯伯,江伯母。”柳静芳看到来了长辈只好暂时收起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唐若芸一脸笑意地走上前,拉起柳静芳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静芳啊,女大十八变啊,真是出落的水灵啊。好!好!”听她的语气似乎像是在为自己挑儿媳妇似的。
“皓羽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江楚天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儿子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他一回来就急着跑出去了,大概是有事,可能一会就回来了吧。”柳静芳笑了笑,虽然心有怨气,但也不好在此时发泄出来。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静芳啊,你别见怪啊。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我先叫人带你去客房休息一下。”江楚天知道儿子失了理,只好帮着打圆场。
“萃灵,你先带柳小姐去客房休息,以后柳小姐的饮食起居就由你照顾着。”唐若芸转过脸对着自己身旁的丫环说道。
“是,太太!”萃灵欠了欠身回道。
“江伯伯,江伯母,那我先下去了。”柳静芳笑了笑,弯腰提起行李箱,跟在萃灵后面出了客厅。
“这个臭小子,把人家姑娘扔在这里自己跑了,太不像话了。”江楚天一改刚才的好脾气,生气地说道。
唐若芸叹了叹气,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儿子为什么跑掉。“老爷,看来我们的苦心是白费了。当初让皓羽去上海就是不想让他和菀秋再纠缠下去,可是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忘记那丫头。”
江楚天气呼呼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嘴里不停地叨叨着:“他是什么身份,菀秋是什么身份,我江楚天还做不了儿子的主了?”
“好了,老爷,别生气了。”唐若芸眼见丈夫怒气冲冲,只好出言劝慰道:“我看这静芳,又漂亮又识大体,和我们皓羽很是般配呢。等过阵子,咱把静芳他爹请到北平来,就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
江楚天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地说:“说的是啊,这事越快越好。眼下我们在上海的生意才刚刚起步,柳穆阳在上海船运业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有了他的支持,我们在上海的根基可算是稳固了。”
“爹,娘!”江皓羽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回来,看样子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皓羽,快!过来娘看看。”唐若芸拉着儿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略带心疼地说道:“瘦了,在外面很辛苦吧。”
“娘,哪有这么严重啊,我好的很。就是很想您,还有爹。”江皓羽边说边看向父亲,父亲严肃的表情让他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江楚天双手背在身后,生气地看着儿子。“你把人家静芳丢在客厅自己跑了,像话嘛你!?”他大声地训斥道。
“爹,静芳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嘛。”江皓羽觉得老头子有点小题大作,于是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静芳是我请来做客的,你这个主人把客人扔在一边不管,自己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你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一点礼貌都没有。”江楚天一脸怒容地指着儿子骂道。
“好了,老爷,儿子刚回来,你就让他先休息休息吧。”唐若芸赶紧出来打圆场。
江楚天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儿子说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天给静芳赔个不是,然后带着她到处去玩玩。”
“爹,江家这么多人为什么要让我陪她去玩啊,我不去。”江皓羽一颗心全在林菀秋身上,自然不愿分身去陪别人。
一听儿子的话,江楚天心头刚熄下去的怒火又一下子烧了起来。“静芳在这里只认识你,再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陪谁陪,你给我好好收收心,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平和些。
江皓羽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进门时的笑脸变成了哭脸。他张着嘴,惊得一时说不上来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爹,您是在开玩笑吧?我早说了我根本就不爱静芳,是您一意孤行的帮我去提了亲,这门婚事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江楚天脸色一黑,一顿数落劈头盖脸地就来了。“什么爱不爱的,我跟你娘成亲时连面都没见过呢。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同不同意了。我告诉你,你和静芳的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他的一席话根本不给儿子还击的余地。
“皓羽,你和静芳的婚事不光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也是关系到我们江家的家业。为了大局,你就听你爹的吧。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菀秋她身份卑微,怎么能配得上你。”唐若芸也给丈夫当起了说客,苦口婆心地劝说起儿子来。
“皓羽,你当真不会负我?”菀秋绵柔的话语又在耳畔响起,江皓羽的心突然痛了一下。虽然困难是意料中的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刻来的这么快。“莞秋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这辈子除了她我江皓羽绝不他娶!”他的语气坚定,字字句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
“江皓羽,只要我江楚天还是你老子,你就给我死了那份心。”江楚天说完气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唐若芸望着儿子叹了一口气,也匆匆地跟了出去。
江皓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满心欢喜地从上海回来,满怀希望地憧憬着他和菀秋的未来,没想等来却这样一个晴天霹雳,把他心里所有的美好都击的粉碎。他知道从一刻开始,他和菀秋将有一条很艰辛的路要走,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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