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星一行人地摊也不摆了,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给《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作者写信更重要的事了。
急切地想要跟天下最懂他们,也是第一个为他们发声的人倾诉,他们的读后激动的心情,当然了更多的是感谢。
他们找小卖部的老板借了纸笔,找了个角落,将纸垫在膝盖上写:
“云端同志,你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在湘南摆地摊为生的赵灿星。”
“偶然的机会,我们看到了你写的《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
“感谢你为我们这群人发声,抨击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
“实际上在这之前,我其实也看不起自己,觉得摆地摊,低人一等,朝不保夕,说不定那天就要饿肚子了。”
“但看了你写的文章后,我认识到自己并不别比人差,哪怕是摆地摊做生意,也广有天地大有作为……”
“我身边的一些人,也因为看了你写的那篇文章,改变了之前对我们看不起的想法……”
“谢谢你!让我们重新认识摆地摊,干个体户的价值……”
“信纸上无法写完我心中,太多想要对你说的话。”
“我很想去拜访你,当面表示我的感谢,向你说心中千言万语……”
“最后祝你身体健康,能写更多的好文章,翘足盼望你的回音。”
……
西部的大森林里。
护林员,赵长春日复一日地守护这片林区,日常以寂寞为伍。
只有山上的树木,野生动物倾听他说话。
今天本来是他结婚的日子,未婚妻却在昨晚提出了分手。
为了给他妈妈治病,不但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找亲戚借了很多钱。
就在上个星期,他妈妈永远离开了。
债主三天两头地来追债,不得已他把祖宅卖了,还欠一万多。
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二,一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感觉人生已经看不到希望。
但就这么死太不甘心了!
可不死又怎还清债务?
当他在报纸上看见云端写的《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突然意识到,想要还清债务,就必须自己干!
没有本钱当个体户,摆地摊也可以赚大钱!
山里的野货,只要是国家法律允许范围内的,都可以成为他的商品。
云端写的这篇文章,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指路明灯,在他迷茫甚至绝望的时候,给他指引了新的道路,重新看到了希望 。
云端!
赵春林,默默在在心里牢记住这个名字,然后开始搞兼职。
……
北方,一个县城的街上。
刘东来当知青,回城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迟迟没有分配工作,居委会找他谈话,意思是让他摆摊,都被他拒绝了。
他千盼万盼,好不容易从村里回城了,可不是为了摆摊。
他的人生不该这样!
为了找到人生的方向,他每天在街上溜达观察世间百态,却被他的对象视为不务正业。
当他看见一群人围着报纸读了篇题目叫《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的文章后,
一个个都变得狂热,更是对写这篇文章的作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充满敬佩!
突然菊花一紧,他终于找到了人生方向!
他要当一个受人追捧的文化人,他要去写文章,当一个受人尊敬的文人!!
……
报纸在全国各地发行,云端写的《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绝?》引起了无数人的热烈反响。
远远超过云端当初写这篇文章时的预料,更超过报社工作劳动强度。
大量的书信不断朝报社寄来,承载着全国各地读者的热情,跟希望受到作者回复的急切。
除了奇峰县城,纺织厂。
纺织厂的领导做梦都没想到,就因为报纸上一篇只占了方块的文章,居然引来了轩然大波,甚至可以说是灾难!
他气得浑身颤抖。
可惜他不能穿越到后世,不然就知道这种小作文带来这么大的杀伤力,不要太正常。
如果他懂得玩小菲母子那一套,不但能逆风翻盘,还能带货提高厂里的效益。
可惜他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制约。
无论是脑子,还是环境都导致他不会往那方面去思考。
他现在就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王玉婷招工招进来的?
本事没有,惹祸倒是第一!
“现在这事上报纸,闹大了!上面的领导都知道,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问。”
“别说闯祸的王玉婷了,我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落好。”
“那怎么办?就没有补救的法子了。”
厂领导怒目圆瞪,“我把你们喊过来开会,是让你们问我怎么办的?”
有人出主意:“事情闹这么大,肯定会派人来调查。”
“现在上面支持个体户,鼓励个人做生意创业,我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不想被杀鸡儆猴,我觉得我们必须拿出态度来,让上面知道,王玉婷这样的厂职工,只是个别,只是她个人有问题。”
“开会重点批评,让厂里所有人都引以为戒!再写相关的书面材料,让上面的人看到我们确实也反对看不起个体户的做法……”
立即就有人附和:“这个法子好!撇清关系。”
“最好是让王玉婷不要来上班了……”
“写那篇文章的云端,也要派人去做好安抚工作!”
“……”
一趟开往霍秋生了老家的绿皮火车上,云端正趴在小桌子上写剧本《好事多磨》。
她穿越前看过,但时间太久只记得大概,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己写。
之所以写这东西,主要是坐火车太闲了,写来玩儿顺便赚点稿费。
坐在云端旁边的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同志,叫李丽芳。
她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跟坐在对面的女同志,刘明艳说话。
刘明艳又黑又瘦,长着一双丹凤眼,偏穿大红色的衣服,越发显得黑。
上一站她旁边来了个男乘客后,她跑了趟厕所,回来吓了云端一跳,她那厚嘴唇涂得比衣服还红,吓死人了。
云端没想到吓人的还在后面,坐在她旁边的李丽芳自从来了那位男乘客后,说话都变夹子音了,
之前明明还操着一口,能跟钟馗叫嚣,中气十足的狂野大嗓门。
新来的这位男乘客,其实长得也没多帅,比霍秋生差远了,
也就长得高大,看着壮实,五官实在是太过平凡了些。
云端只是扫了眼,就继续埋头写剧本。
她打算投稿给北影厂,反正跟科研所在同一座城市,写的剧本真要选上了也方便。
原本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写得挺好,跟另外三个乘客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完全不被他们打扰。
那个新上车的男乘客,傅定铭,却时不时看向云端。
李丽芳跟刘文艳顿时就不高兴了。
李丽芳瞥了眼云端写的东西,“呦!”
“看不出来你还会写小说呢。”
“让我看看。”
伸手就去抢云端写的剧本,云端巧妙地躲开,反感地说:
“我认识你吗?”
李丽芳鄙夷一笑,“写的什么小说,连看都不敢给人看呀?”
刘文艳跟着嘲笑,“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云端冷笑,“你们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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