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前,就听葛长生在电话里说了,要小心刘红兵这个人,现在听见他这番说辞,并没有意外。
只是为钢厂,有刘红兵这样的老鼠屎,感到惋惜。
霍秋生昨晚自然从云端,那里听了关于刘红兵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看向大队长,霍来福。
只听他了然地“喔”了声,颇有同情心地说:
“天这么热,你们任务这么重,不容易啊!”
刘红兵一脸感激地说:“可不是嘛,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我们都想做好,可有心无力。”
“幸好您是个通情达理的,要是换做别人还以为我是在故意推脱……”
霍来福笑得越发富有同情心,不等他说完,直接道:
“这样,我去找你们厂领导说说,把给我们村做制糖机器零件的活儿另外安排人,可不能把你们给累着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压榨哩。”
刘红兵没想到,刚才还好说话的霍来福,居然好说话到直接要把他给换掉。
这个时候,霍来福不是应该连哄带求的,拿东西贿赂他吗?
他又不是真的不想干,只是想报复一下云端跟霍秋生他们,之前和葛长生那几个老东西串通一气坑他侄女。
而且是他主动在厂领导面前提出,接下做制糖机器零件的任务,这个任务还是从葛长生手里抢来的,这会霍来福跑去告状,
厂领导怎么看他?
肯定觉得他不靠谱,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他这些年努力在领导面前做的人设,就都白做了。
他光是想想都不愿意承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说,“不!”
身体比他脑子反应还快,在霍来福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把霍来福拉住,
“厂领导忙着哩,这样,我看您也是个实在人,我就让组里的人都跟着加加班。”
霍来福斜了眼胡红兵捏着他袖子的手,那眼神清冷冷的,像是带着刀子。
胡红兵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就松开了。
云端不耐烦在这儿跟胡红兵纠缠,过两天她就去四九城科研所报到了,到时候机器零件没有做出来,她也要走。
她插话道:“给个准话,你们要多久才能保质保量地做出来?”
胡红兵纠结地说:“一个星期。”
云端笑了。
葛长生跟他那几个朋友,人家抽时间做都不要这么久!
刘红兵这是把他们当蠢货吊着耍啊。
云端懒得再跟他废话,浪费时间,直接走人。
霍秋生跟霍来福忙追上去。
刘红兵觉得霍来福是大队长,云端他们自然要听霍来福的,又去拦霍来福,
“怎么不一言不合,就去找我们厂领导?还可以商量。”
霍来福说:“你都说没空,辛苦了,我们也是体谅你。”
“好了,你这么忙,也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忙吧。”
霍来福用他刚才推诿的话,反过来打他的脸,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憋屈!
他只得放下姿态,软声说:
“五天,五天肯定能做出来。”
霍来福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你就算是说马上做出来,也不成了。”
刘红兵拧眉:“为啥?”
霍来福唉声叹气,“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有什么办法。”
不该得罪的人?
刘红兵琢磨了会,难道霍来福说的是云端?
不可能,那就是一个女的,能翻出多大的浪?
分明就是霍来福找的借口,他认定只要说服霍来福,这事就还有周转的余地。
他一把将霍来福抓住,各种劝说。
霍来福看了眼,越走越远的云端,跟霍秋生背影,故意做出一副被他说动摇的样子,开始拉扯。
等刘红兵觉得差不多,就要把霍来福给说服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厂领导的命令,
从现在开始,他不用负责做制糖机器零件的小组了,被葛长生给替代了!
他直接傻眼了。
霍来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吧,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事怎么也不成了。”
“你现在相信了吧?”
胡红兵:“……”
他看着葛长生一群人,围着云端商量做机器零件,气得快要咬断牙齿。
他不甘心地上前说:“葛师傅,你们手里的任务也很多吧?”
“能及时把制糖机器零件做出来吗?”
葛师傅冷笑,“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云端在旁也说:“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在这儿。”
胡红兵只得灰头土脸地走了。
葛师傅朋友都是八级技工,可以说钢厂技术最高的就是他们这伙人了。
葛师傅的徒弟们虽然只是,一级三级技工,但他们勤快肯干,做事麻利。
由他们这些人重新成立的做制糖机器零件小组,工作效率杠杠的!
大家都知道把制糖机器零件做出来,再由云端组装后,会带来划时代的意义,一个个都做得火热,尽心尽力。
胡红兵说最快要五天,葛师傅他们一伙人了两天就做出来,而且超出云端预期,做的跟艺术品一样。
太6了!
制糖机器零件做好后,云端当着他们的面组装,看着机器做出来的糖,大家惊喜地欢呼雀跃。
“这可比县城糖厂做出来的糖质量好多了!”
“就这么会的功夫,还做了这么多!”
“大队长,我好像看见好多钱朝我飞来。”
“哈哈哈哈……”
这是两天后的事情,今晚霍秋生嫁出去的三个姐姐回来了,庆祝霍玉莲离婚。
霍秋生家生了五个孩子,第二个,跟第五个是男孩,其余的都是女儿,霍秋生是幺儿。
下午三点多,家里就是开始张罗晚饭。
洗菜、劈柴、打水、生火、刷锅、煮饭,炒菜……
一家人忙进忙出,云端被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守在灶门口看火。
后面就连这个也被二哥,霍大山的女儿,霍林芝给抢了。
她去找霍秋生,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之后才知道,霍秋生跟他二哥还有爹,都去修建糖厂的工地帮忙,还没回来。
她只能无聊到院子里逗狗子玩。
几个月的小奶狗,一身毛黄灿灿的,身子胖得跟煤气罐一样,四只小胖腿跑了一路,也没跑成直线,追的鸡鸭扑棱着翅膀逃命。
她越看越觉得这狗子,很有拆家的潜力。
院子门口响起了单车铃铛声。
一个男人从凤凰牌大八大杠跳下来,后面还坐着个穿裙子的小媳妇。
他们还没进门呢,就扯着嗓子喊:
“爹,娘!大姐,秋生……”
云端心中暗道,这是霍秋生的姐姐跟姐夫吧?就是不知道,是三姐,还是四姐?
只不过,穿裙子的小媳妇,板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几百块没还一样,不像是来吃饭祝贺,倒是像来寻仇的。
“娇娇!解放你们来了,快进屋歇着,喝口水,凉快凉快。”
二嫂,胡明月笑着迎他们。
云端想起来,霍秋生说过,三姐就叫霍娇娇,也上前打招呼,“三姐,”然后看向林解放喊,“三姐夫。”
霍娇娇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问胡明月,“我娘呢?”
胡明月说:“在厨房切菜。”
霍娇娇气势汹汹地朝着厨房,快步走去。
林解放问云端:
“你就是五弟妹,端端吧?”
云端笑着点头,顺便打量了他几眼,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戴着副眼镜,穿着的确良衬衫,跟料子裤,脚上穿的凉鞋还是带鞋跟的那种,
里面穿的是深蓝色的尼龙袜子。
这一身行头,在这个年代一看就是城里的有钱人,很好的弥补了他身高一米六,长相有点对不起观众的缺陷。
云端冲他礼貌地笑了笑,“对。”
林解放说:“你三姐不是有意不理你,她是——”
“娘,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怎么同意让大姐离婚,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把大家都喊回来吃饭。”
“离婚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有什么好庆祝的……”
霍娇娇怒喝的声音传来,直接打断了林解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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