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言说:“那刺客杀了肖城主后就逃出府去了。对我们南郭府的人,应该没起杀心。你们今天不要出府。剩下的事,容我好好想想。”
他说完这句后,就出门了。
南郭兰说:“娘,我好怕。”
大夫人说:“别怕,没事了……”
温尔在一旁呆呆站着。南郭晴抱起他,搂在怀中,轻轻拍着。
一屋子的人沉默着。
当天晚饭,还是在大夫人的房中吃的。吃完饭,大家各自回屋。我换上了夜行衣,坐着看空气越来越黑。半夜时分,南郭兰轻叩我的门。我打开门。月色朦胧,南郭兰神情紧张,在门口站着。她不知从哪里,也找了一套夜行衣,穿在身上。
我轻轻带上门,示意她跟上。我们来到了多年前我逃走的那个围墙处。我揽住她的腰,一跃而起,轻轻地落在围墙的另一边。
落地的一瞬间,南郭兰低声说:“敏城主,我也想学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带着她,往最近的城墙处奔去。融城的大军已经开拔,守城的侍卫并不多。我带着南郭兰没有遇见什么人,顺利翻城墙而出。落地的一瞬间,南郭兰说:“敏城主,我一定要学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她往前又走了一里路,才停下脚步。我吹了声口哨。一会,溪石疾驰而来。我介绍说:“南郭兰,这是你二叔的坐骑溪石。”
我摸了摸溪石的头,说:“溪石,这是你主人南郭彬的侄女南郭兰,这次你带着我们俩一起回锡城。”
溪石打了个响鼻,表示同意。
我把南郭兰抱上马,我已经也翻身上马。我坐在前面,南郭兰抱着我的腰,坐在后面。
待我们坐好,溪石撒开蹄子狂奔开,越跑越快。南郭兰越搂越紧。我回头说:“南郭兰,你可不可以手稍微松点?”
南郭兰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有些紧张。”她把胳膊箍得稍微松开一些。
因为马背上有两个人,而且南郭兰还是初次骑马,所以溪石跑得相对来说较慢。第二天黄昏时分,我们才到达锡城。临近锡城的时候,我把金蚕面具收了,藏进袖中。
溪石在锡城东门口停下。南郭兰先下马。她跳下马的那一刻,差点把脚给崴了。不过她说:“敏城主,骑马真帅气!我想学骑马。”
她的眼神倔强,可是我却从她的眼神中,仿佛看见了南郭彬那清泠般的目光。他们叔侄俩,眼神中有相似的特质。我的心一酸,说:“南郭兰,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我翻身下了马,摸了摸溪石的头,看着它的眼睛,说:“溪石,让兰姑娘照顾你可好?”
溪石犹豫了会,摇了摇头。
南郭兰过来抱着它的头,说:“溪石,求求你了,好不好嘛?”对着一匹马撒娇,让城门口的侍卫差点晕倒。
我看了会溪石的眼睛,说:“南郭兰,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能在溪石背上待十分钟,不被它摔下来,它就认你为主人。”
南郭兰欣喜道:“真的?那我现在就要试试。”
她跑过去,想往溪石背上爬。
溪石高约一米七,比南郭兰还高。且它并没有按“马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南郭兰又蹦又跳,爬了半天,都没有爬上。旁边的侍卫都站着偷笑。南郭兰羞得脸通红。
我笑着说:“好啦好啦,你还是先跟着大家习武。要想得到溪石的认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祁树最先得知我们回城的消息,他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我的话。他简单朝我行礼后,说:“小姑娘,我觉得你太异想天开了。溪石岂是你能征服的?要知道我照顾了它好多年,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它都不让我骑。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骑溪石?!”
南郭兰竖起眼睛,骂道:“你是哪来的小毛孩?敢说我!”
我忍不住笑了,说:“好啦好啦,才见面就吵架,你们真够可以的。祁树,你是主人家,怎么可以一见面就如此无礼?这位是南郭兰,南郭言的大女儿,彬将军的侄女。”
祁树本来还瞪圆了双目,打算回骂过去。听见了我的介绍,他一愣。他收起怒气,行礼说:“原来是兰小姐,我是祁树。刚才冒犯了。”
南郭兰见祁树改变了态度,她不好意思地回礼,说:“原来是祁树兄弟,刚才失礼了。”
一时间,其乐融融。我们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公孙晟也得知了我的回城。他狂奔过来,一把抱住我,说:“敏儿,你可回来了。”
我心酸酸的,说:“嗯。”
他紧紧揽住的腰,抱住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南郭兰突然冷冷地开口说:“他是谁?”
公孙晟松开手,扭头看南郭兰。
我刚想解释,就听见祁树介绍说:“这位是公孙晟,晟将军。他是敏城主新婚的丈夫……”
南郭兰猛得冲上来。“啪”得一声,我的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我的脸立马红肿了,泛起了五个手指印。她还想再打一耳光的时候,被祁树拉住。
南郭兰挣脱不开,哭喊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二叔为了救你而死,还尸骨未寒,你居然另嫁他人!”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涌了出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人耳光。可是这一记是替南郭彬打的,我挨打后心里反而好过了些。我泪一涌而出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难过。南郭彬,对不起;是我公仪敏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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