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本来想要态度强硬的,直接把人送走。
奈何这位大小姐不是她能得罪的人,而且又是外臣之妹,三殿下将来的皇子妃,身份贵重和一般的嫔妃可不一样。
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她等在偏殿。
陆锦烟身体还有些虚弱,觉得胃也有些不舒服,可能一需长时间没有进食,才觉得有些心慌。
她内心凉薄一笑。这大小姐还是沉不住气,这样还想母仪天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像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可不会再像傻子一样,对她掏心掏肺。且看兵来将挡,不知她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她扶着初冬的手慢慢起身,旁边的几个小丫头赶快走过来帮她整理衣裳。
“也不必更衣,快把大小姐请进来吧,总不好叫贵客久等,万一三殿下怪罪,哀家可是不好解释呢。”
初冬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何意,只能毕恭毕敬地走出去把顾语嫣请到寝殿。
只是须臾,一到娇俏的人倒映在窗子上,看那影子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只是人还被进入寝殿之内,就听到了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听说您身体抱恙,臣女可是起了个大早就来侍疾,实在是担心的锦别人来,我也不放心,怎么好端端的太后娘娘就病了呢?”
大门甫开,就看到打扮的珠光宝脆的女人登门而入。
整个人光芒四射,脸色白里透红,气色好的不得了,这哪是来侍疾,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她那一脸的骄矜,犹如炎炎夏日里的艳阳,晃得靠在一旁的太后娘娘都睁不开眼。
面前这女人虽然美貌尤胜他人,脸上涂的却不像是上好的胭脂,而是厚重白皙的铅粉。
看上去倒像是戏台上唱戏的名伶。
陆锦烟就觉得有些好笑,古人还真是无知,把这些东西抹在脸上,不得皮肤癌也真是他们命大了。
这样的打扮远远看去可能还行,离近了一看却有几分艳俗,陆锦烟嫌恶地拧着秀眉,有些无奈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审美打扮。
身后的宫女们虽然一路上低眉顺眼,但是他们也察觉到了太后娘娘的神情。
看到阳光确实有些刺眼,一个小宫女连忙过去把窗户合上,阳光的折射少了许多,顾大小姐头上那些金簪总算不在反光。
太后娘娘正视站在面前言笑晏晏的美人。也不知道她到底用的是什么心思,如果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应该用到她未来夫君身上。
她不过是一个寡居的太后,何须这位佳人如此费心,难道今天听说她病了,特意想要过来比美斗艳的?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一言不发。
顾大小姐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住了,她本来想着直接打压一下太后娘娘的气焰,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先沉不住气,微微的屈膝。
“太后娘娘还真是重疾在身,看您这神色,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不欢迎我,怎么这副表情?”
“放肆。”
陆锦烟虽然还在病中,可是声音却沉稳又有底气,听上去倒不像是病了。
“顾大小姐,怎么说你们家里也是诗书传家,自诩清流,在哀家面前,怎可你呀我呀地称呼,这难道就是你们侍郎府的教养?”
太后娘娘的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还在病中的太后娘娘会对三殿下未来的正妃态度如此强硬。
顾语嫣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肩膀都在颤抖,声音里却心虚了几分。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女刚刚也是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一时失言还请娘娘受罪。”
房间里面香烟缭绕。陆锦烟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目光确实犀利又冷静。
“看来过去哀家太过慈和,后宫的规矩一直都没有立起来,现在陛下尚未到立妃娶后的年纪,这规矩,哀家也应该尽早给他抓起来,免得日后所有人都像顾大小姐一样觉得哀家好欺负,错了尊卑长幼,传出去让人家平白笑话。”
这番话听得顾大小姐心里惊奇,又觉得她小题大做。
刚刚还以为太后娘娘是要拿她立威。没想到,不过是想在皇帝陛下讨个巧。
博得一个贤良的名声,看来这位太后娘娘的心,也只有这么大。
还真是个蠢货。
虽然表面上装得毕恭毕敬,但是顾大小姐心里面充满了鄙夷。
“娘娘还真是为陛下着想,到底是后宫之主,像我们这些奴才多得多了。”
陆锦烟明知她心怀鬼胎,可是又要不停地与她说些有的没的,话里都含着机锋,实在是有些心累。
“你能体谅哀家也真是善解人意了,相信三殿下对你也一定极为满意,只是这次他有错在先,哀家想保他也保不了,毕竟难平悠悠众口,等他解了禁足,哀家再想办法跟他提一提你们的婚事。”
说到这,顾语嫣才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嘴角微微上翘。
“三殿下和民女的事,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他既然说过三媒六聘上门提亲,臣女在家里静候佳音便是,只不过这段日子还请太后娘娘提点一下三殿下,可别被什么狐媚子迷去了双眼,整个人整颗心都飞到了别人身上,我到底是他正妃,这点体面皇家还是要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
站在一旁的初冬,更是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狐媚子三个字听着格外刺耳,显然是在说他她娘娘。
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把事情挑明,觉得她根本就是个软柿子,被这位顾家大小姐拿捏得死死的。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脸红扑扑地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郑大人在外面求见。”
陆锦烟一愣,想了好久才想清楚,原来是郑大人,就是之前的郑词轩,现在已经是中大夫了。
“此时,早朝已过,郑大人前来何事?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就看到一个芝兰玉树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倒说不上是貌赛潘安。
但气宇轩昂,和之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为父报仇的那个男人,简直是判若两人,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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