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杏不愿意说李爱英的事情,李爱娟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我记得你是嫁到外村去了,现在还在村里住,还是搬去和儿子住了?”
说起这个,刘杏可就有的聊了:“还在富贵村呢,我儿子现在去海岛上当兵了,前年的时候刚刚结婚,也是在海岛上认识的,蛮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在家里办了婚礼领了证走的,去年的时候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去照顾的月子,妈呀,那里的环境我可是真不适应,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吃鱼之类带腥气的东西……”
说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了,但李爱娟正好不太想说话,就时不时的应上几声,刘杏就更有“聊天”的欲望了,甚至把她邻居大裤衩上有几个洞都会李爱娟说了。
到了县里之后,她们还得找别的车坐去村里。
“这趟车是前年的时候才刚开通的,我之前回你姥家的时候,都得坐牛车或者是驴车。”
苏二丫听到苏妈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轻微的一晃荡,她都感觉胃的东西有一点往上翻涌的感觉。
问题是她胃里明明就已经没东西了。
她该不会要把整个胃都哕出来吧??
苏二丫又产生了那种就想留在姥姥家,不再回去的感觉。
公安的工作也不是非得做。﹋o﹋
“闺女,你之前没来过咱们杏树村,咱们杏树村正是因为村口有一棵相当粗大的杏树而得名的。说起来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那棵杏树……”这个刘杏阿姨话真的挺多挺密的。
李爱娟之前和她的关系其实算不得特别好,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普通同学情谊,就这样,她之前也听说过刘杏名字的来源。
可见这刘杏是到处说。
无非是那棵杏树好几年不结杏子了,村里的人都在传言树 是不是要死了,结果就在刘杏出生的那段时间,杏树结满了杏子,刘杏出生之后,她的父亲懒得想名字,干脆就给她起了杏字。
“说不准啊,”刘杏压低声音说道,“我就是那杏仙转世。”
这些话她前些年是万万不敢说的,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这些年政策不是放宽了吗?她就忍不住到处叨叨了自己杏仙转世的“真实身份”。
李爱娟:……好吧,你开心就好。
苏二丫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的又迷糊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子猛的一晃荡,然后发出巨大的两声鸣笛声响,苏二丫才睁开眼睛,闻着鼻尖的汽油味道,她难受的捏了捏鼻头。
“马上就到了。”察觉到苏二丫醒了,李爱军又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了。”
苏二丫:还有十几分钟?哕!
在这期间,客车的喇叭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响,不停的响,响的苏二丫烦躁不已。
“妈,为什么老摁喇叭?”
李爱娟还没来得及回答,刘杏就先说话了:“因为要告诉村里的人,车来了,赶快在路边等着,别浪费时间。”
原来,这辆车到达终点的佘庄之后,等待大概七八分钟,就会从佘庄出发返城,而摁喇叭就告诉想要去镇上或者县里的人,还有十几二十分钟,车就来了。
人家摁喇叭也是正经的事,苏二丫再不耐烦也得忍耐。
十几分钟的时间确实难捱,但总有结束的时候。
苏二丫下车之后,感觉双腿都酥软了。
“我先回家了,明后天找你玩去。”刘杏和李爱娟摆了摆手,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李爱娟无奈地摇头,看着坐在地上十分没有形象的苏二丫又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二丫竟然晕车晕的这么厉害。
明明她和苏爸还有苏爱国都没有晕车的习惯啊。
是因为太瘦的缘故?
苏二丫缓了一会就好了。
只要不在车上,她恢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苏二丫接过李爱娟手上的包裹,跟在李爱娟身后就往姥姥家走。
路是泥土路,走了一会儿,苏二丫的布鞋上就全是土了。
当然,她裤子上也不好看。
这一路苏二丫一直在地上蹭,刚才又在泥土地上坐了半天。
即使站起来的时候,李爱娟给她拍打了好几下,但她裤子上痕迹依旧很明显,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狼狈之感。
杏树村的村口,确实有一棵大杏树,整个村落几乎都是依山而建。
而苏二丫的姥姥家就建在一个大斜坡上,门口一侧种了一大片香椿树。
石墙大概有两米高,所以苏二丫没有办法越过石墙看到院内的情况,门是一扇有1米5宽的木门,因为太破的缘故倒是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院内。
不过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显然屋内并没有人。
“可能是出去逛了,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看着行李。”李爱娟说完就转头往山下走。
苏二丫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向院内。
正对门的位置也有一扇比较破的木门,看样子像是厕所或者是鸡笼的房子。
那间小破屋旁边不远处,有一座大概1米5高的用泥土垒成的像是柜子一样的建筑。
那个“柜子”有6排8列的小方格,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院子正中央的位置还放着两个马扎和一盆花生,估计刚才有人是在剥花生吧。
苏二丫此时倒是不觉得难受了,所以就站在门前整理自己的裤子和衣服。
看着裤子膝盖上的磨损,她有些心疼地吸了口气。
但无论她怎么揉搓身上带灰的部分,脏东西就像是她裤子上原本带的花纹一般,怎么搓都搓不掉。
费了半天功夫,她也就放弃了,准备等会儿姥娘家换下来再洗洗。
要是洗不掉……
要是洗不掉就让她妈再洗一遍,她妈总是有办法将这样一条裤子洗的像没脏过一样,甚至连原本的印花都能洗掉一层。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力气还没有苏二丫大。
就在苏二丫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一位看起来比李爱娟年龄大点的妇人,扶着一老太太走了过来。
苏二丫愣了愣,随后说道:“这家人不在家。”
对面的两人似乎是被苏二丫的话整无语了,过了几秒那妇人才回道:“我知道,我就是这家人。”
苏二丫却有些不明白了。
按照苏妈的说法,她家里目前只剩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比她年龄小不少的妹妹。
但是此时扶着老人的女人,看起来比苏妈大上点。
难不成是姥姥家房子卖了?
不过她还是冲着两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苏二丫,是跟着我妈……”
苏二丫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两个女人就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
“二丫?你跟你妈一起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妇人扶着老太太来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快进去吧,你妈呢?”
苏二丫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两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小姨和姥姥,她赶忙叫了两人一声,然后才提起行李踏进门内。
“我妈见你们不在,就出去找你们去了?我姥爷呢?”
李爱英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不过这种变化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她就笑着对苏二丫说:“你姥爷前段时间上山不小心摔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就在里边那个屋,你可以进去看看。他肯定也很高兴你们母女的到来。”
姥爷在家?
那为什么要将门锁上?
是怕有人在这个时间内闯进来偷东西?
杏树村的治安这么不好吗?
苏二丫将行李放到了大屋的门口,就进去看望姥爷了。
她敲了敲侧房的门。
屋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谁啊?”
是有些苍老、暗哑的声音。
“姥爷您好啊,我是苏二丫,我跟我妈一起回家来看你了?”
“二丫?哦,是苏家的那丫头呀,快进来快进来。”
苏二丫,这才推门进入房内。
因为关着窗户,窗户上又糊着报纸的关系,整个房间都有些昏暗,这个房间内没有炉子,所以要比外面的大屋冷一点。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苏二丫才看清床上躺着的老人。
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人,身形十分的干瘦但是精神头还算不错。
苏二丫注意到他腿上打的石膏,想来就是摔伤了这条腿。
“姥爷。”苏二丫又叫了一声。
“哎,哎,好孩子,过来坐。”姥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二丫,“你就是我们爱娟的第3个孩子吧?”
苏二丫点点头:“是的,老爷,我在家排行老三。”
“你这孩子也是太瘦了。”老人牵过苏二丫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床头摸索了一下,然后摸出来了一把糖果塞到了苏二丫的手心里,“快拿去吃吧,看你这孩子瘦的,一路走过来受了老罪吧?”
“没有,就感觉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到达目的地了。”苏二丫自然不可能和老人说自己在路上晕车,晕的快屎了。
“那就好,那就好,青山市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之前就和爱娟说过了,不要经常回来,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的,这姑娘实在太犟了。”
这话苏二丫就不好接了,只能干笑。
“二丫,我给你下了点面条,出来吃点饭吧。”小姨在外面喊道。
姥爷也说着:“去吧,这一路上就没好好吃饭吧,快去吃。”
苏二丫只能说着好,然后退出了姥爷的房间。
“你姥娘还给你加了个鸡蛋。”小姨笑着将面端到了桌子上。
“谢谢姥娘。这面闻着好香啊,”苏二丫坐下嗦了一大口面,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依旧不见人影的妈妈,“哦,对了,我妈还在外面找你们呢?”
“没事儿,你妈丢不了,她都在这里生活了20来年,她对杏树村很了解,找不到人,她等会儿就回来了。”
就像李爱英说的一样,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苏二丫刚吃完一碗面,李爱娟就推门进来了。
“妈,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几乎找了整个村口都没找到你们的人影。”随后李爱娟看到了,院子里正在剥花生壳的李爱英,“爱英,你这个时间怎么在家呢?”
李爱英没有说话,姥姥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爱娟皱眉:“是不是王彪子那家伙又打你了?”
王彪子就是李爱英的丈夫。
李爱英苦笑了一下:“我和他离婚了。”
听到这话,李爱娟倒是有些惊讶:“他竟然同意离婚了?”
李爱英和王彪子算是自由恋爱。
那个时候王彪子是机械厂的临时工,看起来挺英俊的一个小伙,也有着大高个,家庭条件稍微穷一点,但是李爱英和她的养父养母都不嫌弃,只觉得王彪子对李爱英好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王彪子对李爱英确实很好,各方面的体贴。
但谁知道呀,有些人的体贴是可以装出来的。
结婚之后不到半年,李爱英的养父养母就去世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月,李爱英依旧没有怀孕,王彪子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王彪子和他的母亲骂李爱英是不下鸡蛋的母鸡,成天在家里磋磨李爱英也就算了,王彪子喝醉酒之后还会对李爱英拳脚相向。
早些年的时候,王彪子也会顾及一下李老太和李老头,也就是苏二丫的爷爷姥姥、姥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姥爷、姥姥的年纪上来了,家里又没有男娃,王彪子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几乎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每次李爱娟回来都能看到李爱英脸上的伤痕。
李爱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劝李爱英离婚。
李爱英一开始很犹豫,她觉得自己离婚后根本没办法一个人生活。
她连工作都没有靠什么生活?
在前几年的时候,王彪子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李爱英的胳膊直接被打断了,那个时候李爱英终于醒悟了,她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有没有钱生活的问题了,而是还能不能活的问题了。
于是她提出了离婚,并申请了公安和妇女主任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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