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微一摆手,道:“世人皆称昆仑为九域之根,其上更有群山如云,直达三十六重天界。敢问前辈高修为至何境矣?”
老者闻言顿时完全起身,提起身边茶盏斟满一杯清茗,随即将茶盖轻点三次,“小友此言似有欠妥之处啊。”
江泽抬手示意,“此乃观物之法不同尔,若以玉石为例,则须探其内外深浅。若老丈有意揭示,自可见其内外奥妙,犹如玉石一般,若无法辨识其中奥秘,怕非是出身昆仑山中石脉之灵矣!”
闻此言,老者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复又细细端详江泽,“听你所言,莫非并非昆仑秘境内之人?”
江泽淡淡耸肩,“昆仑山中有双龙共存,一为祖龙,一为海外龙裔。请问前辈,可曾揣摩过我所属何支?”
江泽这番言语,宛若江湖密语般流转,引得一旁的玲娜不禁瞠目结舌,未曾想江泽竟通晓此类隐秘之术,即便是对江湖行当稍有涉猎的她,亦对此类“堂口语”知之甚少。
然而江泽与老者的交谈却暗含昆仑秘境之谜,江泽提及昆仑山中分为内外两支,一脉祖龙居中,另一脉则流落海外。谈及山中祖龙及海外龙裔,老者立刻肃然正身,瞥了江泽一眼,嘴角轻撇,“荒谬之谈!即便昆仑山上有海外龙裔,你又如何证明自己便是其中之一?我绝不信你之言!”
江泽听罢淡笑一声,“此等细节不必细究,我今日所用切口之秘,在过去五十年间,想必无人能与此前辈相提并论。不过,或许三十年或四十年前,前辈也曾遭遇过类似之人,否则此刻断不至于如此反应。”
老宗师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捋着颌下的长髯,眼神在眼窝中流转不定,手中的灵茶盏亦透露出一丝惊讶之意。此刻的玲娜得以细细打量这位老者,此人虽形容枯槁,脊背佝偻,身披一件道袍式的衫子,下身着一条飘逸的丝质修炼裤,足蹬一双布满法阵图纹的草鞋。
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灵蒲扇,一边轻轻摇动,一边品茗,双目狡黠地转动,尽管并未显现出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其面颊的确略带红润,胡须眉毛皆已斑白,杂乱无章,头发虽稀疏且长,却在脑后束成了一条修行者的发髻,而胡须,则是肆意生长,宛如一道道灵气流淌。
于是这老宗师终是忍不住皱眉,将手中的茶盏搁置一旁,接着他在茶碗上轻轻一叩,那茶壶仿佛受到指令般瞬间分离出四个茶盏,实则桌上仅有的两个茶盏,并未因此增多。但他以指代阵,大拇指对应茶壶,其余四指分别指向四方,这般手印寓意深远,即便是玲娜亦能悟得其中深意。
然而江泽只是摇头,随之伸出右手握拳,左手摊平,让右拳在其左掌上摩挲片刻,继而伸出大拇指问道:“阁下可满意了?”
毕竟投身于所谓的传统文化传承事业,玉石交易之中讲求古礼之深厚,并非稍逊一筹,故也可称得上半个修真界的读书人。然而要论及此老宗师全身散发出的那份豁达洒脱或是严谨考究,却又并非全然如此!
老宗师摇头叹道:“我不信!纵使昆仑仙境中有祖龙存在,海外亦有龙族,但这二者岂可混淆,此乃千年不变的戒律。海外龙族这些年多次挑战祖龙,均已败北!”
江泽不以为然地摇头道:“那我为何偏要说海外龙是为了挑战祖龙而来?莫非您自昆仑仙境而来?我尚未听闻此事。据传昆仑山分为九峰,敢问尊驾出自哪一座山巅?您已然自称为祖龙,而这九峰早已合一,可我看您这玉府之内所陈设的玉石,并未构成九峰的阵势。”
看其模样,你说他不拘小节吧,却又并非完全如此。确切地说,他以这样一种独特的姿态示人,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不过他身上穿着的那一袭洁净整洁的修行服,比起那些寻常市井之中穿跨栏背心、大短裤,趿拉着拖鞋的老翁们,显然要雅致得多。这般形象实在颇为独特!
老宗师颇感焦躁,倏地起身,身形矮小,估摸着身高不足五尺,而这主要是由于其佝偻的背影所致。若他挺直腰板,或许还能接近五尺之高。他目光犀利地从上到下审视江泽,而后挥手示意,双手交错置于身后,手中握着一对铁制的修炼重珠,运转之间发出嗡鸣之声,随即步履沉稳地来到江泽面前。
他已经绕过了柜台,再度审视江泽的同时,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玲娜,开口问道:“你购买宝物却对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是想谈亲论故,还是另有所图,不妨直言。”
显然他尽管不太信任江泽所言的秘闻,但对于江泽的话相比起刚才玲娜拍击柜台所透露的信息来说,无疑更为贴近真相。江泽不由得轻笑一声,“若阁下手中确有奇珍,便拿出来一观,如若无物,晚辈就此告辞。这巍峨玉石城,确切而言是一座藏宝古玩城,寻觅一方巴掌大小的和田宝玉,在此地固然不易,但并非不可能之事。即便难以觅得最顶尖的存在,但若能得一枚品相相近者,也已实属难得。”
“不欺前辈,我既然敢于向您提及切磋灵石的行话,便表明我对寻找此石的决心,此石对我而言乃炼制丹药的关键引子!”
听到此处,老人目光一亮,紧接着他仔细审视了一番江泽,“原来阁下是从海外归来的修真者,世人常言江洋大盗,却不知世间广阔,那江河湖海乃至海外的龙族修士,皆本领非凡。一旦海外龙族归来,只怕将会掀起一番天地动荡,令这乾坤不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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