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惊诧地看着那纯净的冰蓝色光芒，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们涉险去找了半天的灵石，居然就在亚斯手里！
“你、你是怎么拿到的？”索尔满眼疑惑地看他。
“这是我家祖传的……”亚斯将水灵石放到索尔手中，神情是难得的认真，“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灵石的存在。这次回家，父亲把它交给我保管。我想既然它能熔铸魔杖，阻止尼特霍格破除封印，还是交给你和萧默会更有意义。”
索尔手指颤抖着接过水灵石，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从指尖涌入四肢百骸，像是被孕育宇宙树的泉水清涤过一般，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别忘了，这不是白给你们的。”珞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紫色的眼眸盯着索尔手中的灵石，清冷的眼底翻涌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神色。
“我当然知道。”索尔收回落在灵石上的惊讶目光，将绒布一层层仔细地包裹回去，“你跟着我们，我没有意见。只是……”索尔顿了顿，抬眼看向亚斯，话锋一转，“你真的想好要带着她跟我们一起走吗？你知道我们做的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亚斯对上索尔的眼神，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母亲走得早，父亲已经没有能力照顾她了。我知道未来有多危险，但是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
“你保护我？”珞扬起头，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身旁的亚斯，“父亲明明是不放心你，想让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珞冰冷的声音刚落，亚斯便一下子脸红起来，赶忙蹲下身，附在珞的耳边小声道：“之前不是说好按我的那个版本来吗？”
“下次再按你那个说。”珞无所谓地别过头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索尔，下巴一扬，“去给我订个房间，我想睡觉了。”
“我去，我去。”亚斯怎么敢麻烦索尔，只好干笑着走出房间去大厅再订房。
等亚斯离开后，珞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银色及腰长发散在椅面，清紫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索尔，“你给我讲讲，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珞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你先给我讲讲，你是做什么的？”索尔双手环胸，眼中盈着浅笑，“元素师？”
珞摇头，“暗器。”
“暗器？”索尔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小孩子，试探着问：“你是暗杀者？”
“会暗器就一定是暗杀者？”珞白了索尔一眼，“肤浅。”
索尔看着珞那个和希格如出一辙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是我肤浅了。亚斯能有这么个优秀的妹妹，真是有福气啊。”
珞很受用地点点头，“该换你说了。”
“亚斯什么都没告诉你？”索尔有些奇怪。
“他怕你们会责怪他，让我自己问你。”珞一脸探究地看着索尔，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疑惑的神情，“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想到亚斯还挺听话的。”索尔笑着走近她，抬手揉了揉她顺直的银色长发，“给你讲讲也无妨……”
索尔将他们每个人的情况和收集灵石的目的大致讲给了珞，其实也只是寥寥几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情，可索尔硬是讲了一个小时。等索尔讲完，正好亚斯推门而入。
“我把两个房间都从里到外仔细打扫了一遍。”亚斯径直走到珞的身边，像个受过训练的执事，俯下身恭敬道：“你喜欢哪间就去哪间休息，我住另一间。”
珞抬手随意地揉了揉眼睛，“正好听得困了。”
“……”
……
亚斯带着珞去打扫好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便见阿离正坐在房中间的桌子上。依旧肆烈如火的红发被窗外的风吹散开来，她穿着一袭红白相间的长裙，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将乱发掖在耳后。明亮的红色眼眸里盈着笑意，见他们进来，便弯起眼角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
“你速度挺快。”珞走过阿离直接坐到床上，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亚斯关好门，又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阿离看着亚斯一袭青衫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忘关了。”
“大人身体怎么样？”亚斯关好窗户，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开口问道。
“不好。”阿离垂下头，额前的发遮住她明净的眼眸，只留下下巴精巧的轮廓，“没想到这次会碰上个疯子雇主，居然给父亲下蛊，拿他的命做要挟。”
“是我办事不力。”亚斯叹了口气，俊秀的脸上眉心深深地锁在一起，“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你决定了？”阿离看向亚斯，妖媚的眉眼间露出一抹悲伤的神情，“如果你下不去手，我来也可以。”
“你又能做什么？”床榻那里传来一声嘲讽，珞已经自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如果大人挺不过此劫，『守夜人』就得你来当家，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压制那些要夺你权的人吧。”
珞的话音未落，阿离便从桌上一跃落到床榻旁，涂着娇艳欲滴红色指甲的手指轻抚上珞白皙如瓷的面庞，“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阿离说着，瞳孔骤然缩紧，手指稍稍用力，一道鲜红的血印蓦地刻在珞的脸上，“但父亲不会挺不过的。”
珞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像是已经沉入梦中。鲜血从阿离留下的伤口里洇洇而出，打湿了枕头。阿离舔了舔指尖上染到的血，起身走到亚斯身旁。
“你何必那么对她？”亚斯虽没回身，但也知道阿离做了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时连个眼神都不需要，便能清楚对方心中所想。
阿离推开窗，猛烈的大风从窗外呼啸而来，亚斯随意束起的黑发被风吹落，和阿离飘散的红发在空气中缱倦缠绵，就像是本来毫不相关的命运，被难以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纠缠交葛在一起。而结局，却是无人知无人晓。
“你别忘了，她来是做什么的。”阿离轻声警告。
“我知道任务是什么，不会再动摇了。”亚斯没有看阿离，他闭上眼睛，声音坚定道。
“你放心，不管那些反对的人说什么，我都会保护你。”阿离说着，纵身跳到窗外，妖冶的身影混入匆匆的人群中，瞬间消失无迹。
亚斯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阿离刚刚站着的地方，细长清澈的眼睛里溢满深切的无奈。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床榻上，珞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像是死神挥起镰刀前最后的警告，“除非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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