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满眼不甘地看着妮娜。上一次就是这样被她踩在脚下,就是这样看着她轻蔑地垂眼看着自己。她为了打败妮娜不停地修炼,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她。这便要命丧于此了吗?萧默痛苦地想着,虽然这是她曾想象过的结果,但真正发生时却是真的心有不甘!她还有辛苦炼成的最后一招没有用,她还没让妮娜跪下来为侮辱了她的父母而道歉!
妮娜看着萧默怨恨不甘的眼神愣了愣,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那翻涌着的恨意似曾相识。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细细打量起萧默的脸,努力搜寻着记忆……
被妮娜压制的萧默见她迟迟没有动手,便努力集中起意念重新感受身体里气息的流动。剧痛还是不停地折磨着萧默的神经,但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趁着妮娜分神给她致命一击。奥戈不是说过,意念强大的人总会成功的。现在想要赢过妮娜,就只有靠自己的意念了。
妮娜一直出神地盯着萧默的脸,萧默也不敢闭眼,依旧直直地看着她。妮娜相信自己胜券在握,只是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在意萧默暗自涌动的气息。忽然,她只觉身下一热,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烧感猛地侵入小腹。
妮娜惊讶地回过神来,反射性地向后一跃,只见那冰剑正一寸一寸地融化,火光将蜷缩着萧默包裹起来,发出纯净的橙红色光芒。萧默在火光中慢慢站起身,完全没有刚刚的狼狈之态,像是浴火重生的复仇女神,带着死亡的危险气息一步步走向妮娜。
“你说,你想怎么死呢?”萧默勾起浸满了鲜血的嘴角,蔑笑着看向一脸惊恐的妮娜,声音如鬼魅道。
“不、不可能……”妮娜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不敢相信地摇着头道:“你、你刚刚明明都那样了……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萧默。”萧默紧盯着妮娜的眼睛,带着火光步步逼近,“是当初在奥多城里被你踩在脚下跟你道歉的人,是说过会让你跪着道歉的人,也是你说过等着来打败你的人。怎么,才过这么些日子,你就忘了?”
妮娜听萧默这么一说,猛然想了起来,可现在眼前这个像怪物一样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孩儿吗?
“为了打败你,我不停地修炼,终于等到这一天。”萧默停下脚步,手掌合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打开。一个如鲜血般散发出死亡气息的殷红火球在萧默掌间幻化成形。妮娜一脸惊惧浑身颤抖地看着那火球,连防御都忘了该如何去做。
“燃烧吧,地狱融火。”萧默冷漠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妮娜,翻手将整个火球狠狠推了出去。妮娜的惨叫声被火球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掩盖,地面被直接炸裂开来,层层热浪在空气中翻滚,像一只贪婪嗜血的巨兽在进行疯狂的杀戮。界限形成的透明屏障被火舌侵蚀,站在场外围观的人们尖叫着四处躲逃,场面一时间混乱异常。
萧默身体摇晃着勉强站立住,湖绿色长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被鲜血浸染成深紫色。黑色长发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席卷着在空中飘散,瘦小的身影如鬼魅般静立在一片火海中。她看着昏倒在火焰中的妮娜,眼泪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她做到了,她终是做到了!从那日受屈辱后一直支持着自己不断变强的执念,终于被她亲手化为现实。那块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随着慢慢消失的火焰也在心间消失。
萧默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想迈步回去索尔那里,却脚下一软,直直地跌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索尔那张写满担忧和心疼的脸,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就在触到他琉璃色眼眸的刹那放松了下来,他来了,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睡去了。
萧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里,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星星点点地落在她身上,她躺在绒毯般的草地上听着索尔唱歌。索尔的声音像是涤荡在心间的洇洇清泉,温暖又安心。他就站在阳光里,朦胧颀长的身影是她眼中最明媚的存在。
忽然画面一转,变成下着瓢泼大雨的黑夜。一个略显简陋的宫殿带着漫长时间沉淀和阴暗的味道座落在夜色之下。宫殿外是一座花园,数量庞大而又繁盛的花和古旧的宫殿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出现在花园中,萧默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勉强分辨出她和满园花朵几乎浑然一体的湖绿色长裙。
这时,一个男子也从花园中现出身形。他站在女子身后,穿了一袭银白色长袍,金色的发即使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也还是透出难以掩盖的高贵光芒。
“姬拉。”男子声音里掩着一丝激动,颤抖着唤着女子的名字,萧默听得那声音里熟悉的感觉,不禁心下一惊,那女子如果是姬拉的话,那、那个男子……萧默再仔细一看,一双尖耳朵在金发间微微露出来,居然是索尔!
女子闻声回过头,萧默费力地想要看清她的相貌,却依旧是一团模糊。她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没选好位置的偷窥者,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清神情,心中着急却又无法动弹。
她看见索尔慢慢地靠近姬拉,脚步声融在雨里,听得人断断续续。
“索尔,我好想你。”姬拉声音温柔地说着,缓步走近索尔,扬起头看着他。索尔抬手一把抱过姬拉,将头埋在她冰凉的颈间。“我也是。”索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萧默咬住嘴唇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一阵苦涩不自觉地在心间肆意泛滥开来。她别过头不想再看,可又忍不住好奇用余光偷偷地瞄了过去。
只见索尔已经抬起头来,正定定地看着姬拉。姬拉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脖颈,踮起脚亲吻着他的鼻尖。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萧默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可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悲伤。
索尔抚摸着姬拉融在夜色中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嘴唇。姬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是将索尔环得更紧。萧默转过头紧盯着他们拥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进展得这么快?
还没等萧默说服自己接受,索尔突然停下来,额头顶着姬拉额前的发,轻声道:“如果你的决定是杀了我,那就现在动手吧。”他顿了顿,又吻了下姬拉的眼睛,“让我的生命停留在这一刻,是对我来说最宽容的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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