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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戈登的身材,有些人想到他只有守在篝火旁看热水的能力,就感到可惜。今天他们这辈子大约看到了两件最不公平的事情,一件是人高马大却晕血、另一件是帅哥居然是纳粹。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失去家园后,又一时无法去部队参军的人组织起来的,目标就是时不时去攻击经过的车辆和人员。这样的游击队,在过去的一路上也不多了,大约也只有那么二三队人在继续坚持着。
今天的伏击,一下来了两辆卡车,只炸毁了一辆,假装弹尽粮绝,采用了引敌进入的方法,集中火力包围。虽然收获颇丰,但他们也一下损失了七个人。
看着他们缅怀了一会儿死去的队友后,又开始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没有夹带着太多的忧伤,显然也是经常碰到生离死别的。
程千寻在烧着晚饭,这些沙俄老爷们,一旦有女人在,烧饭煮菜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女人身上。晚饭也简单,打开几个罐头,无论荤素全部往锅里倒,再倒上一些小麦粉弄成糊就行。
当一锅子灰坨坨的稀烂东西放在桌面上时,程千寻都微微皱眉。刚听要求说要这样烧,想想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可第一天到,还是入乡随俗吧。
碗里一盛,程千寻看着这烂乎乎的东西,大约狗食就是如此的吧。身边的戈登和鲁道夫都捧着碗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表明了一切。
“呼噜、呼噜。。。”那十几个大老爷们倒是吃得很香,捧着碗就往嘴里倒。
这种食物简直比英国料理更黑暗,他们居然还吃得下去?程千寻顿时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可不吃就没吃的了,闭上眼睛,憋着气往嘴里倒。
这是山珍海味,这是蟹肉泥,程千寻也只有这样麻醉着自己,更是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后,搁下碗大喘气。吃下去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就象是喝了一碗面糊疙瘩。但至少喝下去了!
鲁道夫和戈登相互看了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举碗往嘴里猛灌。只一下,戈登就猛地吐了出来,将嘴里一些吐在了碗里。而鲁道夫放下碗憋了许久,才将嘴里的最后一口全部下肚了。
戈登也只有继续喝,放下空碗捂着嘴,半天放下手时,几乎眼泪都快逼出来。
而那些游击队员却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问道:“是不是很难吃?这里大家都不会烧,都是这样吃的,明天早餐随便你怎么烧。”
又这句话就好,否则每顿都吃这个,她一定向德军投降去。宁可每顿一二个土豆的饿死算了,也比吃这个东西强,这简直是毒药。
这里睡的都是地铺,程千寻被分在了壁炉前,算是优待她了。但躺在铺满干草的地上,程千寻感觉自己回到了中世纪的马厩。还是在想,这些游击队员是不是都是农奴出身?一个个都不讲究吃也不讲究睡的。
要想被接纳,首先就要勤快。程千寻早早起身了,走到一旁堆放着昨夜就准备好的早饭物资前。也就四个罐头,一些小麦粉,难道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而且小麦粉就控制那么多,没有发酵粉去烤面包,难道还是煮成糊。
一股香味飘出,一些游击队员被香味弄醒,睁开了眼睛,一个劲象狗一般抽动着鼻子:“什么那么香?”
程千寻用一个铁勺,不停地铲着锅子里干炒的小麦粉,已经炒得微黄了:“这叫炒麦粉,我小时吃过一次,先炒香了,然后拌水吃。应该差不多了!”
她在每个碗里均等的装上半碗后,指着旁边的热水锅道:“倒上一些热水,想吃厚点的少一点水,慢慢地调。”
于是这些男人纷纷地试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喜欢干家务,但这可是吃的一部分,就象通心粉的酱料需要自己拌匀一般。难得弄一次,还挺乐呵的。
不一会儿,有人就叫了起来:“好香呀,吃上去就象就象。。。”“象芝麻粉。”“象是炒熟的葵花籽!”
程千寻将罐头温热后,倒了出来:“这个直接就当菜吃吧。早饭搞定了,午饭打算吃什么?”
男人们吃得都不亦乐乎,这里的头于是叫几个人待会儿吃完后去林子里看看,夹子上有没有夹到什么。
夹子能防止外敌过来,也能顺便捕捉猎物。确实是个好办法,吃完后,几个人就拿着枪,穿戴严实后出去了。
就坐着,也没什么事情了。因为他们做事还挺让人满意的,于是这里的头请他们去地窖参观一下,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能用的。
地窖大约有十几级台阶,戈登下去都能站直身体,挖得挺深的。里面堆满了各种物品,最多的还是金属玩意。
下面居然还有电灯,一个人用力摇动着简易发电机,每摇动一下,电灯就可以亮上几秒。在灯光下,大家看着身边堆着的各种物品,多得象是五金仓库了。
“打字机,唱片机。。。”戈登都有点惊讶了,也奇怪:“放着干什么用?”
“放着就放着,有时我们会融化一部分做一些简单的武器。”头刚开了个头,外面就有人喊着,那几个出去巡逻的人带着收获回来了。
大家赶紧都往上去看,当然路是要让对方先走,程千寻和鲁道夫上了地窖,居然打来了一头鹿。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拖着往这里走,那么大一头鹿,足够所有人吃,吃不下的还可以放着。那么冷的天,如同天然的大冰库,放到冰雪融化都行。
这下大家都去看分割鹿肉了,高高兴兴地讨论者中午和晚上将鹿肉如何烧。
鹿的两条腿卸下来了,正要再分割时,突然听到地窖下传来了“嘀嘀嘀”一连串的发报机声音。
大家相互看了看后,这里的头立即冲了下去,程千寻也赶紧地去,因为来不及下楼,趴在地窖口往下看。
“你干什么?”头吼了起来。
戈登站在那里,好似很随意地在玩什么,他缩回了手,一脸的惊愕:“怎么了?”
头走了过去,看了看他刚才按的东西,是放在一堆器材上的一台发报机。他赶紧地拉去了电源线,吼了起来:“是谁把这玩意接上电源的?”
“我,我不知道!”戈登吓得面无血色:“我看到这玩意,随便按了几下。不会有事吧?”
“会有事!”头冲着他吼道:“发出去的东西如果被德军截获,说不定就能找出大致的位置。我们这几个月截了他们五次了,早就恨不得把我们全挖出来杀了。知道我们就在这片林子里,一定会派人过来搜查。”
“那,那怎么办?”戈登嘴唇都颤抖了:“我,我不知道,我再也不动了。。。”
看到戈登如此,应该也是无意的,旁边一个人道:“就这么几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说是通过波段找到,哪有这种本事。”
头听后,暂时忍下气,手指着戈登的鼻子提醒着:“不准再动任何东西。”
“是是是。。。”戈登一个劲地点头着。
午餐有烤肉吃了,吃完后,大家都坐在了椅子上、草堆上,打瞌睡的打瞌睡,玩牌的玩牌。
程千寻找了个机会,去问头,他们大约什么时候出发去东边。
结果回答的是,这次得到了罐头挺多,还弄来一头鹿,等吃得差不多再说吧。
这把程千寻给噎的,他们不是游击队嘛,怎么听上去象是专门抢劫德军车辆的土匪。。。还吃得差不多再说。
他们能等,程千寻未必能等得下去了。再等下去,斯内德和雷格尔也许在前线要为元首的事业而“牺牲”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但又应该怎么办?
鲁道夫看出她心中的焦虑,在她做晚餐时,帮着她一起去外面提雪烧水时,轻声道:“要不逃吧。”
可怎么逃?那可是在十几个人的眼皮底下,不可能带着狗和物资全身而退的。那么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去说,说要走。可如果对方不肯放他们走,说出来只会让他们开始防备了。
愁死人了,程千寻哪怕坐在草垛上,也手托着腮帮子发愣,就差没愁眉苦脸了。
又是一天的开始,吃完早餐后,几个人又背着枪出去巡视了。
程千寻坐在草堆上,打算要摊牌了。不能就这样早饭吃完躺着休息,然后等待午饭、午饭后等晚饭。现在已经是12月7日了,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她却是时间不多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枪声,随后枪声越来越多。
“不好!”屋子里的人,纷纷抄起枪来,往外跑。
“我们也出去!”程千寻一乐,赶紧地拉着戈登。现在正好是逃跑的好机会!
“到外面挨枪子吗?我不出去。”戈登一个劲的摇头。
“德军来了!”头去而复返,对着他们吼:“你们带上伤员立即出来。”
地窖被打开了,程千寻三人,扛着抬着那个重伤员,下了地窖。
“你们就躲在里面,不要出来。”头在上面冲着下面说着,随后将地窖的木板盖上了。
里面一片黑暗,只听到外面枪声大作,还伴有大叫声。而在地窖里,大家都紧张地听着,此时还是让游击队员赢吧,否则德军如果发现了他们,这又该怎么样解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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