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公孙雅兰走进浣衣房,欧阳华的身影离开浣衣房老远,欧阳烨才转过身来,慢慢踱到梅涯身边:“梅涯,你是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梅涯故意装疯卖傻地抬头看着他,双眼带着问询,好像真的感觉到莫名其妙。
欧阳烨躲开他问询的目光,走到属于他的上位坐了下来:“就是你刚才看到的!”
梅涯心里“咯噔”一声,要他怎么说?尽管他们名义上是君臣关系,事实上亦兄亦友,但是关涉到女人方面的事情就是不好说,并且他们兄弟这间的事怎么能扯到他头上来,唉!他心里暗自叫苦,但是,太子问到了,不回答又不行。
思索了一会儿,他才壮起胆子说:“太子妃受苦了!”简短的一句话,憋了他半天,却也含糊其辞,避重就轻。
“嗯!”欧阳烨轻轻地笑了笑,转而正色地说,“瑞王那边动作蛮大,你应该安排人多了解才是,做到知已知彼方能应付从容!”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还有,承相提出联姻的事情,太子殿下是怎么看的?”梅涯小心翼翼地提出来。
欧阳烨舒展的脸色立即绷紧,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半晌才说:“先拖一拖再说,本来就给他孙女留下一个侧妃的位置,此事等到下月从枫城回来后才回复他,先掠一掠那个老狐狸。”
这时,欧阳华从门外闪了进来,平常嘻哈不断的笑脸,此刻黑得如同锅底一般,进来也不问礼,径直走到梅涯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欧阳烨似笑非笑地往椅背一靠,半眯着双眼看着他,就像一只慵懒的猎豹,静等猎物跳进张开的大嘴里。
梅涯一看两兄弟剑拔弩张的阵势,顿感头皮发麻,摸了摸光光的下巴,站起身来,朝欧阳烨拱手告辞。
欧阳烨点点头。
梅涯深深地看了欧阳华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梅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欧阳烨淡漠地说:“四弟,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三哥听着呢。”
“三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您的太子妃?您让她一直呆在那里算什么嘛?”
“这,关你的什么事?”
口气咄咄逼人,态度恶劣傲慢,让欧阳华一时适应不过来,双方的母亲之间关系非常要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兄弟如同名为君臣却是好友,私下里,他在太子面前总是没大没小,嬉笑打闹,然而今天-------
欧阳烨两只手平放在桌面上,十个手指头自然卷起,有节凑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声,时缓时急,如同凑着一曲悠扬抒情的乐曲。
素来伶牙俐齿的欧阳华低头沉思起来,做了一次很大的心理建设,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三哥,如果你喜欢她,就好好地疼她吧,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还给她自由,无需------”
“你想怎么样?”欧阳烨突然断喝,打断他循循善诱的一翻话,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像一头见了目标的斗牛。
没想到说得那么委婉还是会触怒他,欧阳华的耐性好像也被磨光了,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说:“如果你不爱她,就把她让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
“你说什么?”欧阳烨像被拔了须摸了屁股的老虎,从座位上跳将了起来,话还没落,一块砚台就朝欧阳华飞了过去。
欧阳华稳稳接住砚台,顺手重重地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闷响,他口气依然很强硬:“四弟我怎么想就怎么说的,希望太子哥哥慎重考滤,你的女人够多了,那些人还源源不断地给你送来,不差这一个吧?”
“滚出去!”欧阳烨不想再听他的话,“你死了这份心吧,她永远是本宫的女人。”
欧阳华听了,怔了一下,双手紧握着双拳,静静地与他对视着,良久才沉声说:“喜欢她,就好好地对待她!”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孙雅兰慢慢地适应了浣衣房的生活方式,而两个侍女又特别疼她,总是让她休息,看着她们洗。
浣衣房的其他的人见公孙雅兰三人漂亮温柔,对她们又好,慢慢地也喜欢与她们亲近,所有的人常常不是你帮我,就是我帮你,活干得又快又好。
没事的时候,她们就聚在一起说笑。
这天的活也比往常时间短,大家聊了一阵子,无聊的公孙雅兰说给她们吹笛子,那些向来只会做粗活的丫头婆子立即响应,满心满眼地期待她的技艺。
朝大家笑了笑,她拿出贴身收藏的玉笛吹起来,玉笛的声音轻柔婉转动听,浣衣房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难得一听的美妙笛声之中。
突然,背对院子大门的公孙雅兰发现面前的人们目光一至朝院门瞧去,她随即转身,看到欧阳烨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后站着的冷雪和柯依手里托着华丽的宫装和其他服饰。
她赶快将玉笛收起藏在怀里,像其他浣衣房的女子一样,低下头,慢慢退到一边去,她知道他肯定是来找她的,但她就是要将自己与其他浣衣房的女子等同起来。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回过神来一至向欧阳烨行礼,公孙雅兰也与其他人一样跪了下去,因为她身上穿着与其他浣衣房女子一模一样的粗布深色服装,这么一跪,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真的淹没在了平凡女子当中。
“冷雪!柯依!”
“奴婢在!”
“去,帮太子妃换上宫装!本宫就在外面等着。”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欧阳烨盯着公孙雅兰脸上的变化。
冷雪和柯依走向公孙雅兰,而公孙雅兰却一步一步地后退:“这里没有太子妃,你们搞错了!”
欧阳烨脚步本来向外走去,听到她这么说,停了下来,掉转身向她走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她,棱角分明的脸冰冷吓人,嘴角向下耷拉着,如同恶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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