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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后静寂无声,无人回应。一阵狂风吹来,吹拂起了轻飘飘的层层纱帷。
元熹帝霎时间神色大变,脸色难看至极。他跨前几步,一手扯下了纱帷。帷幕后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只在地上横躺着一个晕迷不醒的老太监,脑后一片污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而被皇上安置在纱幕后偷听他与范勉谈话的范明前,已不见踪迹。
“去哪儿了?!逃跑了?来人,快去抓住她!”元熹帝脸色铁青,嘶声大叫道。太监侍卫们听到声音一溜小跑地跑进大堂,持刀拿剑地护住元熹,在大堂里外搜索着。
她骗了他!元熹帝面目狰狞,差点气昏了。这个小女人从头至尾就不相信他,也没打算听话留下,更没有被他的皇帝威严吓住。她虚与委蛇得偷听后,在帷幕后打倒太监逃跑了。她做出了一幅坚信父亲没有下毒的天真烂漫的纯朴表情,和一幅楚楚可怜的哀求他为弱女子做主的表情,使他得意洋洋又自大得放松了警惕。就是为了哄骗他叫来范勉诈出实情的。忠君的范勉绝不会向皇上撒谎。这个又狡猾又狂妄的混帐,她竟然骗了他,还骗得那么云淡风轻,娴熟自然。他还对她心生怜意,打算给她个好归宿。哪知道她一见面就打算利用他,用完即甩,连一点敷衍之意都没有。这混帐竟然这样对待他这位大明天子,九五至尊!太狂妄了!
元熹帝气得浑身打颤,脸色铁青,怒火冲天地喝道:“去抓她!下狱,问罪!挖地三尺也要抓到这混帐。”
***
皇上行宫是临时征用了当地富商的园林,道路曲折,屋脊如林,一重重的院落套着院落,很广阔森深。这时候,在某处偏僻的院落,从曲径旁的假山石后,蹿出了一人,利索地“手起掌落”劈晕了一个路过小太监。之后,又跑出一侍卫,两人合力把太监搬进了假山石后的灌木花丛。一人飞快地脱下晕迷小太监的太监服饰,钻进了假山石后换了衣裳。
她脸色苍白,紧咬牙关,手和腿都不自主地颤抖着。还算麻利地脱下锦衣卫侍卫的衣袍,穿上了小太监衣袍。她边换衣服,边眼圈红红的问旁边人:“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崔悯,你怎么想到回来救我?”
另一人摘下太监腰牌,用迷/药布巾蒙上他的脸,使他更昏迷下去。白衣美少年望她一眼,跳上了假山石观望着四周,望着远方嘈杂的议事大堂和涌出来的的成群侍卫。他仿佛想到了朱元熹的愤怒:“我很了解皇上。他自大自傲又好高骛远,却很有心机。从不会无的放矢。你叫你留下,就是看出了破绽,要敲打或抓捕审问你了。我不放心,就打了个转,甩掉了跟踪监视的太监,绕回到大堂房顶上。正好看到了事情经过。”
君臣在侃侃而谈,她却在帷幕后痛苦又绝望,被这种种事刺得快晕倒了。她已经支持不住。这时候,帷幕后面的房顶天井顶棚的瓦片被掀开了,一柄小刀射进了老太监后脑。他用腿挂在房瓦上,倒悬下来,伸开双臂迎向她。而她满脸惊骇,伸出手臂抓住了他的手。他用力把她提到了房梁上,拉出房顶的洞。又重新覆上了瓦片。两个人伏在房顶上,听着朱元熹发现、骇然、狂怒。
全听到了。明前的秀眉紧蹙,声音哽住了。说不出话。崔悯藏好小太监回身望向她,眼带同情,幽幽说:“你能忍下来,很不易。我很佩服你。现在不是同他翻脸追责的时机,也改变不了事实。”
不是,不是能忍下来,而是痛苦、绝望得快麻木了。明前使劲摇摇头,忍住眼里的泪意,紧咬牙关。此时此刻,她与崔悯还身陷行宫,她被皇上搜捕下狱,他违抗了皇命救走了她。龙颜震怒,正到处搜捕他们。他们俩人是彻底得罪了大明的真龙天子。
她连痛苦悲伤的时间都没有,连流泪害怕的时间也没有。
搜索嘈杂声波及了全行宫,各处的侍卫军卒们全出动了。皇帝行宫进了外人,又走失了外人,非同小可。崔悯阴郁地道:“我们快走,皇帝大营是天底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进不了任何刺客凶手的。我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否则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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