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层层完颜曲折的回廊后,前面就是精美奢华的大厅,厅内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各色妍丽佳人更是如百花齐放,竞相争妍,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此刻,台下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杂声,人人凝神屏息,等待传说中的梦蝶仙子入场。
传说,梦蝶仙子美若西子,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
传说,梦蝶仙子琴技冠绝,音色无双,天下间无人能望其项背。
传说,梦蝶仙子神游天下,居无定所,只有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会现身醉情楼,为仰慕她之人抚琴一曲后便会飘然远去。
但是,却几乎没人见过梦蝶仙子的真面目,因为每次现身她都是蒙着面纱,容颜若隐若现,神秘幽然。然而越是神秘,就有越多的人被迷恋,去追逐,去仰望,去沉沦。
这就是人性,而安冰雪很熟稔地掌控了这一点,也利用了这一点。
月辉清光,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
之后,安冰雪抱着古琴,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虽看不到面容,但一定倾国倾城,而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大厅前,柔柔俯身。之后,一双素手抚上了琴,时缓时急,像一只蝴蝶在弦上飞舞,口中轻轻吟唱“五湖醉月……醉月五湖……长在侯门,受其亲恩……”是一曲《五湖醉月》丝竹歌声像一条细又亮的蚕丝,光滑而绵密的静悄悄地延伸着;伸长了,又伸长了--就这样柔滑婉郁,过了永巷,过了上林苑,过了太液池诸岛,过了每一座妃嫔居住的亭台楼阁,无孔不入,更是钻入人心。心想或许有缘人也会听到悦玥的琴声,泪滴落在古琴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正欲离开。
唯有卫凌风,那双有如无垠深夜的眸瞳底处,紧紧攫住安冰雪轻巧身影,那如同鸷鹰看到猎物般的狂热嗜血。
不过,在他幽深眸光注视下,苏悉泰然自若,往台下一鞠躬便想离去。
“梦蝶仙子?”卫凌风缓缓站起身,挺拔俊美的身材鹤立鸡群,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安冰雪:“可否与本王共饮一杯酒?”
这是众人眼光卫凌风看去,也包括在二楼一直看好戏的卫琳茹。
“二弟……你不可唐突了梦蝶仙子!”这几年来,还未有人敢对梦蝶仙子无礼。卫凌风身侧以为衣着华丽的阴柔男子伸手去拉卫凌风,但是被卫凌风不动声色地卸去劲道,他气得差点跳脚。不难辨认出,此人正是东云国的太子卫长龚。
卫凌风在试探,还是在挑衅?安冰雪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怀好意。
安冰雪敛眉淡笑,对他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继而转身欲踏空而去。只要她一开口说话,以宁王的聪明睿智,绝对能将怀疑变肯定,那么她的身份将暴露无遗,所以她选择漠然不语。她在他面前的底牌已经所剩无几,这个身份是为数不多的几张,她不想将其暴露。
安冰雪对宁王的无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梦蝶仙子有心结交天下知音,却无意奉承皇室贵胄,她连太子都不会给好脸色,更何况是宁王?然而宁王是绝世天才,东云国的骄傲,梦蝶仙子连他的面子都不卖,那么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入她的眼?
卫凌风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不忘“好心”地特别强调:“梦蝶姑娘,难道你不认识本王了吗?当日在安……”
安冰雪勾扬著唇角,明眸却内敛沉下,闪过一抹阴森厉色地警告,果然,卫凌风如愿以偿地闭嘴,但是他眸底的兴味却愈加浓了。
“宁王想要与梦蝶共饮一杯,这也不是难事。不过为您一人开此先例,只怕有些难度。”
“梦蝶姑娘要如何才肯与本王共饮一杯呢?”即使她特意改变,他依然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熟悉感。此刻,卫凌风已有七分把握。
“梦蝶与王爷赌一局如何?如若梦蝶输了,不仅愿与王爷共饮一杯,而且即刻拿下面纱,与诸君共饮。”
拿下面纱,还与诸君共饮?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台下是一派嗡嗡声不绝以耳,所有人都沉浸在极度兴奋中。
梦蝶姑娘神秘莫测,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得,还曾有人以万两黄金为价要梦蝶姑娘以真面目相见,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她竟然与宁王下赌注,输了就要拿掉面纱!
繁华大厅内的气氛疯狂,沸腾,灼热,前所未有的高涨。
安冰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锁视眸光不变:“王爷可敢与梦蝶一赌?”
卫凌风起身来到苏悉面前,倾身向前,几至鼻端相对,犀瞳钉锁对方,墨发随风飞扬掠过眼前薄纱覆盖下的绝美容颜。
“既然梦蝶姑娘下这么大的赌注,本王要是相拒,岂不是与全天下男人为敌?”卫凌风握住那始终的昂首淡笑的下颚,逼视的瞳眸眯起,“说吧,梦蝶姑娘打算如何比?”
对这小丫头,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忍不住想揭开她的神秘面纱,打破她一惯的从容镇定,将她的错愕惊诧尽收眼底。
安冰雪目光扫视台下,淡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来醉情楼取乐,那不如赌骰子好了,一局定输赢,如何?”
来醉情楼寻欢作乐之人,多半也是经常出入赌场,对骰子下注有着狂热喜好。
他们见安冰雪竟投他们所好,无不夸赞梦蝶仙子知情识趣,乃是大雅大俗的境外高手,不为世俗教条所约束,简直将梦蝶仙子夸奖的天上有地上无。
不过,他们心中另外计较,所以暗自偷乐的不在少数。因为所有的人,包括宁王在内,没有一个人认为梦蝶仙子会赢。因为掷骰子本就是男人的游戏,梦蝶仙子这般高高在上之人就算会玩,又能精到哪里去?
“本王做不来恃强凌弱之事,所以给予你一个机会,在场无论是谁,只要你开口,他都能无条件替你掷骰子。”
叫别人替她,她还不放心呢,这里有哪个人不想看到她的真面目?故意掷输了她找谁哭去?
所以安冰雪很干脆的拒绝:“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不过王爷可要答应,如若梦蝶赢了,往后王爷不可再寻借口为难梦蝶。”
“本王答应你,梦蝶姑娘。”宁王抚着那轻柔面纱,无视她眯起的眸瞳,他偏抚得更加暧昧。
“那好,规则由我定。”在这一点上安冰雪一点也没客气,“在不破坏骰子的情况下,点数最小的算赢。”
“好,你先来还是本王先来?”
“王爷是客,自然是王爷先。”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宁王熟稔地操起铁罐,将骰子摇地清脆作响,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王爷乃此中玩家。
铁罐解开,六颗骰子排成一列,最上面是殷红一点。
“宁王只有一点!”台下爆发出洪水般汹涌的掌声。
随着宁王扬手示意安静,众人这才重新凝神屏息,对梦蝶仙子投以最怜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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