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第一米阳光出现时,左尘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坐在莲花池旁,屋子里面的睿言还沒有醒过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面无表情的盯着荷花,看着荷花被无情的细雨稀稀落落的打得一地落红。
晨起的池边泛着朦朦胧胧的雾气,清澈的池面若隐若现恍如仙境一般,又是沒有日出的一个清晨,山区的天气总是这样雨雾蒙蒙的说來便來,说走便走。
现在的他不想要什么高官厚禄权倾朝野的显赫,只想安安静静的远离一切烦恼,学着师傅的样子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起來,说來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能够让睿言找到他的,师傅年纪那么大了,已经失去了潋滟变得痴痴傻傻的,如果在让他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怕是真的就要怒火攻心而去了吧!到底他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自然而然的这么觉得,为什么即使一片空白却就连想起來心也跟着痛呢?
如果老皇帝沒找到他就好了,它还能装的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软蛋一样,即使每天被爹爹追的府里鸡飞狗跳的,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在长乐街上的几家店里喝花酒,跟着那群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傻小子,一起谈论哪家的窑姐更漂亮,哪家的花魁最清高。
他早就沒有什么文人该有的骨气了,如果现在身边上还有一瓶子酒该多好,如果有一个人真心相伴该多好。
“你在干什么?起來一大早的,这么冷得天也不怕着凉么!”睿言推开屋门,浓密俊朗的剑眉跟着一挑,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的來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不同于睿言神清气爽的左尘冷冷清清的扫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池水打湿的鞋尖,有些冷有些涩涩的疼。
“今天去爬泰山么,我记得你说过的!”左尘抬起头,这才发现他身上竟然穿了一件跟他一样的月牙白的衣衫,滑顺的锦缎上面是用金线绣出來的一朵倾城牡丹,正如他的笑颜那般。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形容起他來竟真的不多一份夸张,不少一份颜色,雍容华贵,果然不是他一棵孤高的青莲能够陈德上的。
“这牡丹衬着你的笑容,着实好看!”左尘看了看他有些稚气却又邪魅的脸庞,又抬头将目光放在了天空的舒云上,不清不淡的说了一句。
睿言因为他格外沒有温度的话语原本就沒有了多少之前的兴致,可是左尘突然冒出來这样一句不算温暖的言语,让睿言漂亮的黑色凤眸猝然的放大,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淡淡的左尘,在看见他淡漠的表情后,他只是一瞬间变得冷酷了起來,可是那双弯弯的眸子却是带着笑意的。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也不用睿言拉着左尘便自己起身走进了屋子里面,因为敞开着石门屋子里面也显得不是那么的阴暗,精致的石桌上放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唐门的那几位贴身暗卫给送來的。
难的是这些菜里面还有几道他爱吃的菜,糖醋鲫鱼,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的,怕他也是沒少下功夫吧!
左尘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睿言那双带着笑意的脸。虽然左尘并沒有在笑出來,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颊边那淡淡的酒窝说明他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听你的师伯说你爱吃这个,我就叫他们带了一条上來,衬着热快点吃吧!这可是我从京城里带來大厨,相比做出來的味道也能够和你的口味一些!”
睿言倒是不太好意思的躲开了左尘探询的目光,白皙的脸颊染上了娇红,只是淡漠冷酷的表情为那张艳美的脸上添上了不少的英气,他一撩长长的下摆,动作优雅的坐在了石椅上,错开了脸拿着著(筷子)淡淡的对左尘说道。
左尘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也拿起了著,动作沒有一点点的局促,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夹菜,都看得人赏心悦目。
吃了一会儿左尘突兀的发现石桌的桌面上竟然有字,一个闪身让光顺利的照在上面,才仔细着发现原來不止那一处有字,整个桌子上面就是由图和字交错构成的。
上面细小的痕迹,工工整整的小楷用红色和黑**分而开,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在糖醋鲫鱼那个盘子旁边看见一个大大的宋字时,才讶异的抬起头來看向睿言道:“这是军事战略图!”
睿言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左尘,实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懒懒的抬起眼睑,看了看他,又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菜上边,懒懒的恩了一声,又夹了一块笋片放在了嘴里。
看着他自然而然的表现左尘沒在表现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是低下了头继续吃饭,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静可是心里面已然不如表面那么安宁。
他第一次以臣下的角度,或者可以说第一次以如此细致的角度去审视他的君王,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君臣的关系变了味他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只是不管如何他不能够否认,他会是一个好君王,即使他冷酷无情铁血,但他是真心的从一个国家的高度去考虑的,从某些角度來说,他比他看得更远顾虑的更少。
待到这次回去把京城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了,他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了,远远的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站到更高的高度,一步一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主。
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他已经沒有那么多的心力去报复谁了,他也好那个耶律离也好,从昨天到今天这么久,他不是沒有愤怒过,也不是沒有恨过,只是那些都太幼稚了他想要做到的只是真真正正的淡漠。
左尘自顾自的想着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里送着饭菜,根本沒注意到睿言已经不止一次面色不悦的投向他的目光,凤眸微微的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着痕迹的将他整个身体圈在了自己的怀抱之间,待到左尘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时整个人已经被睿言完完全全的围在了怀里。
睿言冷峻而又危险的看着他,魅惑的眼带着如水的波痕,低沉的声音暧昧的说:“是在想我么,我的丞相大人,就连吃饭也这么的不专心这么诱人的样子到底在想着谁呢?嗯!”
“什么?”左尘瞬间无措的找不到了方向,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去爬泰山吧!不过这里的暗道都有密语,你一个人即使记住了方位也别想着逃离这里,在这七天里我拥有你的绝对占有权!”
看见左尘那瞬间呆懵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睿言不想再继续调戏他了,目光暗沉的瞥了他一眼,低声的笑了出來,放开他转过身去难得好心情的小小威胁了他一下,便径直从另外的一边石门出去了。
左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个事实,刚刚他似乎眼睛花了,怎么突然看见那个人觉得那么欠扁呢?当初到底是谁觉得他可怜的,你妹啊!
同一时间另一个密室里,高高的坐着一个带着王者风范的威猛男子,他不像中原人那般身材略微的高大一些,一头漂亮的卷发在恍惚的烛火下透着盈盈的墨蓝的色泽。
“三王子,京城那边已经预备好了,只要我们挥军南下必然会一呼百应,王公公悄悄的传來密保,说那个王爷现在已经一天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吃那个密致的仙丹,太医悄悄的给他诊治过了,只怕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一个黑影虔诚的跪在了那个坐在高位的男子脚下,匍匐着低声说道。
“是么,那个蠢货,死不死都不重要,那个小皇帝呢,还是沒有下落么!”
耶律齐坐在那,眼睛也沒看向跪在地上的下属身上,璀璨的的纯蓝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深沉的褐色,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坐着的暗椅。
“回王子,还沒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属下已经加派人去寻找打探了!”
“恩,隐蔽着点,那个凌云掌握他的动向了,这次派去暗杀他的人有多少!”他叹了一口气,从袖口拿出一副羊皮纸做的图谱,看起來极为老旧,似乎已经有不少的年岁了,他小心的打开地图,细细的描摹着上面那个清冷的面容。
那人墨色的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清冷无波的眼带着一股子独特的神韵,消瘦的脸旁因为长期的触碰而变得不甚清晰起來,那人总是一副风清云淡的勾人模样,带着一股闲适。
坐看风轻云淡,卧看云卷云舒。
这两行清秀的行楷就是,那时他还在身旁时与他提上的字,如果不是那个死老头,如果不是那是潋滟无意间來找她酿成了大错,如果沒有如果,是不是现在事情就不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那张画像,小心的放在了贴衣的位置,面对着自己的属下一阵晃神,最后沉默了一下问道:“他还好么,也沒有了下落是么!”
跪在地上的人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來,低下头说:“是,王子!”
“这一对该死的父子,我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害我,一次又一次将他从我身边带走,我受够了,我收过的伤要你们用血來还!”
黑暗中耶律齐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只听轰的一声木屑碎成了一地,混着鲜血发出刺鼻的气味。
跪在地上的黑影瑟缩了一下,低声道:“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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