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押老板第一胎是个姑娘,还是alpha!”
实验室里,方田田一掷千金,把五个一尘不染的培养皿放在自己面前,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
郑启不屑摆摆手,把另外五个刷干净的培养皿堆到自己面前,“我偏要说教授第一胎是个男孩,omega男孩!”
方田田后退半步,举止浮夸,“嚯,跟我作对!”
“放屁,我这是有理有据的推测,有充足的证据!”
郑启神秘一笑,顿时勾起了方田田刨根问底的欲望。她凑到郑启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你看到老板最新的孕检单了?怎么不叫上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你见过其他孕夫,你就会知道像老板这么平的肚子,八个月看上去跟五个月似的,一定是omega崽崽!错不了!”
方田田露出钦佩的目光,“妈呀好有经验,你再跟我说说还能看出来什么,能推测出来崽崽长什么样子吗?”
“好说,我记得学校各大人气榜还是你排的,虽然老板和师娘的样貌一个比一个牛逼,但是我赌第一个崽崽更像老板一些。”
“没有为什么,直觉。”
郑启信心满满捏捏下巴,在直觉方面他就没错过。
“是吗,要不你再猜猜老板的崽崽会取什么名字吧。”
身后又抛过来一个问题,郑启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跑到墙角假装鸵鸟的方田田,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好问题,但我觉得第一个崽崽一定会姓邬,邬家长子长孙嘛,情有可原。”
“废话。”
郑启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师娘会给取名叫丹丹。”
“哦?为什么。”
“你想啊,邬千栗追了老板那么久,苦哈哈的追了半年,热脸贴冷屁股几百次,不是单相思是什么,正所谓丹心寸意愁君未知,来纪念她的……坎坷追夫……路……”
郑启发现了在墙角自闭的方田田,声音小了下去,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如果方田田一早就在那面壁了,那刚刚跟他对话的是谁。
这个疑惑一抛出来,旁边似笑非笑的邬千栗朝身后大声喊道:“教授,你家先知知道的还挺多,他竟然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一声教授直接让郑启跪了。
邬千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别摔啊,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说着往郑启口袋里塞了三百块钱,道:“取名费,谢谢你先知……卜关州也会很感谢你的。”
不说后面那句还好,一说郑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邬千栗单手揽住郑启的肩膀,另一只手捶了一下他胸口,凑到面前小声道:“还有,你猜对了,先知你真的很厉害,佩服。”
猜对了?猜对什么,猜对他今天小命不保吗?
“还有,教授今天没来,别害怕。”
邬千栗哈哈一笑,松开郑启的肩膀就离开了实验室。
“超有魅力的alpha!”
方田田对着她的背影咔咔一顿拍。
郑启撑着桌子,腿脚有些软,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意气风发,仿佛被吸干了精气,“如果被她按住的人换成你,你就不觉得有魅力了。”
————
卜关州变得嗜睡起来,邬千栗拿着他想要的资料回去的时候,他维持着两个小时前的姿势躺在客厅的摇椅上睡觉。空调温度很适合,他身上搭了一件薄薄的毯子。
就像郑启说的,卜关州月份已经很大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但他肚子只是稍微有点弧度,不至于像是从前那么纤细。
因为这件事她专门回白宫问过沈风续,但不知道为什么邬岚越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只是崽崽长得小罢了。”
邬千栗觉得有故事,但她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医生也说没有问题,那她就正常孕期护理和安排食谱。不过郑启今天说的话倒是给了她灵感,她觉得卜关州会给她生一个omega崽崽。
想象一下就已经开始兴奋了。
尽管邬千栗轻手轻脚准备晚饭,但卜关州还是醒了,睁开眼有片刻的失神,然后从嘴里吐出一颗果核。
邬千栗听见动静,跳出厨房举着锅铲警告,“你要是在含着果核睡觉,当心我打你手心。”
摇椅上的omega充耳不闻,转头又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西梅,轻咬一口,然后躺在摇椅上慢慢吃完,浑身都散发着惬意的味道。
顶着邬千栗的视线,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擦擦手指,“说起来,我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沙发后面发现了一本书。”
卜关州随着摇椅轻轻晃动,目光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明悠闲地很,但让邬千栗瞬间如芒在背。
上一次做错事的惩罚立即浮现在脑海里,那种欲仙欲死万物失去掌控权的感觉,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深吸一口气,alpha佯装淡定问道:“什么书?你把书扔到沙发后面干什么?”
卜关州的视线最终落在她脸上,弯了一下眼角,明明是非常温和的弧度,但邬千栗还是往后退了半步。
“不是我的书。”
“……那肯定也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听你这么说,好像这本书是不知道从外太空哪里掉下来的一样。”
卜关州从一旁柜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带着装订封面的自印书,只一眼邬千栗头皮都麻了。
沉默半晌她小心翼翼问道:“你,你看了?”
想到里面的“污言秽语”被卜关州看到的样子,邬千栗感觉自己跟两个小时前的郑启一样,想死的心都有了。
卜关州没有回答,但已经注意到了邬千栗的异常。
他今天下午看到这本书之后就把它放在了柜子上,想到是邬千栗的东西他没有随便翻开,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趁邬千栗冲过来把书夺走之前,卜关州脸不红心不跳随手翻了几页,一目十行,瞳孔战栗。
然后这本书就瞬移到了邬千栗手里,转眼alpha消失在原地。
卜关州好像听到了垃圾桶被撞击的声音。
邬千栗毁尸灭迹完之后又假装没事晃悠回来,嘴角带着生硬的笑,问到:“饿了吗,来吃饭吧。”
卜关州又拿起一颗西梅,放在指尖捏了半晌,目光幽幽看向她,道:“……写的不错,看这翻阅的痕迹,内容你都快背过了吧。”
“……也没有全背过。”
卜关州起身来到邬千栗面前,似笑非笑道:“全国高考状元这么谦虚做什么,你曾经号称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
这话邬千栗不敢接,红着耳朵假装事不关己。她早就长记性了,卜关州铁定憋了个大的来惩罚她。
卜关州也没觉得她会回答这个问题,直接绕过她来到厨房,“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做好了,我来乘。”
坐立不安吃完晚饭,邬千栗眼角一直盯着那道身影,直到对方洗漱完回了房间,完全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但也没有生气的痕迹,反而表现得非常自然。
但她觉得危险总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又小心翼翼过了半小时,邬千栗才敢出现在房间门口。再三确认里面没有“危险物品”之后才在卜关州身后躺下,从之前“心安理得”搂住变成“害怕的”搂住。
“给我信息素,邬千栗。”
二人之间的沉默被卜关州打破,他声音带着朦胧睡意,看样子要睡着了,吐字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又不舒服了吗?”
邬千栗不敢耽搁,释放安抚信息素的同时找来几个填满鹅绒的垫子,塞在卜关州肚子下面和臂弯里,让他躺着更舒服些。
“他在乱动。”
卜关州小声喘息两声,捏过邬千栗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似乎想让alpha知道他的不安。
邬千栗感受着手下隆起的弧度,感觉手心被触碰了下,很新奇的体验,但她惊喜的同时又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他在说什么,晚饭不好吃?还是生病了?”
卜关州轻笑了一下,在邬千栗臂弯里转身,枕上她的肩膀,“是在跟妈妈打招呼,他在问,妈妈喜不喜欢我呀。”
卜关州声音轻轻的,像是羽毛一样落在邬千栗耳朵里。
他就这样缩在自己怀里,睡衣的衣领开的很大,邬千栗视线落下,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闪现,又被她生生遏制住。
“喜欢。”
邬千栗声音沙哑木讷,低头亲了一下卜关州的额头和脸颊。
一想到卜关州会给她生崽崽,她能兴奋到三天睡不着依旧精神满满。
卜关州扬了扬头,“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书里写的是,邬千栗食欲大动,完全不顾及腹中崽崽,像是一只饥饿的……”
“打住,以后你不准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邬千栗差点就要尖叫了,羞愤打断他的话,不经意间发现了卜关州眸子里的……隐隐期待。
“食色性也,正常需求。我又不会罚你。”
卜关州微微叹气。
一声叹气落到邬千栗耳朵里到变成了她不解风情,再加上茉莉花味搅动思绪和欲念,alpha当即起身把人压在枕头上。
“你们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把心思藏的那么深做什么。换成之前的我把脑子转冒烟都想不到你想要什么。”
“之前的你?”
卜关州沉思,最近他想起来一些东西,现在的邬千栗确实跟从前不太一样,“那个栗栗,跟你不是一个人吗?”
“你叫我什么?”
“……”
对上alpha期待的眼睛,卜关州故意迟疑片刻,又叫了一声:“栗栗。”
于是他看到alpha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当然是一个人,我被你骗得可惨了,于是突然就开窍了。”
“你当时还骗我说这辈子不可能喜欢我,死也不跟我结婚,还要给别人生崽崽,两年一个,五年两个。”
“……”
有些蹬鼻子上脸了,纯属是污蔑。
卜关州停止弯来绕去,直接拎着邬千栗的衣领,命令道:“给我信息素,现在。”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卜关州皱起眉头,等到alpha有些急不可待的时候才悠悠开口,“……崽崽他妈妈?”
闻言邬千栗垂下脑袋长长叹息一声,“啧,真是要命,我忽然感觉那个写文的人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说着她捋了一把耳边的碎发,咬上近在咫尺的卜关州的唇。
————
【关于教授孕期忽然变得任性——】
听说平日里越是情绪不外露的人,怀崽崽时就越容易情绪化。
这半个月来卜关州已经完全休假不问世事,一天下来除了早上晚上出门遛弯,就是一整天宅在家里。
从前卜关州不是安安静静睡觉就是看书,除了今天中午,他放下筷子盯着邬千栗足足有五分钟,把人盯得直发毛才开口道:“你能不能现在去洗澡。”
“啊?”
邬千栗停下筷子,觉得这个要求有些离谱,不像是卜关州能提出来的。
“不愿意吗?”
卜关州眉毛一簇,眼眶瞬间红了,吓得邬千栗立即起身,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到座位上,去了浴室。
洗到一半,门开了。卜关州搬着凳子坐在门口,直勾勾看着她,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一丝不挂的alpha,而是看一篇高评分的文献。认真程度不亚于在实验室里。
邬千栗忐忑不安洗完,擦完全身之后,就听卜关州说道:“再洗一遍。”
“……不是哥们,我昨天才洗了三遍。”
邬千栗试图唤醒卜关州心底的一丝同情。
“再洗一遍。”
卜关州态度强硬。
于是钢铁一样的alpha在浴室里泡了一下午,皮都搓掉一层。
走出浴室的时候邬千栗像是被洗发水和沐浴露腌入味了,头脑有些晕,晕水汽。
身后,卜关州一脸餍足。
邬千栗疲惫转身,“你图什么,图看我洗澡?我现在出门路人都得躲到三米开外”
“……想闻水汽。”
卜关州轻轻松松回答。
第三天,饭桌上,卜关州再一次率先放下筷子,“你能不能……”
邬千栗立即起身拿来他的外套,“走,我刚刚预约了一个桑拿房,咱们去蒸桑拿,让你闻个够,实在不行澡堂也行。”
卜关州:……
——
门铃响了,卜辞一脸臭屁站在外面等着开门,右手提了一个西瓜和一袋葡萄,左手拎了一只刚杀完的鸡。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叫过来,自己天天忙的晕头转向,还要陪邬千栗和卜关州过家家,简直莫名其妙。
“你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开门,邬千栗面带微笑地热情接待他,落到卜辞眼里就是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奸佞样子。
不等进门,卜辞被一股复杂的香味熏得差点没站住,直接开口道:“小姐,恕我直言,你现在的味道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屁。”
尤其是对于alpha来说,简直是鼻粘膜杀手。
纵使邬千栗嘴角抽搐几下,却还是依旧维持着微笑,只是语气不如一开始温和了,“快进来,别逼我说第二遍。”
来到客厅,卜辞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看到卜关州靠在卧室门口,目光灼灼看着他。
衬衣下面的肚子有了些弧度,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站在邬千栗十步远的位置问道:“叫我来干什么。”
邬千栗拿着围裙给他套在头上,“卜关州想吃你做的饭。”
“……老子不会做饭。”
卜辞觉得卜关州有病,但是没表现出来。
邬千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紧张起来,食指竖在嘴边,“少说两句,你想死直说,我才不拦着你。”
“你不愿意吗?”
卜关州站直了身子,语气淡淡的,但当卜辞看过去的时候,一大颗眼泪忽然滚下来,啪嗒一声砸在地面上。
十分钟后,卜辞骂骂咧咧在厨房颠勺。
邬千栗还在安慰omega。卜辞光是想想卜关州掉眼泪的动静就已经想骂人了。
靠,卜关州从前可是跟他互殴的存在,把他按在地上打。如今这天崩地裂的反差,啧,他宁愿相信那不是卜关州。
中午,热气腾腾的鸡汤和几个炒菜端被到饭桌上,看上去不是难以下咽的样子,但卜关州坐在桌子前,没有动筷子。
卜辞立即炸毛,“你耍我!不吃还让我做!那我还做个屁!”
说着他直接脱下带着花边的小围裙扔给邬千栗,三步走到门口就要润,邬千栗挡在门口,带着一脸“你敢走就完蛋”的笑容,道:“那么着急走做什么,一起留下吃个饭啊小叔子。”
卜辞已经想骂人了,又被邬千栗半威胁半胁迫按在椅子上。
“……”
“邬千栗,我想看你喂他。”
卜关州一声令下,卜辞当即一拍桌子反抗,三步来到大门口,说什么也要冲出去。
“你敢走!我敢让你嘎在半路上。”
邬千栗一个锁喉又把卜辞勒了回去,来自S级alpha的压迫感从天而降,卜辞瞬间安静了。
邬千栗盛了一碗汤,吹去热气递到卜辞嘴边,“来,张嘴。”
“你脑子要是有病就去医院,我不跟智障说话。”
饭桌另一边,卜关州看过来,有些伤心,“你不愿意吗……”
正在对峙的两个alpha同时听到了呼吸发颤的声音,邬千栗眼疾手快捏着卜辞的下巴,把一碗汤倒下去。
“看卜关州,他吃的可高兴了,没有不吃。”
邬千栗边说边往卜辞嘴角怼了一张卫生纸,给他“温柔”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汤渍。
卜辞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此情此景让卜关州露出满意的神情,他接过邬千栗递过来的鸡汤抿了一口,咸淡适中,但是汤味浓厚,难以想象只是第一次做饭的人做出来的水平。
“没想到小叔子做饭还怪好吃的,是练过吗?为了哪个omega练的,你说出来我帮你追到手。”
邬千栗幸灾乐祸看着脸黑成锅底的人,咬了一口馒头。
“……我当时就应该带一包老鼠药倒进去,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
辛辛苦苦做了一中午的饭之后,被一个alpha按着强硬喂饭,这阴影可以存在一辈子,午夜梦回都能吓醒的那种。
“好叭,今天卜关州是有些任性了,但你就一点错没有吗,你怎么偏要跟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孕夫较劲,你是小孩子吗?”
邬千栗边吃饭边把他数落了一顿,卜辞冷笑连连,“你管的倒是宽,你是我妈吗?”
这话一出邬千栗忽然陷入沉默,然后夹了个大鸡腿放到卜关州碗里,非常认真地对卜辞说道:“长嫂如母,我是你嫂嫂,你半个妈。”
卜辞翻了个白眼,“屁。”
耍了一通脾气之后卜关州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疏远冷冽的样子,完全不搭理卜辞这个人,仿佛刚刚逼迫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卜辞越想越窝火。
“卜辞。”
正常状态下的卜关州开口道,“你最近瘦了,好好吃饭,别闹脾气。”
他的声音仿佛与很久之前的无数声音重合,“卜辞,好好吃饭,别闹脾气……她不会回来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乖乖听话,好吗……”
他已经不记得卜关州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但脑海里伴随这句话出现的还有无边无际的大雨,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卜关州背着他一脚一个泥坑。
他浑身冰凉,唯独贴在卜关州背上的胸口是热的……他说的对,他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但他早就已经把卜关州踹的远远的,而卜关州也有了新的“家人”,已经不需要他了。
邬千栗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了卜辞,盯着他摔门而出的背影吞咽一口,评价道:“他跟个窜天猴一样一点就炸。”
“而且比你还别扭。明明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又要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拒绝你靠近。”
卜关州从果盘里摸了一颗西梅,仔细擦拭干净,“alpha都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他们只是不愿意承认曾经自己错了罢了。”
“我可不一样。”
道歉跟喝水一样自然的alpha瞬间有了底气。
卜关州轻笑:“对,你不一样。”
————
临近预产期,邬千栗给卜关州安排提前几天就住在医院里,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把所有事都推了,专心等崽崽降临。
结果超出计划时间三天了,卜关州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虽然很着急,但alpha还是装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做饭洗衣服,家和医院两边倒。
今天学校发来通知,必须要过去一趟,邬千栗万般不情愿离开产房,出门的一刹那便开始狂奔,晚回来一秒她都浑身难受。
邬千栗跑出医院,与正要往里走的卜辞擦肩而过。
一段时间的折磨让卜辞见了邬千栗就应激,她跑过来的瞬间自己的双腿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拔腿就跑。
邬千栗没有注意到他,但见她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卜辞忽然开始担心另外一个人。
从记忆里找到卜关州住的楼层和房间,他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房间里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下一秒卜辞推门而入。
医生和护士很快把卜关州带走了,这个时间段唯一留在卜关州身边的人倒成了他。
他不同楼层穿梭给卜关州办手续,手里的电话没停过,十分钟内他推了五个公司高层会议,圆珠笔签字签的刷刷响。
“请问您是孕夫家属吗,不是的话不能……”
“是,我是。”
卜辞一边通电话一边臭着脸回答小护士,眼见她畏惧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卜辞感觉脾气瞬间上来了。
“我是家属,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上过一个户口本的!你听不见吗!”
不只是电话里,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途经的人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卜辞挂了电话,小护士已经拿着签好字的文件跑远了,他烦躁揉了一下头发,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起来,衬托他脸上戾气更甚。
一边上楼一边烦躁,他为难一个小护士做什么,他真有病。不就是卜关州快要生崽了吗,关他什么事,什么狗屁哥哥弟弟的,他才没有哥哥。
卜关州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停下脚步,十米远处就是产房,大门紧闭,卜关州在里面经历生死攸关的时刻。
卜关州要是死了……不行,他不准死……妈的。
都怪那个邬千栗,都怪她控制不住自己愚蠢的欲望,对,就是她的错,要不然卜关州也不用经历这些。
等回过神来,卜辞发现自己已经踱步了很久,而产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焦虑与不安糅杂在一起,他只在很小的时候才有过这种情绪,这种万事万物不能自己掌握的失控感。
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邬千栗气喘吁吁跑过来,扶着墙大口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岔气。
“多谢你啊小叔子,卜关州也会很感谢你的。”
邬千栗缓了缓,看向卜辞,问道:“你眼眶怎么红了,担心他吗?”
卜辞一言不发开始打人,愣是把猝不及防的S级alpha压在墙上,他低声警告:“管好你的下半身,再有下一次我……”
不等他说完,产房门打开了,一个小护士抱着小毯子走出来,看向正在掐架的二个alpha,问道:“你们谁是……”
“我我我。”
邬千栗一脚踹开卜辞,三步跑到护士面前,然后臂弯里就被放上软趴趴的一团。
“是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
小护士笑着撩开小毯子,“看,双手双脚都没有问题,哭声也很响亮,非常健康的崽崽。”
邬千栗只看了一眼,视线忍不住往产房那边飘过去,“我丈夫他……”
“正在缝合伤口,产夫很快就能出来了。”
说完小护士又进去了,留下走廊上两个alpha大眼瞪小眼。
卜辞远远看着邬千栗以及她手上的崽崽,见没什么大问题转身就要走。
“卜辞。”
邬千栗叫住了他,“不过来看看你小侄子吗?”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让卜辞下意识走过去,视线完全被白嫩嫩的崽崽吸引住。
“你来抱着,我要去接卜关州。”
邬千栗非常放心地把新鲜出炉的崽崽放到卜辞手上,卜辞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僵着胳膊完全不敢动。
卜关州被推出来时脸色依旧很苍白,直到看到邬千栗以及她身后的卜辞,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
邬千栗上前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和脸颊,笑道:“怎么,看到有娘家人在这么高兴吗?”
在卜辞不安的视线中,卜关州似乎肯定了这句话。
他抱着崽崽的手指动了一下,艰难把视线移开。
邬千栗夹杂二人之间挑眉,小声说了句,“两个锯嘴葫芦。”
一个比一个哑巴。
————
“又盯着崽崽发呆。”
邬千栗把新送来的早饭放到桌子上,看见卜关州靠在床头,正用手抚摸婴儿软软的胎发。
崽崽已经一个月大了,就像郑启先知预测的一样,是一个具有omega潜力的崽崽,长得更像卜关州一些,黑色的头发外加葡萄一样圆溜溜的眼睛,谁见了都要忍不住亲上两口。
崽崽非常安静,偶尔哭闹起来只有卜关州能哄好,而且一但离开卜关州就会哭闹个不停。
医生说omega崽崽会更依恋omega亲属的信息素一些,会时常没有安全感,都是正常现象。
“我到现在都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有着金色眼睛的女孩子……”
卜关州声音很轻,看了一眼邬千栗,问到:“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邬千栗学着他的样子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避开这个话题,“你生的崽崽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长得像你,所以我非常喜欢他。”
卜关州没再说什么,只当是自己月子里的反常现象,就像是两个月前那样在激素的影响下忽然降智了一样,对某些事情特别执着。
“你喜欢金色眼睛,说不定我们下一个崽崽就是金色眼睛了。”
邬千栗戳了一下崽崽软软的脸颊,笑着说道:“说不定我们丹丹很快就能当哥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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