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安全与矜持相比,当然是更需要活着。
我凝望着君圣禹的目光,逐渐变得炽热而强烈。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他身着冰蓝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衣襟与袖口处由祖母绿镶嵌,巧妙的烘托出贵公子的气质。
他拥有多少财富,尚且还未曾得知。只知他每次出现时,衣服都从未穿重样。
我伸出手臂,抱住那具窄腰,再是小鸟依人般,往他胸膛前凑去。我恍然抬眸,视线与他交汇。
他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我睫毛轻颤,脸颊泛起红晕。
他薄唇微抿,笑意径直漫溢,绽开在温润的脸庞,嗓音低哑又撩人。
“我承认,怎么能不认”
那双修长的手臂,将我禁锢在怀里,语调显得语重心长。
“可是媳妇儿,没人能百分百可信,包括我,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他此话,仿佛隐藏着许多,我未曾可知的秘密。
此时,我必须讨好他,才能有座靠山。搂在他腰间的手臂稍微收紧,娇软的身躯依偎到他怀里。
“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他仿佛是有口难言,喉咙被东西堵塞。要不然怎么说我自私,从来不考虑他是否能护得了我。
“你都保护了我那么多次,接下来也会不例外的对吧?”
我反复确认他的实力,倘若真的无能为力,我固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如何,耳边始终都听不到想要的答案。
消毒水味无比呛鼻,我猛然惊醒过来,发现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幼可坐在我身旁打着盹。
“阿笙,你醒了”
我随便动弹几下,感觉右脚被束缚,痛感倒是不明显。
在君圣禹面前,都是安然无恙,怎么这会子醒过来,右脚还被打上了石膏。
幼可的拳头呈现话筒模样怼到我嘴边。
“阿笙,采访一下,请问你是怎么做到,上个厕所还能把腿给摔断的?”
我忍不住尬笑,选择用笑容应付她。然后伸手抱住她,好软的腰身,我将脸颊贴到她的小肚子上。
“可可,谢谢你”
在救我性命这件事情上,感觉她比君圣禹要靠谱得多。
她手掌轻拍着我后背,嘴里发出软糯的声音。
“出门在外嘛,就要相互帮助”
她让我躺回到床面,随后给我盖好被子。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
她关好病房大门,便往食堂方向走去。
真棒,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也好住在医院躲清闲。好在我妈忙于工作,顾不上每天都跟我视频,否则见到我这种鬼样子,她还不得立刻就杀回来。
怕什么,来什么,我手机铃声响起,大屏幕显示出我妈打来的视频。
我从病床上翻起身,快速抓起外套穿上,费力拖着笨重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蹦到走廊处。
我酝酿着面部表情,才敢接通视频电话。不过是日常询问罢了,生活费还够不够用,有没有生病,跟同学相处得愉不愉快,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我低垂着脑袋,情绪都写在脸上,每天都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纠缠,我哪里有闲情逸致去享受生活。
:“妈,放心吧我挺好的,你跟爸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视频通话最终以我这句话结尾。
倘若周岸真的复活,肯定会来找我家人麻烦。在我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爸妈在外面出差才安全。
我背靠着围墙坐下,刺骨的寒风吹透衣襟,令人不寒而栗。
“小孩,你怎么在这儿?”
听闻熟悉的声音,我即刻站立起身,下意识撒腿就跑,奈何拖着右腿跑不快。
外套帽子被人抓住,衣领勒紧我的脖子,赶忙伸出手拉开拉链,外套快速从我身上脱落。
原本以为我逃脱了,不曾想却一头扎进坚实的胸膛处。
“跑什么?”
这冷冰冰的嗓音,宛若从冰窖里传出。
我惶恐的往后退缩着,尽量与赫池祎保持距离,一个踉跄坐到了地面。我使劲吞咽着口水,慌张的视线到处乱瞟,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我在慌乱之中抬眸,无意间与他视线相撞。他薄唇微抿,漆黑的双眸扫来,眼角有凛冽的寒光,显得傲气凌人。
“你怎么搞成这样?”
他朝着我伸出手,腕处戴着昂贵名表,指甲修剪整齐,骨节修长精细。或许是肌肤过于白皙,能清晰地看见手背处脉络与青筋。
我就这么呆滞的坐在地面。
他轻微俯身,侧脸如玉,眉眼间丝毫未带着温度,透出冰雪似的空静。
虽说他俊美异常,可联想到占着别人的肉体,连蔓迪养的九尾狐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很令人发怵。
我双腿就跟那劣质洗衣机,被推出来强行工作似的,颤抖个没完没了,直接是按都按不住。
听闻他冷笑出声。
“别傻坐着了,起来吧”
我手掌支撑着地面,将屁股往后挪动着。他迈开修长的步子,重新站立到我跟前。
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学长,你…”
我嘴里话语还未尽,就被他抓住双腿,轻松就给扛到了肩上。惊得我话到嘴边,都硬生生给咽回去。
“住哪个病房?”
“你放我下来,自己能走”
寒冬,他的温度堪比冰窖,冻得我实在是遭不住。
不行,君圣禹能看到我的日常,倘若他看到我与赫池祎的暧昧行为,岂不是会醋意横飞,到时候他若是生气,就没人会愿意护着我。
“放我下去”
赫池祎充耳不闻,我直挺起身子,化身为一条固执的鱼,在他肩膀上扭来扭去。但凡他手臂稍微松懈,我都有被砸到地板上的风险。
他忍不住失笑。
“你怕不是一条泥鳅”
我继续闹腾,他护在我双脚处的手臂稍稍一紧,暧昧的氛围感瞬间被拉满。
大可挠花他的脸,可是我怂啊。生怕会惹得他发怒,到时候直接给我弄噶,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对我没有攻击性,我便不能先挑衅。
我惶恐的语气,有些颤颤巍巍。
“学长,谢谢你,但是能不能放我下去,我很重的”
他眼底掠过一抹执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那般深沉,语气变得不耐烦。
“哪间病房?”
我浑身都是满满的求生欲。
“对面那间”
他扛着我进入到病房,将我放置到病床处。只见他走到椅子旁,随后正襟危坐。我转动着的眼珠子,不断在他身上打量。
“学长,你怎么会在医院?”
我得确定他的来意,是碰巧路过走廊,还是特意出现在医院。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
“跟医院有合作”
所以,他是来谈生意,才碰巧遇到我,未曾带着其他的目的。
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有道清冷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我。
“看你刚才抖成那样,很怕我啊?”
废话,我连他是个什么东西,都还没有能搞清楚,恐惧也属于正常现象。
我轻微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他咧嘴一笑。
“也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绝对的好人,凡事留个心眼子很正常”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给我上课?
“学长,你不赶时间吗?”
按理来说他这种人,应当是忙到不可开交,哪能有多余的时间跟我磨叽。
他身体稍微往前倾,手臂放到膝盖处,随之展颜一笑。
“你是在赶我走吗?”
我顿时语塞。
“我说过要追求你,你都住院了,我不得来照顾你”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连忙摆手做出拒绝的动作。
“不不不,多谢你的好意,我很快就能出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我还是能稍微略懂些。
始终觉得他刻意接近我,必然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尚且还未曾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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