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才回到沙州市。
我爸刚在后院停好车,君圣禹的车也行驶进来。
我搀扶着我妈下车,君圣禹走到我身旁。
我爸双手叉在腰间,视线紧盯着君圣禹。
“你能不能改天再来,我现在看见你就头疼”
我眼神示意君圣禹先离开,免得我爸看着他不顺眼。
在我爸未同意的情况下,我跟我妈都不敢多说话。
见我们都安全到家,君圣禹也能离开了。
家政点着几柱香走出来,我爸拿出汽车里的牌位,转头又向家政询问。
“书房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收拾好了”
家政举起手里的燃香,缓步走进浮雕大门。我爸抱着牌位走在后面,我跟我妈也快步跟上前去。
我爸是真的信任这个家政,之前他在忙着出差的时候。把到地下室点燃香烛,以及焚烧纸钱的任务,都交给了打扫卫生的家政。
我挺佩服家政的勇气,兴许她是上了年纪,才会对鬼魂无所畏惧。
在我们离开家的这些天,家政已经找人填平了地下室。我爸之前的书房,也已经被改造成了祠堂。
家政这办事能力杠杠的。
我爸把老祖宗的牌位,都如数给摆放了进去,又重新点燃了几柱香。
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发呆。
倘若花家大哥也能复活,那我就真的是功德圆满了。
可惜,他才逃跑不久,便坠入魔道。
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但是我家对不起他在先,我仍对他存有愧疚之心。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
房间门口响起敲门声,我妈催促的声音传来。
“笙儿,起床了,你今天收假”
解决完家里的事情,我爸妈又要开始忙工作了。
我睡意朦胧的吃完早餐。
我妈先回公司开会,我爸顺路送我回学校。
我爸在出门前,都要上个厕所,让我先到后院等他。
刚才来到后院停车场,就看见一张盛世容颜。君圣禹优雅地站在车旁,阳光洒在他颀长的身姿上,成为了空间里唯一的焦点。
他那温润的面容间,淡淡焕出如玉般温泽,薄唇微抿,笑意漫湓开来。
轻微张开手臂,向我索要拥抱。
我刚才迈开脚步,身后便响起轻咳声。
“嗯呵,干嘛呢?”
听闻我爸的声音,我僵立在原地,他挡住我的视线。
“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去了”
我立马摆出讨好姿态,屁颠屁颠的打开车门。
“爸爸,您上车”
我爸却不吃这一套,拉着我绕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把我给先塞进去。他才放心的坐回到驾驶位上,嘴里还不忘要询问我。
“大早上的,他来干什么?”
我在边玩手机边回应我爸。
“不是您让他改天再来的吗?”
我爸突然间语塞。
“……”
他所说的改天,可谓是遥遥无期。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快速行驶出了小区。
君圣禹并没有跟上来。
我爸接到要紧电话,只把我送到学校北门位置,便要匆忙赶去公司开会。
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台阶,脚步还没有迈进去,我就已经感觉到了疲惫。
“阿笙”
甜美悦耳的声音传来。
我顺声相望,蔓迪正坐在豪车副驾驶上朝我招手。
赫池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
“上车,顺路送你们一起回公寓”
我猜测到他可能是有事情要说,就没有扭捏,直接上了豪车的后座。
“谢谢学长”
我刚才坐上车,蔓迪就转头向我说道。
“阿笙,感谢你的牵线搭桥”
她若是得知我的牵线搭桥,很有可能会要了方觉的命,大概就不会对我这么友好了。
恶人自然会有天收,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还假吧意思的询问蔓迪。
“意思是你们跟梵大师谈妥了?”
从蔓迪的嘴里得知,梵云已经成为方觉的贴身保镖。方家花重金聘请,需要24小时寸步不离。
如此,京墨就离复仇更进一步了。
想到京墨的遭遇,我忍不住皱紧眉头。赫池祎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兴许是看出了我有情绪。
“方觉虽然是半点人事都不做,但他是我姑姑的命,保住他就相当于保住了我姑姑的命”
我没有摆出臭脸,而是笑着在回应。
“呵呵,这很难评”
我这句话成为聊天终结语。
方夫人的命是命,京墨的命也是命。
方觉不仅仅碾死京墨,还牵扯到了孙芳的性命。京墨若是报复方觉,连带走方夫人的命,顶多也能算是扯平。
毕竟自古杀人偿命,向来都是天经地义。
我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看向后视镜。
“学长,法律并不是有钱人说了算的”
杀人终究要偿命,方家护不了方觉一辈子。
赫池祎面色顿时阴沉,并没有接上我的话。
气氛陷入到死寂里。
蔓迪见气氛不对劲,试图想要转移话题。
“阿笙,你清明节放假去哪儿玩了?”
我人还坐在车里,有台阶我必须下。
“我回家祭祖去了”
蔓迪持续打圆场。
“所以,你不在沙州啊”
我只是轻微应了一声。
“嗯”
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尬聊也不是这种聊法呀!
蔓迪继续抛出话题。
“那你不知道郊区的废弃工厂惊现无皮女尸的事情咯?”
无皮女尸?
我心里莫名一惊,这才离开沙州市几天,还出现了这种逆天的案件。
可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向来不爱八卦,事不关己,就得高高挂起,莫要多管闲事。
赫池祎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终于到达西门公寓楼,我这车蹭得可真不容易。
我最先下车,随即向赫池祎道谢。
“学长,谢谢你”
见蔓迪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估计还要跟赫池祎再腻歪一会儿。
我小跑着进入到电梯间。
刚才哼着小曲打开宿舍门。
就见到幼可坐在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面扔满了一层卫生纸。
我甩着钥匙走到她床边低声询问。
“这是怎么啦?哭成这样”
幼可边哭边爬下床梯,随后往我怀抱里钻来。
她可真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哭得我脑袋疼。
我安慰性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了,别哭了”
她抱着我断断续续的抽咽出声。
“阿笙,我好害怕”
她哭得我真的是云里雾里。
“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
她浑身都在颤抖,边哭边在跟我说。
“我刚刚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那个远房表姐去世了,死得特别恐怖,在清明节放假的第一天,她还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从她的哭诉中,我大概得知,她有个远房表姐,在昨晚确认了去世的消息。
人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在郊区的废弃工厂发现了尸体。
远房表姐死状极其惨烈,浑身皮肤被剥离,只剩下骨肉相连,尸体被密密麻麻的蛆虫吃穿。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远房表姐的胸部,以及下体都被利器所割。头发也全部被连根拔起,血淋淋的头皮严重受损。在尸体周围的几百里以内,都未曾找到她那缺失的器官及头发。
直接把远房表姐给剥成了牛蛙。
警方判断出废弃工厂是抛尸地点,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
究竟是什么人会如此变态?杀人抛尸的同时,还要割下远房表姐身上的器官。
连头发都要连根拔起,那得有多疼啊!
合着刚才蔓迪提起的无皮女尸,受害者就是幼可的远房表姐。
沙州市频频出现命案,恐怕是要变天了。
说起远房表姐被剥皮,我第一个想到的作案嫌疑人,便是周岸。
可是周岸再变态,也不可能会割掉人体器官。他只是需要皮肤来维持表象,实在是想不通割器官的用处。
幼可惊愕失色,额间布满冷汗。
“阿笙,是墓主人回来报复了”
墓主人?建筑公寓楼时挖出来的不腐尸。
差点就惊掉了我的下巴。
“你是说,你这个远房表姐的死,是出土的墓主人所为?”
不对,墓主人是鬼魂,梵云通过与其交手,得知墓主人出招方式,仿佛是偏向于神灵一派。
加之墓主人尸体千年不腐,根本就不需要剥少女的皮肤来维持表象。
我倒出一杯温水递给幼可。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就说是墓主人回来报复了?”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水杯,哽咽着跟我说。
“我上次说西门灵异事件里的盖楼领导,有一个是我的远房亲戚,我刚死的表姐就是那个远房亲戚的女儿”
所以,是墓主人想要报复建筑工程的领导,才会牵扯到幼可的远房表姐?
“那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远房亲戚还活着的吗,他女儿怎么会突然遭殃呢?”
正所谓稚子何辜,要死也是幼可的远房亲戚先死,又怎么会牵扯到她的远房表姐呢?
幼可抖得杯子里的水都洒出了一大半。
“我不知道,好害怕,我现在一闭眼,都是我表姐躺在身旁的感觉,她会不会来找我啊?”
“你冷静,不用害怕”
这栋公寓有梵云的符纸守护,普通的厉鬼都靠近不了。
我掏出手机来把玩。
发现今日头条新闻,都是废弃工厂惊现无皮女尸的文案。
这一场命案,足以在沙州市里掀起一番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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