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前后排的车门玻璃也被砸碎。
车上的三人都还没有回神,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道冰冷的嘲笑声。
“我是说这不缝年不缝节的,怎么天天在单位加班,敢情是加到办公室主任的床上去了?”
孟永飞听到自己媳妇儿石英的声音,魂都差点被吓飞。
他一把将司淇推开,转身开车门下车,忍着全身的疼痛,拖着被乔兴华踢断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石英面前。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我跟司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楼上摔下来受了伤,司主任送我去医院看伤。”
石英伸手“啪啪啪”的拍了拍孟永飞的脸,似笑非笑的道:
“孟永飞,老娘跟了你们好几天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敢带人砸副省长的车?”
说完,从裤兜里面摸出一沓照片,使劲砸在孟永飞的脸上,伸手指着洒落在地上的的照片,声音有些哽咽的道:
“看看你们玩得有多花?
大前天野猫坡,前天肘花巷,昨天砂子街,今天城中区。”
说完,转头看向坐在车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司淇。
“司主任,你看上了这干巴男人早说呀。只要你开口,我立刻麻溜的离婚,将这位置让给你。
这泽都市,但凡是上点儿层次的家庭,谁不知道司主任是个搅家精?
嫁给人家乔副局长三天,就把人家里搅得鸡飞狗跳。
你跟孟永生也别偷偷摸摸的了。
我让位,你去跟孟永生的妈,好好过过招。”
孟永生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直接傻眼了,这还要怎么狡辩?
宿舍的工人,听到厂门口的吵闹声,纷纷披着外套跑出来看热闹,此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上百人。
门岗的大爷害怕发生踩踏事件,拨打了管辖区派出所的电话报警。
几分钟时间,派出所的两个小公安,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这里怎么回事?”
围观药厂职工七嘴八舌的道:“偷人,被原配抓住了……”
“偷人?”
“谁和谁偷?”
“我们厂的办公室主任和会计两个人。”
“主任和会计?那不是……”
公安有些犯难了,这到底是挤进去还是不挤进去?领导家的这热闹他们不敢凑呀。
但都挤了一半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面挤。
挤进去后,两个小公安立刻就后悔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高难度运动照片,他们真希望自己的视力是0.1,啥都看不见。
孟永飞此刻正跪在石英的跟前,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英子,我错了。
我跟司淇真的只是图新鲜罢了,我们之间没有一丝的爱情,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为了她离婚。
明天我就让我舅舅给我们俩调动工作,我们去其他城市生活好嘛。
求你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咱们不离婚行吗?
十年了……
从谈恋爱到现在这十年,抛开我这次犯的错,这十年来我对你是百依百顺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只差没有把天上的月亮取下来,捧在你面前了。”
石英泪流满面的道:“是呀,要不是出了这个事情,我也以为,我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男人疼爱,家庭和睦,孩子健康可爱。
要是我不犯贱给你送鸡汤,也不会发现你根本就不在厂里面。
但当我亲眼看到你跟那女人在一起时,我心目中所有的美好,顿时支离破碎。
什么好男人,好爸爸?
这十年,是不是演得很辛苦?”
孟永飞真的快要崩溃了,他和石英是自由恋爱。当年为了追她,自己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后面她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自己硬是在她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他老丈人才松口同意。
他是真的很爱石英,也很爱自己的家庭,要是石英真要和他离婚,他宁愿死了算了。
这次真的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因为一次单位的应酬,喝了点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司淇搅合在一起去了。
等自己回过神来,想及时终止关系,又被司淇话里话外的威胁。
意思就是自己要是想断绝往来,她虽说不会将他们两人的事情捅出去,但也会让自己在泽都这地界混不下去。
虽然自己不是很怕司淇的爹,谁家还没有个把厉害的亲戚?
不然,自己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坐上成光制药厂总会计的位置。
自己只是不想这个事传到石英的耳朵里面,影响到自己的家庭罢了。
他与司淇十年前就认识了,这人在他们这个圈子的口碑不是很好。
当然,那时候她没有出嫁,还是个大姑娘,并没有说这人私生活混乱。
但张扬跋扈的脾性,那是人人得知,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没人敢娶她。
后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接触到了从外省调过来的乔兴华一家,还顺利的嫁进了乔家。
当时她结婚,大家私底下就在打赌,赌他们两人什么时候离婚。
有人赌三年,有人赌一年,有人赌半年,唯独没有人赌三天。
她和乔兴华婚后的生活,泽都但凡有头有脸的家庭,几乎都知道,名存实亡。
现在又和自己在外面偷情。
这人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回家?
孟永飞死活不愿意离婚,除了他是真的爱石英和自己的家庭,还有就是害怕被司淇赖上。
女人嫁错夫悔一生,男人娶错妻毁三代,看看乔兴华家里就知道了。
石英冷哼一声,“你是小孩子吗?没有判断对错的能力?做错了事道歉就行了?
你是成年人,做错事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管不着国家和单位要如何处置你,但我和你的日子到头了。
明天早上九点,到办事处办理离婚。
再多说一句,孩子我不会给你的,孩子跟着你这种品德败坏的父亲,我不放心。”
她伸手使劲将抱在自己腰上的双手给拉下来,转身就走。
孟永飞身上受了伤,追了几步便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厂里围观的人,见孟永飞晕过去了。倒是也没有冷眼旁观,还是七手八脚的把人给送去了医院。
不看这件事,孟永飞在厂里的人缘还是挺好的,每个月工人过去领工资,都是客客气气,笑呵呵的。
所以出了这事,大家对他,也相对宽容一些。
但对司淇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司淇这人平时本来就张扬跋扈,逮到谁犯点错,就像是训孙子一般,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得被她慰问个遍。
所以这事儿一出,大家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平时看这司主任就不像个好人,肯定是她威胁孟会计的,不然孟会计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吗?”
“只要厂里一进男同志,就要找人家谈话,谁知道背地里威胁了多少人?”
“真是不要脸……”
“乔局长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娶了这么个荡妇?真是可惜了……”
两个出警的小公安,也为自己领导感到不值。
自家领导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确定当时真的不是司淇骗婚吗?
小公安想想实在生气,走到车门边,一把将车门打开。
“司主任,麻烦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你与孟会计的行为,根据群众的举报,属于不正当男女关系。
需要你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司淇抽泣的对着小公安大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乔局的媳妇儿,你们敢抓我?”
小公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马上气呼呼的道:
“你还有脸提乔局?
我要是你,直接将脸刮下来丢裤裆里面夹着,免得露出来丢人现眼。
背着我们乔局偷人,还有脸报我们乔局的名讳?
你可别说我们没凭没据冤枉你,这满地的照片,你眼瞎没看见?”
另一个小公安将地上的照片全部捡起来后,跑到车门边拦住正在跟司淇对骂的小公安,对着车内道:
“司主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让我们强制执行,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还请你自己下车,跟着我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工作。”
司淇抱着双臂,身体靠在后座,屁股如同焊死在座位上一般,一动不动。
司机完全是被这场景吓傻了,他转头看向司淇,声音颤抖的道 :
“淇淇姐,你先跟他们过去吧,就这么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我回去找省长想办法救你。
不然的话,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一会儿天亮了,知道的人越多,这事儿恐怕越不好处理。”
司淇想了想,觉得司机讲的是个道理,便磨磨蹭蹭的下了车。
但谁知道,一下车,跟她吵嘴的公安,直接一副银手镯就戴在了她手上。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公安,随后马上冲着小公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铐我?
我爸是泽省的副省长司云建,她一句话就能让你饭碗不保,还不赶紧给我把手铐打开。”
本来她打两下,小公安也没准备跟她计较。
谁知道她越打越凶,直接开始报她爹的名字压人。
小公安年轻气盛,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人像甩布娃娃似的按在地上。
被摔这一下,司淇彻底老实了。
她全身钻心的疼,实在是嚣张不起来了。
再有,她有些害怕了。
这些人都是乔兴华的属下,自己怕是在他们手里讨不到好。
小公安见她老实了,也不管她疼不疼,直接将人拎起来,拉着手铐就往派出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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