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部长一脸惊讶的看向柏父道:
“你调动后勤部,跟人家贺家有什么关系?
你两口子昨晚在你家老三家门口发生的事情,被去那边做客的一家子央部高官全部听了去。
这不,你一家子苛待你家老三媳妇儿的事情,昨晚上整个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了。
昨晚就有人连夜向上级领导举报了这个事情,说你德不配位,让你滚下部长的位置。
要不是上面考虑到你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直接给你挂一个闲职,这会儿你应该被纪委约去谈话了。
这事儿一爆出来,你的隔壁邻居们,好些都站出来指证你媳妇儿厚此薄彼苛待三儿媳。
每月还用三儿媳妇儿的工资,养你那大儿媳和二儿媳。
关键这三儿媳身份还不一般,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你们一家把人当牛使。
贺家那是什么人家?
人家求而不得,你们得了不珍惜不说,还糟蹋。
这怎么能不引起民愤?
本来吧,这贺家树大招风,上面是千防万防,就等着抓他家的过错。
结果没想到,人家反倒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你这是妥妥的把贺家往上又抬了一抬,让贺家受害者的形象深入人心呀。
所以你放宽心,你调动的这事儿压根就不是贺家做的,贺家还没出手呢。”
王部长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昨晚这事儿一传出来,他都被震惊到了。
看不出柏家这一家子那么狠,那高冬香平时看上去和蔼亲人的,没想到背地里那么的龌龊。
人家小姑娘远嫁到他们家,就算真的不能生又能怎么样?
这都什么时代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呗,多大点儿事儿?
他家本来就有两个儿子,也不存在没人传宗接代。
王副部长没有搭理站在原地,一脸木讷一动不动的柏父,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但走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停下来转身对柏父道:
“老柏,还有一个事儿,我想我有必要给你说一下。
你们盼着你家老三离婚的事情,可能搞不成了。
一大早,我们就收到了你家老三调动泽都的申请。
新上任的部长已经给他签字,一周内他就到泽都总军区政治部任职了。”
王副部长说完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而柏父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被柏宗德调动泽都的消息炸懵逼了。
柏宗德这是真的因为贺舟,要放弃柏家了?
良久后他才回想起王副部长讲的那句话,“放心,贺家还没有动手……”
还没有动手?
那就是说,贺家还是会动手的?
柏母那边只会比柏父那边更加糟糕。
她一早去单位,刚上楼,看到自己办公室的私人物品,全部被装在一个纸盒里面丢在门口。
还以为是谁未经她的允许,翻动她的私人物品,正准备进去发飙。
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高老师,校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柏母心想,正好去找校长理论。
她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校长办公室。
半小时后,她抱着纸盒,眼眶通红垂头丧气的去了食堂仓库。
她被告知,因为她人品恶劣,担心她误人子弟,所以被调到食堂仓库做库管员。
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工作虽然没有受到影响,但也只差被人戳着脊梁骨咒骂了。
两个儿子和儿媳都是普通工人,再降就只有除名了。
不过这不痛不痒的道德层面问题,还达不到除名的程度,除非贺家出手。
就这样,柏家一夜之间被撕下了所有良善的伪装,声名狼藉。
还没被万人推,也是因为柏宗德和贺舟还没有离婚,大家顾忌贺家,才没有动手。
但……
要是贺家出手了,柏家的仇人们,那是绝对不可能心慈手软。
毕竟,柏父为了上位,那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人家正愁逮不着机会整他呢。
贺舟和柏宗德吃过饭以后,给大伯母打了招呼,去了京郊的乡下看望柏宗德的爷爷奶奶。
到了乡下,贺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开心的跟爷爷奶奶拉家常。
柏宗德都快要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贺舟那么明媚的笑脸了。
厨房里面,柏奶奶看着正在院子里面跟小狗玩耍的贺舟,对坐在小马扎上正在捡豆角的柏宗德道:
“宗德,舟舟是个好姑娘,不管她能不能生养,你可不兴做那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既然进了咱们柏家的门,就是我们柏家的人。
只要她健康安好的陪在你的身边,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
你们将来要是实在想要个孩子,就在她贺家那边的兄弟姊妹那里,抱养一个也是可以的。
我们柏家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孩子,那还是得看缘分,没有也别去强求。”
柏宗德抬头看了眼贺舟,笑着点点头,“奶奶,我晓得的。无论她能不能生,我这辈子也就她一个媳妇儿,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坐在厨房门槛边抽着焊烟的柏爷爷点点头,“这就对了……
大男子汉,就该有担当。”
柏宗德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调动泽都的事情告诉爷爷奶奶。
“爷,奶……
我过几天要调到泽都总军区去了。
以后回来看你们的机会就少了,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有啥事,不用让我爸妈通知我,你们直接打泽都总军区政治部的电话找我就行。”
柏爷爷愣了一下,随后敲了敲手里的烟杆将烟灭掉。
“工作重要,去了泽都,可要好好用心工作,不要让亲家为难。
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奶,这家里的田土,过几年我们也不种了,直接给你堂哥他们种去。
到时候,趁着身体硬朗,我们还去泽都看你们啊。”
柏宗德抿着嘴,红着眼眶点点头。
小两口在乡下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才回贺大伯家里。
柏爷爷和柏奶奶赶着牛车,将他们两人送到镇上的客车站。
直到看着客车离开,两老才赶着牛车回去。
路上,柏爷爷咂巴着手里的烟杆,看向前面的泥巴路道:
“老婆子,明天我们悄悄的去一趟市里。”
“去市里做什么?你不是晕车吗?”
“宗德怕是与老二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我得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能让那小子直接放弃自己在京都的大好前程,决定去泽都发展。
这去了泽都,背靠媳妇儿娘家,这跟当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
宗德是我们从小带大的,我太了解他了。
假若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万万不可能调到泽都去投靠贺家。”
柏奶奶想了想,答应道:“行,那明早我们早点儿出发,坐老张家的牛车去车站。”
柏爷爷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柏家这几天的的气压已经降到了零点。
柏父和柏母去了好几趟总军区家属院,都被拒之门外。
电话打到部队找贺大伯,人家直接下了命令,只要是柏家的电话一律不接。
显然是彻底与柏家翻脸了。
他们也去了好几趟柏宗德和贺舟置办的小院,但都没有遇到人。
柏父从最初的暴跳如雷,渐渐地变得没了脾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柏宗德带着贺舟回柏家来好好过日子。
自从传出柏宗德与柏家断绝关系的传言,这一家子完全没有了当初的趾高气昂,出门买个菜都要遮遮掩掩的。
那可是比当初贺舟在他们柏家的境遇还要差。
柏母也从一开始对柏宗德夫妇的咒骂,变成了整日哭哭啼啼的祈求。
她在食堂仓库的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食堂那边工作的都是些三四十岁的妇女,好些在年轻的时候,也都受过婆婆的蹉跎,所以对柏母苛待儿媳的做派很是反感。
那是明着暗着都在给她使绊子。
早上光鲜亮丽的出门,回来时蓬头垢面如同乞丐一般。
柏父完全顾不上她,自己现在就连后勤的这工作都快要岌岌可危了,他现在都不敢再求什么权不权的,他只想顺利的退休。
柏母被打上了恶婆婆的标签,两个儿媳妇,也被打上了恶毒嫂子的标签。
不管到何地,只要有人提起柏宗德或者贺舟,她们几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见人喊打。
几人那是差点儿被逼疯了。
可是她们却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因为那些事情,她们是真的做了。
就连两个儿媳妇的娘家都受到了牵连,整日叫苦连天。
贺家那边,贺舟他们回去的第二天,贺大伯就给贺爸爸打电话,把贺舟的事情说了。
把贺爸爸气得七窍生烟,回家收拾东西就要冲去京都捶死柏家一家子。
“爸爸爸,你冷静,冷静……
大姐现在不是住在大伯家里的吗?
有大伯保护她,能出什么事儿?
再说,大伯不是说了吗?大姐两口子已经申请调动到泽都,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现在过去,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你还真准备去把大姐夫的爹妈捶一顿?”
贺爸爸双眼猩红的被左子萱和贺凡按在沙发上。
贺妈妈和贺奶奶,则坐在对面沙发上直抹眼泪。
宁溶坐在两人的中间,轻轻拍打她们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听了贺舟的遭遇,她心里五味杂陈,两个字,“真惨”。
要是换成她,忍个屁,早就提刀砍人了。
左子萱听完贺舟的遭遇,也很是震惊,她的想法和宁溶倒是不谋而合,“忍个屁,砍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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