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倒了一些出来,抬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嗯,没错,的确是断肠草。”
“这罗姨娘当真歹毒,这事儿我必须要禀报皇后娘娘。”
说完,左子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一溜烟跑了。
许嬷嬷回宫将这事说给皇后听,惹得皇后勃然大怒,立刻就要下旨抄了罗家满门。
“娘娘,不可……”许嬷嬷劝阻道。
“为何?”皇后横眉怒眼的问道。
“灵王妃说了,钝刀割肉才会疼。
就罗姨娘做下的那些事情,早就够她死一百次了。
王爷的意思是,就这么一刀宰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要让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作死,岂不是更加大块人人?”
皇后平息了胸口的那股怒气。
“好,就听辰儿的。
你立刻带着御医去灵王府做做样子,将那汤药好好的检查一下,这就是罪证。
让御医去查了,这不是认证物证都齐全了吗?
将来,必须要让这罗家好好的喝上一壶。”
“是,皇后娘娘。”
侍卫装模作样的去偏院,将红杏给抓回了主院。
红杏到了主院,那是哭得要死不活的。
她知道如果事情败露的结果,罗惠茹必然会推她背锅,即使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很伤心。
自己伺候了罗惠茹十几年,就是一条狗都应该有感情了吧。
她是真被罗惠茹的绝情给伤透了。
红杏离开以后,许嬷嬷再也不敢去厨房熬药了,直接在主院的小厨房里面开了火。
煎药,一日三餐都在小厨房里面做。
罗惠茹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自己从马凳上面滚下来,艰难的从地上爬回屋里。
她本来想爬上床去,但实在是太痛了,还没有爬到床边,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杯茶水给泼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果然蠢笨如猪,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快要将自己给作死了?”
罗惠茹虚弱的向黑衣人伸手,“救,救救我……”
“救你?凭你蠢?”
“虎符……”
“我拿什么相信你?就你这蠢样,连灵王的身都近不了,还能拿到虎符?”
“灵王回来后,一个月之内交给你……”
“哼,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内,要是再拿不到虎符,我亲自了结你。”
黑衣人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又丢下一瓶金疮药,转身从窗户跳出去离开。
第二天,罗惠茹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
全身烫呼呼的,身后疼痛不已。
“红杏,你这贱婢,还不过来扶我?”
“红杏……”
喊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回应,她这才想起来,红杏被抓走了。
她一点一点的爬起来,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这会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
现在都没有听到左子萱的死讯,看来左子萱没死。
昨天侍卫来抓红杏的时候,说太医过来验过了,是断肠散。
但下令打自己的,是皇后娘娘。
真是因为自己治下不严,才受到处罚的吗?
还是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什么?
要是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给灵王妃下药,罗家怕是要满门抄斩的。
但现在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所以皇后应该还不知道是自己指使红杏那么干的。
她眯着眼咬咬牙,她要让灵王府上上下下这几百口人,跟着她一起陪葬。
罗惠茹院里唯一的一个丫鬟没了,王府的下人们是知道她有多狠毒的,没有一个丫鬟愿意去她院里伺候她。
她去找管家,管家以王府事务太多,抽不出人到她那里去。
说她可以问罗家要一个婢女回来,月列灵王府给。
她只好写信回去给罗家,让罗家再安排一个丫鬟过来。
但信寄出去三天了,罗家既不回信,丫鬟也没来。
她本就受了重伤,每天还拖着一身的伤去厨房自己拿饭。
等她慢慢的走到厨房去,人家厨房早就收拾干净,连残汤剩水都没得她的份。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亲自向灵王妃告假,回一趟娘家。
左子萱见都没有见她,只是让侍卫转告,去留由她自行决定。
出去,府里也没有安排马车。
她去要,府里说马车全部都已经派出去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在针对她吗?
把她给气得不行,但又实在是没有办法。
只有出门走了好远,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回罗府。
可谁知道,到了罗府,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不让本小姐进门?”罗惠茹站在罗家大门外面,张扬跋扈的对着门房小厮大吼大叫。
“小姐,你就别为奴才了。
是老爷不让你进门的,老爷还说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呢。”
门房小厮一脸为难的道。
“什么?我爹为什么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因为红杏在灵王府给王妃下药的事情,老爷被皇上斥责,并且罚了老爷半年的俸禄。
说是红杏下的毒,但谁还不知道,红杏就只是个奴婢,与王妃无冤无仇的,干嘛给人家王妃下毒?
除了受你的指使,不然她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罚俸禄是小事儿,关键这事儿让咱老爷在朝堂上老脸都给丢尽了。
而且,这不仅影响了老爷的名声,还影响了家里几位少爷的仕途和嫁娶。
趁老爷和少爷们还没有发现,你就赶紧走吧。
不然他们得打死你。”
门房小厮说完,赶紧将大门给关上。
罗惠茹一脸木讷的转身,失魂落魄的从台阶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她完了,连娘家都将她抛弃了。
现在她真的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宁愿做妾,都一定要嫁入这灵王府?
如果当初她听家人的劝告,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不仅是当家主母,这会儿孩子怕是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时间不能倒流,该做不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
她咬着下唇,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一堆药。。
她心中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
她前脚离开药铺,后脚就有人进了药铺。
“掌柜的,刚才那女人都买了些什么药?”侍卫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子上。
掌柜将记账本翻开看了眼道:“刚在那姑娘,买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还买了一两砒霜。”
“砒霜?”
“是的,那姑娘说,她府里最近老鼠多,所以买些砒霜回去药老鼠。”
侍卫点点头,“谢谢掌柜的”,转身离开药铺。
罗惠茹顺道去人市,买了两个丫鬟回去。
两个丫鬟去管家那里做了登记,领了衣服,就伺候在罗惠茹的身边。
这两个丫鬟是新买的,罗惠茹终究是不信任她们,并没有交代他们去帮自己做什么坏事儿。
她准备等伤养好了,亲自动手。
经过几天的治疗,长公主那边,已经可以下床自己如厕了。
在床上实在躺不住了,也会去找左子萱聊天。
“萱萱,你跟逸辰好像结婚许久后才怀上的这一胎吧?”
长公主一脸羡慕的看着左子萱的大肚子。
她被伤了身子,这辈子不会再嫁了,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
所以很是羡慕左子萱。
不过,她也幸庆琉璃帝那狗日的不能人道,没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
不然,自己非得亲手将那贱种给掐死。
“是挺久的,一年多才怀上的。
主要是这中间,多多少少有一些误会。
所以耽误了生娃的事情。”
左子萱一脸常态的道。
“萱萱,我那弟弟在军营长大,不懂情爱,是木讷了一些。
但他心肠很好,也有担当,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左子萱笑着点点头。
的确,无论是哪个年代的“他”,都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王妃,罗姨娘去药铺买了砒霜,估摸着又想下药。”
侍卫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禀报。
“又来?这罗惠茹莫不是白胆猪吧?
这屁股上的伤都还没痊愈,又准备要作妖了?
我真是就没见过那么作死的人。”
“你们把她给盯紧了,她要害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我担心她狗急跳墙,害了这王府所有的人。”
“是,王妃。”
侍卫出去后,长公主皱了皱眉头问道:
“萱萱,这罗姨娘屡次害你,你们为什么还将人留在王府?
要是不忍杀生,将她流放宁古塔就是。”
左子萱摇摇头,“灵王要留她的,说什么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松了,要让她慢慢的将自己作死。”
“嗯?不会是他自己舍不得那罗姨娘吧?”
左子萱好笑的拍了拍长公主手,“这一点儿,我又可以给你保证。
他对那罗姨娘没有一丝的好感。
最初的时候,她老实,我们就想着好吃好喝的将她养着。
要是有一天,她想离去,就给她一些补偿放她离去。
但谁知道,越来越作死。
甚至将灵王骗到她的院子,给灵王下药,做局给我看。
你说,就这,灵王能那么轻轻松松的放过她?”
长公主用手绢遮面,好笑的道:“我倒还真是不知道,我那木头疙瘩一般的弟弟能那么护着自己的王妃。”
左子萱笑了笑,没有接话。
被爱的那个人,才会被保护,不爱的人,弃如敝履。
她很庆幸,自己是被爱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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