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的丫鬟过来通传,让皇后和公主去吃饭。
左子萱母女上桌后,白瑞泽准备一屁股坐在君喻雪的旁边,被侯夫人瞪了一眼,乖乖的将位置让开。
桌上,太傅夫人好一阵寒暄,大家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侯夫人用公筷给君喻雪夹了一块鱼,白瑞泽马上就不乐意了。
“娘,你夹鱼怎么也不剃刺?这要是卡着公主咋整?”
侯夫人一记刀子眼给白瑞泽甩过去,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这就护上了?
这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你爹当年也是这么对我的,就连喝口水,都怕我被呛着。
结果呢?”
白瑞泽一脸紧张的看向君喻雪,“我才不会像我爹那样。”
“哼……”侯夫人轻哼了一声,死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能将这皇室第一的怀宝给娶回家。
老娘今天只是给公主上上眼药,你小子的挑战还在后头呢。
这公主不仅仅是帝后的掌心宝,她背后牵扯的人还多呢。
还有从小将她带大的长公主,太后,还有太子。
这几个,可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吃完饭后,白瑞泽本来想带着君喻雪去逛逛太傅府,被左子萱以君喻雪习惯了午睡,要回去睡午觉为由婉言拒绝了。
虽说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过多的劝说。
回皇宫的马车上。
“你觉得白世子这个人怎么样?”左子萱拉着君喻雪的手,一脸柔和的问道。
君喻雪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女儿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样?”
左子萱一直都知道她家这二女儿,面上看似柔弱,实则心里样样都有数,聪慧着呢。
“今早,他爹景阳候跑来找我去太傅府做说客,劝说他娘不要和离。
说起他们闹和离这事儿的起因,居然是因为白世子向他爹请教,要怎么才能追到你这事儿而引发的。”
君喻雪一脸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左子萱。
“听说呀……”
左子萱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给了君喻雪听,惹得君喻雪在马车上哈哈大笑。
这一家子,还真是活宝。
她想,要是真有缘分成为一家人,应该不会太无聊吧。
“所以说,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总不能他上嘴皮搭下嘴皮,一句喜欢我,我就屁颠屁颠的嫁吧?
他总得给我表明心意,足够的尊重我,我们才能说接下来的事情呀。”
左子萱点点头,“嗯,你只要心里有数就行。
母亲从小就对你和你哥耳提面命,让你们自尊自爱,万不可做那下贱之事,你可还记得?”
“母亲,我当然是记得的。
您放心吧,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轻贱自己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两人回宫,倒是没想到景阳侯居然还没走,一直在凤阳宫焦急的等左子萱的消息。
“娘娘,怎么样?我媳妇儿原谅我了吗?”
皇后和公主刚下轿辇,人都还没有站稳,景阳候就急吼吼的冲了过来。
“该劝的我都已经劝了,但嫂子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我是真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哦,对了。
我和喻雪过去的时候,见着你按了手印的那张和离书了。
嫂子让她的贴身丫鬟给收了起来,听说明天要去府衙办点事儿。
具体什么事儿,她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你有那闲工夫在这耗着,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见到嫂子,赶紧解释清楚。”
景阳候听到府衙那两个字,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心里如同寒冬腊雪,快要将冰渣子给砸碎了。
完了,媳妇儿是真不要他了。
景阳候失魂落魄的回了景阳候府。
一连三天,他天天去太傅府,但次次都被丢了出来。
在朝堂上,自家老丈人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白瑞泽也溜回军营躲清净。
他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侯府,简直是度日如年。
第四天,他忙完朝中的事务,雷打不动的又往太傅府跑。
他奇怪,这太傅府平时为了防着他,随时都是大门紧闭。
今天却是大大开着,看到进进出出的人,他好奇的问侍卫。
“兄弟,这大门怎么开着?府里今日是有什么好事?”
侍卫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外,没有回景阳侯的话。
景阳候对天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在在太傅府的地位,连个佣人都不如了。
他从荷包里面掏出一两银子塞给侍卫。
侍卫颠了颠手里的银钱,凑近景阳侯的耳朵遮住嘴,叽叽咕咕的一通说。
“什么?你说你家二小姐今日择婿?”
景阳候差点没有惊掉自己的下巴。
良久回神,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转身踏进太傅府。
好呀,亏得自己还满腔的愧疚,吃不下睡不着。
她倒好,居然开始择婿了。
谁敢抢他媳妇儿,他非得将人给打得半身不遂。
还没有踏进府邸花园,就听到从亭子那边传来吟诗作对的欢声笑语。
“侯夫人不愧是太傅的女儿,真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佩服,佩服呀……”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对着侯夫人作揖。
侯夫人微微一笑,得体的道:
“我与景阳侯已经和离,不再是什么侯夫人,以后大家就叫我周二小姐吧。”
“好好好,周二小姐……”
男人赔礼似的接了一句。
“我们继续对对子吧。”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建议道。
“行,接着玩吧。”
“那输了的人,可是要罚酒一杯哦。”
“那是自然。”
一桌人,十余个男男女女,有那么几个抬起酒杯,仰头饮下。
看来是上一局输了的人。
景阳候没有冲过去掀桌子,一个人就那么蹲在拱门后面偷看。
这夫人跟他几十年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非她不娶了。
不正是因为她那一身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质吗?
因为小时候被姨娘和庶子打压,他并没有好好的去上过学堂,能认识的字,都是他娘教的。
自己那点儿文化,带兵打个仗完绰绰有余,但要对诗词歌赋什么的,那是一窍不通。
如今看到自己的发妻才回娘家几天,就变得神采奕奕落落大方的,这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之前侯府上下都是她在管理,从起床到夜里上床,都没见她好好的休息过,更没有时间去收拾打扮自己,也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忙忙碌碌,就是为了让他们爷俩吃好穿好,心无旁骛的工作。
侯夫人一行人玩了一个多个时辰,因为有人醉倒了,大家也都散了。
“小姐,今天来的几个公子好像都挺不错。
听说呀,那些公子虽然没有官品,但家族势力不容小觑。
而且,个个都家缠万贯。
小姐,你有瞧上的郎君吗?”
侯夫人优雅的从石凳上站起来,摇着扇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向眼前的湖泊。
“是都挺不错,相处看看吧。
我可不想再遇上白万凯那种狼心狗肺的品种。”
“夫人……”
景阳候赶紧从拱门后面出来,走进亭子。
他要是再不出来,媳妇儿就要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侯夫人看到景阳候并没有发脾气,只是挑了挑眉,一脸平静的道: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侯夫人越是不吵不闹,景阳候的心里就越是害怕。
“夫人,为夫真的错了,跟我回家行吗?
回去要杀要剐,都听你的。”
景阳候伸手去拉侯夫人的手,被侯夫人给灵活的给躲开了。
“唉……,景阳候,有话说话,我们已经和离了,再那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被外人看了去,我将来还怎么婚嫁?”
“夫人,那天我真是一时嘴瓢,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不能当真。
我们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这闹和离,也不怕别人笑话?”
侯夫人优雅的摇着扇子,轻哼一声。
“呵……,我不怕笑话。”
“夫人,你不看我,总要看孩子的面吧?”
侯夫人摇动蒲扇的手顿了下,突然眼眶有些通红,但还是声音平稳的道:
“白万凯,二十多年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还有你那一句终身永不纳妾的份上。
你觉得我继续留在你那侯爵府,图你是个文盲,还是图你白家的那些个烂摊子?
到头来,没想到落得个善妒,挡了你娶妾的路。
要不是出了这事儿,我都忘记当初自己在娘家当姑娘时的生活,是什么滋味了。
还好,现在对我们大家来说都不算晚。
你娶你的,我嫁我的,咱们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侯爷,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告辞。”
“夫人……”
景阳侯想伸手去拽住侯夫人,结果侯夫人的动作太快,连片衣角都没抓住。
事已至此,他是彻底没招了,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侯夫人再嫁他人。
两人这辈子都没有吵过什么架,没道理为了几句话就闹成这个样子。
他出了太傅府,并没有回家,而是调头回了皇宫。
御书房饭桌上。
“皇上,我那不就嘴秃噜了一下嘛,她至于那么上纲上线的吗?
就算我真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景阳候抱着酒壶,偏偏倒倒的嘟囔道。
君逸晟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就那么看着景阳候发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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