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迎亲的?”楚辞不禁好奇,想着身边的虞沐是个不管情报的,于是靠近琅环问道。
琅环点头。
“穿白衣迎亲?”
琅环再点头。
“哪家的风俗?”
面对楚辞的三连问,琅环终于艰难开口:“说是续弦,不能用红。”
“不能用红,也不能是用白吧,况且那人身后长长一列仪仗,个个都是描红挂绿的,怎得新郎官反而一身丧服似的。”楚辞嘟囔着。
孤行少是何人,只要他愿意,就是市集里的蚊蝇叫声都能在一里地外听见,何况是楚辞的吐槽。
当下便循着声音看过来。
楚辞立马闭嘴垂头,可不想现在被仇人发现。
看热闹的人流熙攘,声音传来的地方光女子就有好些,其中还不乏幼童老弱,摩肩接踵,推来嚷去,一时间竟不能找出刚才吐槽的女子。
人声嘈杂,又没瞧见眼熟的人,孤行少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欧阳的声音。
只是一想到欧阳,再想到按着头让他同意的婚事,孤行少磨着后槽牙,觉得这身白衣,还不够。
见孤行少没有再频繁看过来,楚辞弯腰将江寻弋抱起来,压低声音耳语:“马上的人看清楚,是娘的仇人,是你爹的仇人,更是你妹妹的仇人,记住他的长相。”
江寻弋按住玉笛上的宝石,眼中陡然迸射出恨意来。
小孩子的恨意能有多深刻呢,但是江寻弋的意气,还是惊了孤行少。
他都已经领队走到前面去了,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当即回头,敏锐地捕捉到江寻弋的眼神。
楚辞回避地很快,但寻弋还小,收束不及,便被孤行少逮了个正着,偏生楚辞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捂寻弋的脸,于是对视着的一大一小当即莫名其妙尴尬当场。
从孤行少的角度看,两个戴着幕篱还有面纱的女子,一人抱了一个孩子紧挨着的。
两个孩子不过四五岁年龄,眉眼间有些相似,衣着很是贵气。
但是抱人的女子,一者妇人打扮、一者少女扮相,脸蒙了个严实,又是一身素服,看不出特点来。
江寻弋江紧握住玉笛上的宝石,稚嫩的声音很是郑重:“娘亲,儿子记住了。”
答了楚辞的话,江寻弋回头又狠狠瞪了一眼孤行少。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孩子嘛,知道害了自己一家的仇人就近在眼前,对孤行少,当然只能是最纯粹的憎恨,是以情绪外露,觉得没有半点遮掩的必要。
孤行少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误会,突然来了兴味,索性调转马头,倒了回来。
要知道,迎娶送嫁,是不能走回头路的。
楚辞抱着寻弋不着痕迹往人群里退,便见孤行少慢条斯理赶着马,也往人群里来。
迎亲队伍立时乱了队形,司仪赶紧冲上来拉孤行少的马:“王爷,方向错了,公主府,在前边呢。”
楚辞暗啐一口,踩着她一家四口上位,才当上的狗屁王爷。
孤行少就势止步,因为楚辞挤在人群里,实在也退无可退了。
他一手并过缰绳,身体前倾下来,居高临下打量着楚辞:“这位夫人,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琅环紧张地手心冒汗,生怕孤行少将她们认出来了,不是琅环灭自己威风,虽然少主脱胎换骨,但不一定就是孤行少的对手。
一一在琅环怀里扭了扭:“姑姑,你手臂汗湿了,一一可以下去吗?”
孤行少眉峰一挑,果然是认识的,瞧给人汗都吓出来了,于是又道:“本座与夫人,有仇?”
楚辞腾的火气就起来了,这厮明知故问,于是反唇相讥:“怎得,孤宫主已经仇家多得都记不清了?”
饶是重塑武脉,楚辞一身气势已经不同以往,但是这副嗓子,却是没有变的。
孤行少闻言,只觉一道霹雳落在灵台里,然后整个脑识都被炸废了,再想不得其它,竟是楚辞的嗓音在里头盘旋。
“应该是很多,不过都是跳梁小丑,本座为何要记。”孤行少忍着激动,想诱着楚辞多说几句。
楚辞冷哼一声,抱起江寻弋就要走。
但是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他们起了争执,反而越挤越多。
“夫人倒是可以说得详细点,本座何时何地得罪了夫人。”孤行少坐直身体,示意钟於期和陆凛去把人围下来。
欧阳没了,这世间他找了六年,渐渐也是接受这个事实的,但若有人能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他觉得,也未尝不是幸事。
嗓音相似,蒙着脸,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钟於期和陆凛对视一眼,迟迟没有动作,这是帝都,可不是贺兰也不是潭州十二城,不是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孤行少可不管,当下便抓向楚辞。
却不料这女人并不若看起来细弱,袍袖一挥,泻出的竟是千钧之力,直将周围吹得人仰马翻。
孤行少赶紧控住马,却见楚辞已经抱着孩子转身跃上屋顶,飞身而去。
好俊的轻功,转眼已去了一二里地,没有落脚点,就这样凌空而去。
心底陡然蹿上一股直觉,自己要是不追上去,便再也找不到这人了,孤行少借马背起势,当即追了上去。
钟於期和陆凛大惊,这要是追着走了,不是打皇帝的脸?潭州下辖十二城才分疆自治,根基还不够稳,如何能得罪北国?
二人当下一跃而出,合力拦住孤行少。
钟於期按住孤行少的手,将人从半空拖了回来:“王爷先去把公主娶了,这个女人,属下去找。”
孤行少很是不悦,控着马烦躁地来回踱步:“你去迎亲,直接把人接回潭州即可。”
“孤行少!”钟於期少见得以下犯上,虽然压低声音呵斥,但全无半点退缩之意,“老王妃重要,还是一个死人重要!”
孤行少被这句话浇醒,愣在当场:“可是钟於期,她,她像……”
钟於期点头:“属下知道,但她不是真的,所以属下去帮你找她,现在老王妃更紧要。”
孤行少握着缰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似乎决定很难下,但最终还是同意了钟於期的方案。
钟於期松了口气,果然能劝住他的,只有两个女人,可惜一个死了,若是这个也遭不测,钟於期很难想象孤行少会变成怎样毫无顾忌的魔头。
钟於期心有余悸地嘱咐陆凛看顾好孤行少,假意离开去找那神秘女人,实则化明为暗,若是孤行少再犯浑,就只有敲晕了,要做成这事,得他和陆凛联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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