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惊觉蛊虫碎了,但疼痛并没有消失,只是头不痛了,可肚腹里还翻江倒海一般绞痛。
原本他以为是身上的伤在痛,楚辞这一提,瞬间明白事情不简单。
但既然是能忍的,就捆不住他的手脚。
乘皇剑来,避无可避,楚辞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迅速交起手来。
孤行少剑法卓绝,楚辞剑法精妙,一时难分伯仲。
可孤行少二十几年功法皆是自己修来的,而楚辞却是走了捷径,对阵经验远不如孤行少。
孤行少看明白两人的差距,下手就更加凌厉。
楚辞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楚辞支拙,江寻弋横笛再起,只对着姚曼歆体内的蛊虫吹奏,将蛊虫唤醒。
钻心挖肺的疼痛刺激地姚曼歆嚎啕不已,当即就从昏迷中痛醒过来,眼睛、耳朵里血泪俱下,形容很是骇人。
孤行少分心欲救,剑招杀出后反身就扑向姚曼歆。
楚辞觑得罅隙,连出数刃,一部分抵挡孤行少的剑势并将之化解,一部分追着孤行少大开的空门去。
噗!
孤行少顿时中招。
哪怕只中了一刃,对孤行少的身体也是雪上加霜。
本来就没办法发挥全力拿下欧阳,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而本来以楚辞的实力,要伤他,何其难,但人家有儿子啊。
明白上当的孤行少迅速思考着对策,那小屁孩控蛊能力不差,和楚辞又配合默契,顿时找到关窍。
孤行少中途折返了方向,眼看着姚曼歆都近在眼前,被蛊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眼含期盼都朝他伸出手了。
但他转身朝琅环去了,依旧是空门大开,不管不顾的形容。
看得楚辞都傻眼了。
恍惚中脑海里闪过一条僻旧的小巷,凛冽剑光罗织的密网下,也曾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向自己扑过来。
那是谁?
不惜自损也要到自己身边来?
楚辞又疑又惊,方要细想,脑中的疼痛就炸开了。
嘶!楚辞猛吸一口气,不得不怀疑今天的蛊虫是不是也给自己下了一条。
痛得频繁的不正常。
楚辞一时无暇他顾。
琅环倒是脑瓜子够用的,当下挥剑格挡乘皇,但她哪怕再练十年,也不是孤行少的对手。
琅环在孤行少的重剑下讨不到半分便宜,两三招便被孤行少打开。
楚辞指下音刃未及收束,待看清孤行少醉翁之意不在酒,追过去,却是迟了。
江寻弋虽然聪慧,知道折磨姚曼歆来让孤行少分心,但到底是不足五岁的小娃娃,当孤行少向他犯难时,轻功还没来得及运,就被孤行少抓住了。
孤行少本想将这小孩儿推出去挡音刃,却不料江寻弋手脚一翻,灵活的从外袍里钻了出来,然后顺着孤行少手臂一溜烟儿爬到他后背上。
江寻弋双手扣紧孤行少的脖子,形成绞杀之势:“想拿小爷挡刀?这是爷玩儿剩下的。”
孤行少瞪着手中的空壳衣袍,竟有些哭笑不得。
小孩子虽然手臂纤细,但勒着人又还使一身重力都掉在脖子上的话,那也够呛。
孤行少当即腾出一手来把江寻弋往上托了托,分担了脖子上的重量,窒息感感总算散了大半。
“娘亲,哥哥要被抓走了。”江一一好心提醒道。
楚辞见儿子正挂在孤行少背上,而孤行少为了躲避音刃,负着江寻弋退到姚曼歆身边:“想要你儿子,就拿解药来换。”
别说楚辞答不答应,江寻弋都可能让孤行少得逞,莲峤的人,首先便不能成为同门的负累。
“一一你闭嘴,瞎叫唤什么,别小瞧你哥。”江寻弋话虽不好听,但语气却甚是宠溺。
孤行少正想看看江寻弋要准备干嘛,便见两节短粗的指头分成剪刀形状,二话不说往他眼睛插来。
好阴损的招式。
孤行少反手拧着江寻弋脖领,拧小鸡似的将从从后背上拉下来。
“怎么好的不学,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孤行少斥道,“堂堂男子汉,这样养下去,能成什么顶天立地的人?”
这话不仅训得僭越还过分,江寻弋看看孤行少,回头求助似的又看看楚辞。
五岁的孩子已经能听得懂话里的善恶之意,并且也有了争脸的意识,这是早期的自尊心的体现。
江寻弋懵懂的觉得孤行少好像没说错,但他又不能接受自己没学好,这些本事,都是外祖亲自教的,怎么会不好呢?
他想从母亲那里听到一两句肯定,来支撑他的世界观。
楚辞当然明白江寻弋的需要,于是冷笑道:“当然用不着你来教,你是什么好人,又能教出什么端方君子?”
楚辞将孤行少骂了一顿,才转头安抚江寻弋:“寻弋,这世间不贪非己之物、不损人利己、不主动坑害他人,便是好人;若还能明正邪、辨是非、守道义,始终如一,便可算是君子了。首先,咱们是自保;其次,咱们对付的是恶人,不必同他们讲那些大道理,他们的嘴,比鬼还能编,别信。咱问心无愧即可。”
这番话若是分开,孤行少都懂,但合在一起,孤行少有些地方就不明白了。
什么叫“对付的是恶人”?什么又叫“他们的嘴,比鬼还能编”?
孤行少不懂,但是江寻弋听懂了,却见他翻手丢出一只丑蛛,然后灵活地收缩手腕,就要从里衣里钻出去。
孤行少一剑杀了丑蛛,丢开江寻弋的衣袍,指爪朝下,压着江寻弋的脖子,将之卡在身侧的桌案上。
手上的伤口二次崩裂,鲜血直下,可见是发了狠的。
江寻弋被孤行少掐地脸色一白,呛咳一声,喊娘的时候,直接破音。
江一一急得哭了出来,扯下身上的香囊就砸孤行少:“坏蛋,放开我哥哥。”
孤行少厉目瞪去,吓得江一一脖子一缩,直往虞沐怀里躲,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坏蛋,放了我哥哥。”
孤行少眼角余光瞥见楚辞挑弦的动作,森然道:“你的音刃,能快得过本座的手?”
如是说着,手上力道更重。
江寻弋被掐的眼白都要突出来了,四肢无力地瘫软下来,却还是恶狠狠瞪着孤行少。
这一刻,年小力弱的恨、伤父辱母的恨、大仇未报的恨支撑着小小的人,他脸上是染血、憋气的通红,眼中却冷芒寒星渐炽。
好犟的眼神,半点不服输的坚韧。
孤行少看得不忍,手下松了些力气。
江寻弋当即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胸腔在憋闷之后猛然进气过多,收束不住,甚是呛人。
江寻弋咳得狠了,偏头呕了起来。
孤行少自认不是心软之辈,却不知为何,看着江寻弋死不服软的眼睛,心中就闷得发慌。
正是这份慌乱,促使他,手下留情。
但江寻弋并不领他的情,咳完之后,发疯一般要攻击孤行少。
不过螳臂当车,被孤行少一爪又按回了桌案上。
孤行少压下心中的异样,看向楚辞:“解蛊、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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