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自然不能这样接受有琴弛的好意,忙推辞道:“多谢大公子关怀,锦心有地方落脚,不便再去叨扰。”
有琴弛冷冷地问:“去找应弘吗?”
我一滞,他续道:“我没有立场干扰你的选择,只是……应弘不行。”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认真道:“他心机太深,并非良配。”
“啊?”我有些吓到了:“良配”的意思,我没有理解错吧?“大公子说笑了,我和二公子没有多少交情,哪里扯得到这事。”
“是吗?”他显然不相信:“今天二太太留你在应家,难道不是想把你许给应弘吗?”
关你什么事?腹诽是免不了的,我却依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自然不是。只怕,二太太是看上了水心,留下我不过是顺便。”
“水心?席上吹箫的女人?”有琴弛若有所思:“刚才的箫声很有些门道,也是她吗?”
我道:“听着像是她。不知二位刚才所奏的是什么曲子?琴箫相和,默契得很,倒像是练过很久的。”我与他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便顺着来路走了回去。
有琴弛皱起眉头:“我不记得那是什么曲子,只是听到了,就随手弹出来了。”他似乎是怕我不信,补充道:“我记性很坏,很多事情都没有印象。”
我想起龙玦的话,他的病比别人知道的严重得多,健忘应该是症状之一吧。我生出些同情,防备之意也少了好些,就接着话头道:“水心琴箫都好,模样也出挑。二太太早就留意过她,想来是要二公子把她收了呢。”
“这样吗?是我会错意了。”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事情,表情温柔,露出醉人的笑意。
他比应弘好看啊。
“想什么呢?”有琴弛的声音从前边传来:“怎么停住了?”
“哦,来了。”我回神,下意识地赶上他的脚步。不知为何,敢这样毫不犹豫地随他走下去,大约只是看他回首等我,就不忍拂了这样的好意。我走得急了,脚下一个踉跄,歪倒下去。
惊叫只持续了一半,双臂就被一双手稳稳托住,好熟悉的温度,不想挣脱。有琴弛无奈地笑道:“你这有眼睛的,怎么倒不会看路?”
“我们见过吗?”我惊疑不定:“为什么我总觉得跟你认识,我们不是第一天见面,对吗?”
我感到他的双手握紧了些,抬头看去,他薄唇紧闭,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没有。我没有见过你。”
“这样啊。是锦心唐突了。”我欲抽回手臂,他的手却紧握不放。我用了些力气,挣脱出来,只是左手的珠串不小心滑落,正被有琴弛攥到手心里。
“大公子,我的佛珠。”
有琴弛不答,右手摩挲着那串珠子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木牌上,指腹缓缓拂过那个“心”字,与我每天的动作毫无二致。
“大公子?”我不敢上去抢夺,只好出言提醒。他似是张口欲言,又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他牵起我的左手,不容抗拒的力道,掌心的温度又让人觉得温柔。佛珠被慢慢地推回到我的腕上,熟稔的触感,今天却多了点异样。
这个动作,和学长好像……我抬起头,努力想从他眉眼间辨出一点秦攸的影子,得到的却只有失望。又是妄想,心里那个身影永远抛不掉忘不了。
“你们在做什么?”是啊!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急忙把手抽回来,有琴弛的双手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僵立在原处。
应弘站在树影里,表情阴鸷地走过来,先看看有琴弛,然后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你们在做什么?”他重复道。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我看向他的眼睛,被其中的怀疑和冷漠刺痛。
有琴弛淡淡地说:“偶遇而已,闲话罢了。”
“是吗?”应弘不动声色,问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园子里转悠?”
“客房的院门关了,我正要出府住去。”我因为他质问的语气有点不舒服,避开他的眼神道:“天色不早了,二位公子请早点歇息,袁锦心告辞了。”
“等等。”两人同时开口,我却没有等的意思,只顾朝着门口走去。
应弘赶上来拦住我:“我有事找你。”他朝有琴弛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和软了些:“楚凡不在,我很累,别在这时候与我怄气。”
我听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及辩驳就被他扯了走:“我家难道还没有你住的地方了?跟我来,还住上次的地方。”
跟他走,总比和大公子尴尬独处强点吧。我悄悄回头望了一眼,有琴弛站在原处不言不动,留给我一个白衣胜雪的侧影。
“上次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我眼见着应弘把我带进他的院子,忍不住问道。
他嘴角含嘲:“就你这记性,还好意思说我不认路?你难道没住过应家?”
楚凡是有带我来过一次,不过本来也不知道哪是哪儿,难道是应弘的院子?应弘推开一扇门:“是不是这里?”
我点点头,的确是上次的屋子没错。应弘看出了我的疑问,对我道:“楚凡带陌生人去客房,也会被留意的。我的院子从不许外人进来,丫鬟婆子也少,所以才……”
“所以你在认识我之前就收留过我?”我追问道:“当时林四娘主动邀我同住,是不是你授意的?”
应弘别过脸去:“几百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我不容他避开,绕到他面前道:“你那个时候既然相信我,现在干嘛怀疑我图谋不轨?”
“没有。”
“刚才没有吗?我和有琴弛站在一处,你就觉得我和他有私交,是不是?”
应弘不答,那副神情却明显是承认了。
我轻叹一声,对他道:“无论如何,我是站你这边的。是非法的勾当也好,会遇到生命危险也好,船都上了,不能返航的。”
应弘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点头道:“我信你。有我在应家,你不会有事的,只要不像上次那样乱跑,就没人会伤你。”
我鼓足勇气道:“我和有琴弛的来往,不是给你捣乱,我觉得他这人……”
“别说了。”他冷言打断:“离他远一点,别的事随便你。”说着就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早睡”。
同一间房,同样的深夜借宿。隔壁就是应弘,我听到他刻意压低的踱步声,每一步都踏到我心上,碾压着种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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