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连连点头。虽然她这番感触,我是完全没听懂。“我并没想这么远,只觉得,眼见到的,未必是真的,可能真相离我们很近,却总是不自觉地被表象迷惑。”话是如此说,这道理我却很久很久以后,才有所体会。
陈夫人道:“你想得不错。年轻人难免有看不穿的时候,我便担心子遥好大喜功,要走好多弯路。”为人母亲的,难免总要考虑到子女身上。见到她之前,我本为她抛夫弃子的信仰感到不值(请相信这里我真的没有讽刺天后,匿。。。),但她虽然身在佛堂,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儿子,不知这样的六根未净会换来什么结果。
我与陈夫人聊了很久,心绪平静了很多。她知晓了我在为救命恩人担心,便开导我道:“一切业障,终有因果报应,这位先生救了你的性命,是桩大大的善事,必然要受到报偿的。”
若是往常,我必要对这样空洞的安慰嗤之以鼻,可今天大约是被檀香荡涤了头脑,听了这话居然深以为然,难得虔诚地喊了一句佛号,当夜也浅浅地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正对上应弘怒气冲冲的脸。
我吓得从床上跳下来:“你是从哪来的?”他面色阴郁,黑眼圈非常明显,尤其是脸上和身上的灰迹,是我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我可能是还没睡醒,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声一起,应弘的怒火彻底爆发,他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你早就回来了?你根本没事?”
我莫名其妙:“昨天下午就跑出来了啊!你这是打哪儿来?”
“袁姑娘,你不知道,主子他……”
“闭嘴!”应弘回头怒道。我看向先前说话那人,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刘豹子!
我对刘豹子的好奇立刻多于对应弘的,我冲上去问他:“刘豹子!好啊!你小子还敢来见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苦笑连连,摆手道:“是是是,我错了。其实我不叫刘豹子,那天是楚凡公子让我试试你的功夫,我才随口说了那个借口,袁姑娘千万请见谅!”
“那你叫什么?”
他正要回答,应弘突然生硬地咳嗽了一声。他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立刻畏首畏尾起来,陪笑道:“小的叫武良。袁姑娘没事就好,昨天主子可在林子里找了一夜。”
我吃了一惊:“找了一夜?陈家人没跟你们说我没事了吗?”
应弘连连咳嗽,我不理他,只管拉了武良询问,武良左右为难,终于决定无视他家主子的暗示,对我一一道来。
原来昨天应弘得知我受难的事情,立刻带了几个好手,亲自赶到山上来。在半山腰出事的地方会合了陈家家仆,大概那个时候我还在林子里,应弘一行人就直接入林寻觅。没想到的是,应弘居然和手下人走散了,更没想到,应家少爷是个无可救药的路痴。于是武良他们先四处找我,待得知我没事,又花了一宿将应弘带了出来。
我看着应弘漆黑的脸色,心里复杂得很,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应二公子居然不辨方向吗?还耽误了一夜,亏你怎么走出来。”
应弘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自小出门都是坐轿子,谁耐烦记路途。”我一怔,是了,他腿脚不便,并不常步行,昨夜还真是辛苦他了。
我心中生出些感动,正要好言安慰,突然想起那个青衣人来,我忙问道:“你有没有见到那个哑巴大侠?我跑出来后他就不见了。”
应弘皱眉道:“哪个哑巴大侠?”
我急道:“昨天救我的那个啊!你手下还有几个哑巴?”
他面色冷淡:“我手下人都健全得很,没有你说的这人。”
我一时语塞,应弘不避忌,我就全忘了他身上缺陷是不欲人提及的。我正待道歉,又怕太着痕迹,竟然沉默了几秒钟。
还好应弘马上转回话题:“你说有人救了你?还是个哑巴?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我摇头道:“我一直以为是你手下的人,他也没否认。他武功厉害得很,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反正我觉得他不像恶人。”虽然最后花老三那句“是你”让我疑惑了很久,我还是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青衣人对我绝对没有恶意。
应弘冷笑道:“那可不见得,说不定是冲着所谓的藏宝图,特地演这一出戏。”
我想了想,对他道:“我感觉昨天劫我的那几个人,不是为了藏宝图。他们之中有人一直要杀我,似乎还是出于上级指令,并没有得到地图的任务。而且有个叫芙蓉的女人,话说了一半,好像是她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藏宝图似的。”
应弘道:“什么前朝遗宝,原本就是以讹传讹,没影儿的事,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有人看出来了也不奇怪。”
他这样一说,我的疑惑更深。昨天那八个人,武功高强,配合紧密,身后还有组织支持,怎么看都不是泛泛之辈,不可能轻信什么藏宝图的传言。可是除了这个传言,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人眼红的东西呢?还一定要我的命不可?
我将这些问题与应弘一说,他沉吟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只怕,是有人盯上了玄翼,以为你身份不低,才要对你下手。”
什么?我还以为进帮是可以寻求保护的,危险倒立刻上门了吗?
我与应弘讨论了很久,都得不出个所以然来,花老三和芙蓉的身份,一些儿也不知,又或许是他猜到了而故意瞒着我。至于救我的那个青衣人,则更加神秘,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在这呆着了,早就和你说过不许乱跑,这就跟我回去。”
我也不想在这里耽误了,便点头答应,顺便还忍不住笑道:“合着是二公子专程来迎接我了?锦心真是受宠若惊呢!”
应弘斜了我一眼,俊脸上挂了一弯笑容:“就算再不愿意,自家猫在别家门口撒了尿,我也得去收拾不是?”
我无奈地抢白道:“你偶尔不能吐一回象牙吗?”
他突然举起手向我挥过来,我闭目一躲,却觉得发上被他碰了一下。我抬手摸去,压乱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枝钗子,应弘的背影已经离开房间,冷冷地丢下一句:“下次别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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