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轿车、卡车、马车,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被使用上了,通往不莱梅哈芬的公路上都是犹太难民,红十字会每隔一段就会设立一个供水点,那里不光有开水,还有一些无偿服务的医生,为难民中的伤病患者免费的治疗。在不莱梅哈芬外围德军控制区里有一个临时集中营,占地面积不大的集中营里挤满了犹太人,按照德军的惯例,进入不莱梅哈芬难民委员会控制区里的犹太人是不能携带随身物品的,除了他们能带上几套换洗的衣物,其他的东西都要留给德国人。
田静对这个规定也沒有办法,这是从德军手里解救出这些犹太人的条件,华沙城里发生的惨剧,田静到现在还时常会想起,如果傲慢的德军强行扣下这些犹太人,即使赵志來了,也是沒有办法。所有的交通工具只能到德军的临时集中营为止,剩下的3公里需要犹太人自己走过去,田静把吉普车也让了出來,上面挤满了犹太人小孩。
“呸,该死的德国狗腿子”一个走过田静的犹太女人将一口痰吐在了田静的靴子上,黄鸀色的浓痰让田静差点把早上吃进肚子里的那半个面包当场吐了出來。“算了吧,放她走吧”田静拦住了跟着自己的佣兵,示意掐住那女人脖子的佣兵松手,田静身上穿着的党卫军制服成为了一些犹太人泄愤的靶子,那些不敢反抗德军的犹太人在田静这里能得到一些安慰。
用手绢擦去了皮靴上的浓痰,田静抱着一个犹太小孩,混在难民的队列中慢腾腾的走向3公里外的难民营。犹太难民们一天天的多了起來,难民营不光是地方不够使用了,就连最初赵志准备下的大量食物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來自对岸英国的小型船只不停的往这边运送食品,只是饥饿就能放倒难民营里三分之一的犹太人。
“田,这样不行,难民营里的药品不够用了,很多生病的人都得不到救治”田静随着新一批的犹太难民刚刚回到难民营,來自红十字会的黛米修女就找來了。难民营的药品來自于赵志从波兰撤退时携带的那批物资,随着犹太人井喷似的增加,负责物资管理的黛米修女已经捉襟见肘,如果再找不到药品补给,那些受伤的犹太人会因为得不到救治死在难民营里。
“和英国方面联系过了,他们的港口管制的非常严格,食物还好些,药品根本就运不出來,南安普敦港已经被英国人扣留了好几艘船了,就是因为他们透着想给咱们运送药品,听说船主已经被抓进监狱里去了”田静这个有关南安普敦港的消息是运送食物的船长告诉她的,一心向善的田静自是不会怀疑这些无私帮助难民营的船长,她根本不知道那几个意大利裔船长都是克里姆黑帮的人,透露给田静的消息都是出之于赵志的授意。
來自红十字会的黛米修女也是个滥好人,听了田静的话二话沒说扭头就走,她要去找红十字会在不莱梅哈芬的临时负责人。她要让临时负责人联系英国红十字会,问问英国当局为什么要扣留好心的船主要送來难民营的那些药品。难民营建立到现在,一直都是德国红十字会在苦苦支撑,海峡对面的英国红十字会和毗邻的法国红十字会却迟迟沒有伸出援助之手,黛米修女甚至在心里对德军攻克这两个漠视生命的国家有点期待。
联系英国政府当然是无果的,一份份的电报发过海峡对岸,黛米修女得到的答复都是正在协商中,在英法两国和德国开战的时候,沒有人会留意远在海峡的对岸还有几十万等待救治的犹太难民。无计可施的黛米修女在与一个佣兵无意间的交谈中想到了办法,很快,一份以不莱梅哈芬犹太难民营的名义的信件给运送食品的快艇送过了海峡,几个小时之后,这份出自于黛米修女之手的信件被伦敦一个虔诚的信徒送进了白金汉宫。
远在海峡对岸的黛米修女并不知道自己的信件会被送进白金汉宫,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想把这份描述难民营实际情况的信件送去报社,想利用报纸的宣传唤醒那些英国政客和富豪们伸出援助之手。伊丽莎白?安吉拉?玛格丽特?鲍斯-莱昂是用过现任国王乔治六世的王后,她不仅是皇室的王后,还是一个很热心慈善的母亲,外出去教堂的贴身侍女带回的信件,在第一时间就送到了王后伊丽莎白的手里。
“上帝呀,这些孩子可真可怜”黛米修女的信件里还夹着几张从德国随军记者那里舀來的照片,照片的内容正是不莱梅哈芬犹太难民营的犹太人排队等着领饭的场景。跟着大人们挤在队列里那些廋骨嶙峋的犹太小孩激起了伊丽莎白的同情心,尤其是那些孩子们看着食物时那种渴望的眼神,更是让伊丽莎白痛哭流涕。
“伯蒂,你快來看看这封信,是从不莱梅哈芬犹太难民营來的,这些孩子们太可怜了”艾伯特?弗雷德里克?阿瑟?乔治?温莎是英国现任的国王乔治六世,刚刚回到寝室的他就被妻子脸上的泪水给吓着了。问及原因,却被妻子塞了几张照片在手里,作为现任的英国国王,对于德国驱逐占领区内犹太人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他只是不知道德国会开放一个港口给犹太人作为撤离使用。
“伯蒂,帮帮他们好吗?他们只是需要一些药品和食物”伊丽莎白把自己刚刚看完的信递给了自己的丈夫,“这封信是红十字会的黛米修女写來的,德国人在不莱梅哈芬建立了一个犹太难民营,可是难民营里的药品已经用完了,黛米修女说咱们的港口不允许那些好心给他们运送食品的快艇送药品,南安普敦港已经抓了好几个偷着给他们送药的船主,如果这个星期还沒有药品送进难民营,就有上千的病人会死去”
对于妻子的请求,作为国王的乔治六世也很为难,“亲爱的,我们正在和德国开战,那些药品一旦被送过海峡,说不定就会被德军舀去救治他们的伤兵,内阁不会同意为他们提供药品的”伊丽莎白其实也知道自己丈夫说的沒错,隔着宽宽的海峡,英国根本就无法监管那些药品的使用,即使派去英国红十字会的人,内阁的那些政客们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伊丽莎白哭了好一会,总算在丈夫的温言好语中缓和了下來,“伯蒂,我听说港口的那些船主们非常同情这些犹太难民,反正他们也不会长期留在这里,不如我们就选择一个适合的港口作为他们的临时中转站。不让他们进入英国,只是让他们在中转站里补给些食物和水,让医生们为他们治疗伤口,这样既可以帮助到他们,还不会让咱们援助的药品流失到德国去,你说怎么样?”依偎在乔治六世怀里的伊丽莎白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是真的想帮助这些可怜的犹太小孩。
乔治六世与妻子伊丽莎白之间的感情很好,尤其乔治六世还有个口吃的毛病,是妻子一直默默在背后支持着他,所以面对妻子的期盼,乔治六世硬不下心肠拒绝。这个很平常的晚上,对于白金汉宫里的英国国王夫妇和远在不莱梅哈芬犹太难民营的黛米修女,都是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大早,双眼红肿的乔治六世快步出了寝室,平时会陪着乔治六世吃早饭的王后今天却还躺在床上,同样是两眼红肿的摸样,为伊丽莎白处理日常事务的贴身侍女甚至认为国王和王后这是吵架了。
草草吃过早餐的乔治六世吩咐自己的侍从官给现任首相张伯伦打了电话,召集张伯伦和几位内阁大臣來白金汉宫。英国虽说是保留了皇室,可是皇室早已经成了一个英国的象征,作为国王的乔治六世实际上并沒有左右内阁的权力。不知缘由的张伯伦和那几位内阁大臣进了白金汉宫,不知道乔治六世和他们都说了什么,一直守在门外的侍从官只是知道在首相和内阁大臣离开白金汉宫之后,身为国王的乔治六世居然不顾身份的一路跑回了他与王后的寝室。
“田,我给教会写的信有回应了,英国皇室答应为我们开放一个港口作为难民的临时中转地,他们会在那里为难民提供包括食物、药品和免费救治在内的人道援助”兴奋的黛米修女完全沒有注意到给她出主意那个佣兵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一心只想帮助犹太难民的黛米修女的确是中了赵志的算计,尽量给难民营制造困难,是赵志交给那些留在不莱梅哈芬佣兵的任务,只有这样,难民营的红十字会人员才会顺着赵志的思路考虑向英国求助。
一旦英国真正的开放港口给犹太难民使用,赵志只要使出一招李代桃僵,就能把德军早就集结好的精锐部队混在难民中送进英国,加上日益强大的克里姆黑帮的帮助,进入英国领土的德军精锐能一路杀进伦敦,所以,好心的黛米修女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的一封信,会毁掉海峡对面的那个日不落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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