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
得知许正松和工人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术后风险高而需要转入ICU病房后,许妤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的周让海却是慌了。
怎么可能!
许正松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匆忙地想去找寻医生的身影。
不是说好了黑厂会让自己人动手让许正松陷入假死状态的吗!
他们是反悔了吗?!
周让海心下一凉,周让梅和周让山也懵了。
“等等!”
看着许正松被推走,周让梅回过神,不敢置信地跟了上去,一下扒开一个推床的护士。
旁边的医护人员眼疾手快地拦住她:“你干什么!”
“滚开!” 几乎是周让梅碰到床栏的前一秒,许愿一个箭步过去,猛地用肩膀撞开了周让梅。
他眼看着周让梅被他撞得连连后退,还是周让山上前稳了她一把。
“许愿,你别太过分了!”
“她是你小姑!”
周让海一直憋着的情绪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他逮着许愿撞周让梅的这一举动,指着许愿鼻子怒道:
“许正松就是这样教你不尊长辈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妤冷笑:“对畜生是什么态度,”
“对你们就是什么态度。”
“你也是!” 周让海听她出声,立马又把手指向了许妤,“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净干些欺小骗老的事!踩在弟弟妹妹头上耍威风,你觉得你有多能耐!”
“没你们能耐!!”
“怎么能有你们能耐!”
攀着许正松病床的王芬猛地扭回头,一向温柔软弱的女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她死死地盯着周让海,即便眼里有泪,却还是冲对面对着她孩子摆架子的男人破音道:
“别拿你的脏手指我的孩子!”
“我恶心!”
“周让海!你们一家人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情绪失了控:“滚!”
“你们都给我滚!”
她浑身是刺,喊完这几句话,瘦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许妤连忙过去搂住她:“我们先去看爸爸。”
医护人员刚刚已经趁机把人推走了。
王芬听进去许妤的话,胸口起伏,伸手拉住立在前方的许愿:“走,我们走。”
夹在中间的老徐手足无措一阵,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发现他方才貌似给许妤说了有些不太适合的建议。
许妤他们,好像和她叔叔那几人关系不太好啊。
他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想要劝架的手,装作没事发生一样抓了一把空气。
然后赶紧转身,跟上走远的王芬娘仨。
“哥!”
走廊重新变得空荡,周让梅喊了一声周让海,还是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没死!”
她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怎么没死!”
黑厂那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让山见状不妙,开始甩锅:“我只是听你们的帮你们找了人,钱也是你们出的,跟我没关系哈。”
“我就是个传话的——哎哟!”
周让梅伸手拧住他的耳朵:“你躲得掉?!只要他能张口,我们就都得死!”
周让海面色阴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掏出了手机再一次点开了那个乱码短信。
黑厂来的短信就是这么写的。
说的就是医院这边有他们的人,他们会亲自下手。
“哥!”
周让梅看他动作,立马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扑过来抓住他,“他们有没有给你发新的消息?”
周让海刚要摇头,握在手里的手机便忽地震动了一下。
【情况有变,ICU室动手】
接而再一下。
【务必阻止许正松的家人筹钱支付治疗费用】
“哈!”
周让海的表情在刹那间由阴转晴,“哈哈!”
他倏然扯开了笑。
是啊!他怎么忘了。
他那亲爱的大哥。
是个还在住出租屋的穷光蛋啊!
……
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几人同样等到了护士催缴的通知。
“如果月底之前不能缴清费用,医院会停止对许正松先生的治疗。”
一时间,王芬的心如坠冰窖。
这么些年,家里根本没存下多少钱。
算上许正松这两个月拿给她的工资,她手上一共只有三万块的存款。
许愿倒是下意识看了许妤一眼,后者回以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先问护士:“我们需要缴多少费用?”
护士告诉他:“具体明细你们可以去收费室查问。”
护士一走,老徐连忙过去给他们出主意:“有医保的话可以报销一部分治疗费用的,实在不够可以问问社区能不能帮忙众筹,还有一些正规渠道的贷款……”
许妤一一记了下来。
“谢谢你,徐老师。”
她真心实意地朝老徐鞠了一躬。
老徐放下学校的工作陪了她们一天,处处帮忙连口水都没喝上,现在老徐要走,她赶紧跟上去,想着至少下去给他买一瓶水:“我送您。”
“不用!你在这儿!”
老徐制止她:“那边儿人还堵着呢!”
那些记者也不嫌累,走哪儿他们跟哪儿。
许妤一下站住。
老徐还冲她挥手:“回去吧,陪陪你妈妈。”
“我明天去给你们问问贷款的事。”
许妤重重点头:“谢谢您。”
她转身跑回了王芬和许愿身边。
在王芬上厕所间隙,姐弟俩默契地凑到了角落商量。
“姐,咱们的钱不够。” 许愿先开了口,“抢救费就四十七万,ICU还要预缴八万。”
而且刚刚听那个主刀手术医生说,他爸后续还要做几次大手术,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后续治疗的费用上百万是肯定的。
因为许正松的血型太过罕见,动手术的话,大部分的费用都是花在了备用血袋上面。
“没事,”
许妤安慰他:“徐老师说了那么多法子,总会有一条行得通的。”
“现在主要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先把我们的钱提出来支付爸爸的一部分费用。”
她瞥了一眼从拐角处冒出来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示意许愿先打住:“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护士在说,”
“爸爸的主刀医生是临时换的。”
她莫名生出了几分警惕,看着那个带着护士进入重症监护室的白衣男子,直觉非常陌生。
“听到了,她们说给爸做手术的是主任。”
因为他爸血型特殊,所以才临时换了经验更老道的医生上阵。
许妤走回去,隔着玻璃挡板看向里面。
那人换了工作服,和护士站在许正松床边,似是在查看许正松的情况。
难道是她想多了?
“怎么了?” 许愿看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也跟着往里瞅了一眼。
什么都没瞅出来。
“没什么。” 许妤站在原地,摇头。
而后忽地定住。
她突然想起了下午周让梅有些失态的表现。
周让梅,好像很惊讶她爸还活着。
接着,宋泽川那晚对她说过的话悄然回荡在她脑海:
‘有的庄彩会特别指定担保人,要求玩家让那个特定的人去替他背黑锅。’
‘庄彩和借贷不会管谁是债务人谁是担保人。’
‘一个找不到,那另一个就是替死鬼。’
‘许妤,你父亲是RH阴性血。’
‘他的价值,比周家人高得多。’
特别指定,替死鬼——
许妤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是她想多了。
周让梅她们已经处在负债的节点了。
她猛地转头,伸手扒在门上。
跳楼。
意外。
她脑子嗡嗡。
又和原文的剧情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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