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图污染我左家血脉!”
“不是的,丘然,你听我说……”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低贱的东西,居然敢直呼我姓名!”
重重的倒地声,接着小声的呜咽淅淅沥沥响起。
三个月后,一个小小的婴孩被包裹在单薄的襁褓里,送到花楼。
何芳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着软糯糯的一团,双手抱起,哭出声来。
何寻对幼年时的记忆大多是眼花缭乱的纸醉金迷和不绝于耳的喧闹。
不同的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或打情骂俏,或失声痛哭。
她一天中最盼望的时刻,就是爹爹晚上回来,将她抱在怀里教她念书。
“爹爹,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幼小的她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抱歉啊,爹爹要工作的。”何芳菲苦涩地笑笑。
“不工作,不行吗?”小小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工作,只知道自己见不到父亲。
何芳菲点点她的额头,“不工作,寻寻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那我宁愿不吃好吃的!”何寻搂住何芳菲的脖子撒娇。
何芳菲的眼眶湿润。
晚上,何寻睡熟了,何芳菲踮着脚走出房间。
“快点快点,贵客都等急了!”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不耐烦地催促。
“寻寻睡着,我立刻就出来了。”他陪笑着。
那人却嗤了一声,向房内看去,“要我说,赶紧把那小拖油瓶扔掉或送人,左家不要的东西,你当个宝贝似的守着。”
何芳菲听着轻蔑的话语,心里气极,但也只能生生忍住。
“到了,这次的客人金贵得很。怠慢不得!”
何芳菲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发型,堆起笑脸,推门而入。
“各位大人好,小可芳菲,给各位大人拜……”他要说的恭维话还未说完,卡了壳。
正中间坐着一位再熟悉不过的女子,一身紫衣,慵懒却气势十足。
她身边的一位女子笑着说道,“请左侍郎出来玩一次真不容易,妹妹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特意请整个江天最美的男人侍奉侍郎姐姐呢!”
女子刚才还在笑,转头对着何芳菲却严厉,“还不给姐姐请安!”
何芳菲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血液逆流,整个人如失魂魄。
“给左……侍郎请安。”他缓缓半跪,整个人都在努力控制着不去颤抖。
“哦?全江天最美的男人?”左丘然的声音悠长,“既然最美,怎么低着头呢?”
何芳菲只能抬头。
“确实不错。”
何芳菲坐在一旁,麻木着倒酒,耳边是位高权重的女人的笑声,或放肆或内敛,他一概充耳不闻。
“芳菲今日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居然一句话不说!我问了花楼的人,他们都说芳菲最会伺候人,今日一见,可谓是夸大!”其中一女子愤愤道。
“最会伺候人?”左丘然从何芳菲手边端起酒杯,“会不会伺候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术不正!”
何芳菲突遭雷击,身子猛地颤抖。
左丘然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轻笑,咽下一口酒水。
接下来他们讨论的都是官场的事,谁升迁谁遭贬,谁和谁不对付,谁掌握谁的把柄。
何芳菲默默听着。
“左侍郎将陛下给的任务完成得那般出色,只怕还要升一升。”
“帝师大人前几日进宫,估计就是向皇帝进谏,给侍郎大人谋好位子去了!”
“自从左侍郎娶了帝师大人的幼子,可以说是一天一高升!左侍郎身居高位,丈夫美貌又贤惠,真是羡煞旁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恭维起来。
左丘然只是笑,并不说话,任由她们七嘴八舌。
“要我说啊,还得娶大户人家的公子,门当户对!前几日城南闹起来,不就是因为有个傻帽娶了个巷子里出身的男人嘛!善妒又粗鄙,真真不得行!”
大家一哄而笑。
何芳菲的冷汗浸透了衣衫,脸色苍白。
“呕——”他终于再忍不住,用袖子捂着嘴,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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