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大厦17层，化妆部的工位上，郭淼吞咽了一口，呆愣愣的看向酷优首页的《调音师》推荐……
“他们竟然已经拍完了？”她嘴角扯动起来，瞪着眼睛道：“还被酷优首页推荐了？”
“距离那比稿会，满打满算才5天呀。”
一边的房宽脸上阴晴不定，他清楚记得，4天前他编了一通瞎话信息，拒绝了沈白粥的主角邀约。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首页推荐！”一边的毛易焦急的点了点屏幕。
“得到这个推荐位必须是酷优内部评价达到A级以上的产品——
咱们公司所有产品，只有鞠双全导演的那部《汹涌》拿到过……”
那部《汹涌》是锦绣传媒最热播的现象级网剧，至今为止已经为公司赚了将近一个亿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网剧是网剧，微电影是微电影，别混为一谈！”
房宽急了：“沈白粥这微电影时长连网剧一集的4分之1都不到，怎么能相提并论？”
脸上那气急败坏已经是毫不掩饰了……
也不能怪他这么烦躁，郭淼想。
毕竟如果一部片子火了，化妆师摄影师能从其中拿到的好处，其实是有限的。
但房宽是演员，演员错过一部热播剧，那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甚至足以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圈里这种例子太多了：
一个演员在底层混了好久，突然因为一个角色火了，然后整个事业彻底腾飞，无数的荣誉流量扑面而来……
这一切是因为他演技突然提升了吗？
并没有，他和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他完全一样。但他接对了一部戏，演红了一个角色，从此天壤之别！
而一部火的作品，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
就是你打开那三大视频网站时，能在首页看到的推荐啊……
“微电影不是网剧，不会那么一飞冲天的，”郭淼赶紧安慰他，转头又问毛易：
“得到这种推荐的电影，一般独家播放权能卖多少？”
“再少也有80万……”毛易说，随即一看房宽的脸色，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补充道：
“我是说正常电影，微电影就不好说了——30万？”
“哦，那也没什么啊……”郭淼立即松了口气。“30万，我看沈白粥最多领团队吃个饭，也就完事了……”
“我看也是，”房宽脸色一下子转缓了，“蚊子腿那么大的一点肉，分也分不到多少！”
“没错，毕竟是个微电影，先天劣势嘛。”几句话下来，毛易的情绪也好转了。
“我看出来了，”边上的赵娟盯着三个人，捉弄弄的一笑：
“你们是盼着人家沈白粥不好啊……”
郭淼几人都有点尴尬，心说这不废话嘛？
本来我们都想去这剧组的，结果后来都退出来了，现在这微电影如果真火了，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想哭都不好意思，哽咽都怕人听到有没有？
嗯，好在一定不会火。
“你们也聊沈白粥呢？”
几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刚才会上的事你们这么快就听说了？”
大家回头一看，发现是导演赵一山。
这人在公司里出名的人缘好，跟谁都熟，而且自从认识赵娟后非说大家都姓赵，要认人家做干妹妹，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
这时听老赵这么一说大家，忙问：“会上什么事？”
“你们不知道啊……”
赵一山赶紧绘声绘色的把传说中“黄白之赌”讲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个个嘴张的老大，全都炸了……
“沈白粥这么冲动？感觉这人想事情有点不过脑子啊？”
“会不会是他已经把这卖给酷优，卖到50万了？”
“难道签的分成不是买断？”
“签分成能上首页推荐吗？”
“啥首页推荐？”这回轮到刚开完会赵一山惊讶了。
“这呢，”郭淼一指酷优的首页推荐，“都已经上了……”
“已经卖了？”
赵一山惊了，心说我这会议室刚吃完一个瓜，刚出门就又一个？
今天瓜量这么足嘛？
“毛易，你说他能卖到50万吗？”郭淼问，“卖不到沈白粥可就要走人了……”
“他肯定卖不到50万。”毛易很笃定的摇摇头，“一共才15分钟——你是酷优你肯花50万买15分钟？”
“这小子还是太冲动了，一碰就炸。”房宽说，口气里又感慨又庆幸。
“不行，我得去16层问问白粥去，看他到底卖了多少钱……”
赵一山急了，他这人就是和谁都熟，包括沈白粥。《家有闲妻》就是他和编剧一组一起合作的。
说着他就往电梯走，大家赶紧喊：
“赵哥，一有消息赶紧告诉我们啊——瓜一起吃才香！”
“没问题没问题，”赵一山一挥手，“娟你等着哥的消息哈~”
赵一山行动很快，但有比他更快的。
16层的新媒体部工位上，麦子期一脸好奇的指着屏幕：
“你们这《调音师》卖给优酷多少钱？”
“不知道啊……”王小胖茫然道，“我们甚至不知道卖给了酷优，还是你告诉我的——
粥哥早上一来就开会去了，也没来得及和我们说啊……”
“这就是没拿你们当自己人啊，有事都瞒着你们！”
麦子期拉长音儿感慨了一声，“不过都有首页推荐了，怎么25万也应该到手了，再乐观点，我估计能有35万。”
“35万也行啊……”王小胖和张小美对视一眼，心说毕竟6万拍的，35万也回本了，怎么都赚啊……
至于沈白粥周六说要卖120万，他俩都没当真。
毕竟只有15分钟时长，那个价钱太离谱了，估计当时粥哥是说给刘素素听，壮壮声势的。
“行啥啊，这个价位谁会发奖金啊，就算赚了也都揣沈白粥自己腰包了，”麦子期切了一声：
“我就说你们别和他混吧？没前途的！
唉？粥哥好！”
远远看见沈白粥从电梯那边走过来，麦子期瞬间口风一改，满脸堆笑道：
“粥哥，牛啊，这么快就把《调音师》卖给酷优了！”
“啥？”沈白粥明显一愣，“我还没卖呢啊？”
“粥哥你净逗我！”麦子期一指屏幕，“这不都登出来了吗？”
一看那屏幕，沈白粥顿时怔住了。
“什么？这帮人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还没签合同没定价，那边都已经推广上了？
“不是，粥哥，你没卖？”王小胖呆住了。
“我没卖呢！”
沈白粥一摊手，赶紧去掏手机，电话却自己响了。
他一看是秦晓林的，接起来就听那边问道：
“沈白粥，你把《调音师》卖酷优了？”
“我没卖啊！”沈白粥说，“我也懵了，我正要问他们呢……”
“完了，”秦晓林那边一下子声音都蔫了。“看来你让那边坑了。”
“晓林姐，你都知道什么内幕？”沈白粥一下子就紧张了。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酷优那边办事的作风很恶心吧？”秦晓林说，“现在你怕是要感受到了……”
“晓林姐你稍等，我找个没人地方和你说……”沈白粥边说边往外走……
看着沈白粥打着电话匆匆走远的身影，王小胖和张小美面面相觑。
“完了，”一边麦子期摇摇头，“看来35万也没卖出去——你们粥哥让人骗了！”
“不是吧？”张小美慌了，“酷优不是三巨头吗？大公司怎么会做这种事？”
“什么大公司小公司，这就是传媒圈！水深着呢！”麦子期撇撇嘴：“粥哥也太天真了……”
打开手机，他火速在“锦绣瓜地”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沈白粥的戏没卖出去——刚才我亲口听他说的，他被酷优的人骗了！”
“你们都在啊？沈白粥呢？”
赵一山走过来，一脸八卦的问：“《调音师》到底卖了多少钱？过50万了吧？你们的工作能保住吧？”
“我们的工作能保住不？”王小胖脑子里嗡嗡作响：“赵哥你啥意思？”
“什么我啥意思？”
赵一山愕然问，“不是《调音师》卖不到50万，你们部门就保不住了吗？
不是，你们别告诉我，你们还不知道？”
“什么？”
王小胖二人愣愣的看向他，脸上都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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