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一叶扁舟,几只丝鹭,一身蓑衣,两两垂杆涴游在青山曲折的江面上。
只见一五旬渔翁头戴箬笠,身披蓑衣,jīng神矍铄的拿着渔网用力甩向烟波浩渺的江水里,他边唱边收网,歌声洪亮清扬,空旷激荡回肠。
清晨江面烟雾朦胧,人烟绝迹,一群群鸥鹭唧唧喳喳的在水面盘旋飞舞。
“呜呜哇……”一清脆的婴儿哭啼声响彻山谷,伴着江流从蜿蜒曲折的水廊中愈来愈近,哭声绵长,悠远清澈的荡漾在空寂的峡谷里。
“这大山峡谷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渔翁停顿了下细细的侧着耳朵听。
“呜哇~”顺着江流声音越来越近,渔翁停下手中的活摘下箬笠透过浓浓的晨雾往峡口眺望。
一木板上用烂布条捆绑着一婴儿慢慢的从峡口带着哭鸣若隐若现的浮流而下。
“哎呀!”渔翁惊讶的马上放下鱼网撑着竹槁往峡口而去。
他放下竹槁缓缓的俯下身子将木板提了上来,强裹的白布已全部浸湿,上面还有丝丝的残血。他马上将婴儿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用自己的大衣将他包裹起来放在胸口给他加热。
“真是作孽呀!这么冷的天你还没冻晕”渔翁看着被冻得发紫的婴儿不禁心痛说道。
他抱着婴儿撑着渔船渐渐的消失在烟波江上。
北齐武平六年即北周建德四年,北周武帝宇文邕统军至河yīn与北齐拉开一场血腥之争。天上风云涌动,万物惊悚鹤唳。
田埂纵横相通,屋舍俨然相连,鸡犬在池塘边相互追逐,农家袅袅炊烟散发喷鼻的柴火味。道旁黄叶堆积,北雁争相南飞。一切显得那么祥和温暖。
“野种,野种你是个野种”田埂上几个啃着玉米的小男孩指着身穿粗麻布的孩子嘲笑道。
只见一麻布小男孩约五岁左右,此时他左手提着小桶,右手拿把小镰刀足上穿着编织的破草鞋在cháo湿的收割不久的田陇里拾穂稻,他低着头仔细寻找遗留的残谷颗粒。
忽然一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将吃完的玉米棒往他头上一扔。
“砰”玉米棒正好砸在麻布衣服男孩的头上,他撇着嘴摸摸头不搭理他们继续一个人翻找起来。
那几个小男孩似乎不解气,一个个又跑到他跟前挡住他。
“野种,你上次害得我那只鸟飞走了你要赔我”个头稍微高点小男孩指着他鼻子有模有样的说道。看样子这小伙子还是其他男孩子的大哥呢。
“那又不是我弄飞的,是你自己没抓好才让它跑了的”麻布衣小男孩辩驳道。
“啪”那男孩子一脚将他的桶子踢倒,里面一点点碎谷粒全部散落出来。
“你赔不赔,不赔就做马让我们骑一下”那男孩边说边用手戳他脑袋。
麻布男子甩开他手蹲下身去捡桶子顺便用小手拣散落的穂谷。
忽然那几个小男孩一把压着他把他摁在cháo湿的田里。“驼不驼我们玩,说驼不驼”
“嗯……”麻布小男孩扭动着身子发出痛苦的申吟,他的脑袋贴在cháo湿的泥土里左右摇晃弄得满是灰泥浆。
挣扎小的手拿着镰刀条件反shè的往后一划,正好从高点的男孩子手上划过,顿时鲜血外渗出。
“啊,呜~”那男孩立刻松开手痛得哭了起来。
小男孩惊慌的看着他们吓得连忙往家里跑。
家?就一小木堋搭在一池塘上面,旁边桑树上面晒了几张大鱼网,从桑树上拉了根粗麻绳,绳子上挂了好多刚晒不久的咸鱼。方圆百里都可以闻到一股鱼腥味。
“娃呀,你怎么又弄得一身泥土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啦?都跟你说了别跟他们玩,来,到爷爷这里来”这时从堋里一身着棕榈衣的老者提着几条刚剖的新鲜鱼出来晒,正好看见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慌慌张张的往家里跑。
“爷爷……”小男孩惊慌的看着老人,因为他以为自己闯大祸了。
“呜呜……”忽然几个大婶牵着刚被划伤的小男孩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开了。
“徐伯,你今天得教训教训你家徐娃子,他用刀把我家小成划伤了,太不像话了,你过来看下”大婶绷着脸对着渔翁投诉道。
渔翁一听,马上放下咸鱼去看。只见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刀口把细皮割开,渔翁顿时脸sè大变起来。
“娃……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划的吗?”渔翁显然不相信他家的老实娃会划伤他们,他皱着眉头就是想听娃说声不是。
娃子扯着衣角看着渔翁。“恩”
“啪”渔翁气得就是娃子脸上一巴掌。
“人要学好你怎么玩起刀来,怕是平时都没打过你学坏了不成”渔翁边说边拖住娃子,顺便拿根竹条猛的往他身上抽,打得娃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大婶得意的看着渔翁也不阻止,似乎还不满足的样子。
“说,谁教你伤人的,这么小就拿刀伤人,长大了那还得了”渔翁每说一句就每用力往娃子身上抽鞭,一条条凸痕在细黄的皮上绽开。
“呜呜哇……他们骂我野种,拿玉米砸我把……呜呜……”被打的娃子边哭边说。
渔翁一听,立马扔了手上的竹条,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摸摸娃子的伤口。
“哎……娃儿,进去吧”渔翁心痛的说道,他随即在棚里的铁罐子里面翻出了几个铜子,拿了几条鱼出来。
“何大婶,这真不好意思,老汉没读什么书娃也没教好,哎,来,这是给小成去买点药的,拿着拿着”渔翁赔礼道歉的说道。
“徐伯,小孩子从小就得让他养成好习惯,不然长大了会把自己害了的,呵呵,徐伯这鱼……”大婶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对,这鱼是给小成补身子的,何大婶啊!以后你们别叫娃子野种了,孩子还那么小让他知道不好”渔翁小声的交待后大婶满足的领着那男孩子回去了。
他撅着嘴低着头坐在床边缘,泪水的痕迹印在委屈的脸上。
“娃儿,还痛不,哎!”渔翁走到身边帮他看看伤口,一条条紫红的伤口清晰可见,打在孩身,痛在父母心。
忽然娃儿站在门口“爷爷,我是不是野种”
阳光从门口斜shè在娃子的脸上,他带着疑问说道。
“来来,到爷爷这来坐,娃儿,你怎么会是野种呢”渔翁起身去抱娃儿。
“爷爷你骗我,为什么别人有爹娘我没有,那我爹娘去哪里了,他们那些人都说我是在江水里捞上来的”娃子退到门外边说边哭。
“娃,别哭别哭,你爹娘去后面的山上还没回来,别哭,让爷爷帮你擦擦伤口,过来”渔翁想去拉娃儿。
“呜呜……我找我爹娘去,他们不会打我”娃儿边哭边往池塘后面的山上跑去,小小的身影在黄花小路上一路哭喊爹娘,渔翁看着顿时落了几滴老泪。
“吁~”战争的硝烟席卷而来,一群群金戈铁马的狼群正朝这个安静祥和的村庄践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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