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你德保叔是担心你,才跟着过来的!”红英感激的看着德保,刚才害怕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幸亏麦苗没有出什么事情。
“看我?”麦苗冷笑一声,她已经不想死的事情了,现在她只想以后能逃离梨花沟,等爹走了就可以了。
德保这时也被麦苗的眼神吓住了,他只看到麦苗眼神无光了,像是死了一般,他只好开口说,“麦苗,先回家吧,你看你鞋都湿了。”
这时红英才发现麦苗的裤子都冻成直条条了,还带着冰凌碴子,“你这孩子,大冬天的去那里干什么,这受凉了以后生孩子都有影响的!”
红英埋怨着麦苗,因为她听说过很多这种事情,女人如果受了凉,生育能力就会有影响。
可是此刻她已经顾不上麦苗因为什么跳进这河水中了,因为她还在担心家里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给麦苗说。
德保在母女两人身后照着,看着麦苗一瘸一拐的样子,现在德保心里倒有些后怕,如果她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那自己恐怕自身难保了,而且麦苗同之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这个算是自己强迫的。
不过刚才麦苗都没有说出什么,大概她以后也不会说什么了,把这两人送到家门口,德保便回家了,心里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麦苗到了家,看着熟悉的环境,心情也稳定下来了,“娘,你喂爹吃饭了吗?”
红英听到这话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嗯……喂了,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喂呢?”
麦苗总是不放心红英做事的,毕竟这个爹目前只有自己跟他有血缘关系了,她明白红英心里的苦,所以她又去房间看了看爹。
不一会,房间就传出了叫喊声,“啊!娘!快来!快来!”
红英听到便假装跑了过去,“怎么了,麦苗!”只见麦苗在床下瘫坐着,“爹!爹!他没气了!”
红英赶忙跑到前,手有一点犹豫的伸到了麦苗爹的鼻子旁,的确是没气了,本来她是没有验证过他到底死没死的。
红英抱着麦苗,有一丝高兴的说,“他走了,咱们娘俩也心静了,以后不用怕他累赘了,你也能嫁个好人家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爹,麦苗本来平静的心也不平静了,一天中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不过爹的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之前已经做过了很多心理预设。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天这么快就到了,因为她离开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麦苗此刻很累,全身上下也很疼,冷水冰冻的疼,又有些其他的疼痛,已经很晚了,爹的事也只能明天再继续了,虽然说自己应该守灵,但是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娘,我累了!”麦苗无力的说,她自己去睡觉了。
第二天,麦苗早早的起了床,又去看了看爹,给他擦了擦脸和手,麦苗这才闻到屋子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她顺着味道找去,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农药瓶,这农药瓶平常明明是在厕所的,怎么会出现在了爹的床下。
麦苗轻轻的扒开了爹的嘴,竟然发现了舌头已经青了,还有一些白沫,难道?麦苗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她径直去了红英屋里,只见红英还在睡觉,她拿着农药瓶到了红英跟前,她颤抖着说,“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爹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个?”
红英睁开眼睛,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农药瓶,一瞬间被吓到了,不知道要怎么说,“麦苗,麦苗,这……这……。”
一看娘支支吾吾的样子,麦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平常她总是听到红英骂骂咧咧的说,“老不死的,赶紧死了行了!”这肯定是娘做出的事情了。
“真的是你做的吗?你把爹害死了?”麦苗流下了眼泪,质问着红英。
“麦苗,咱们娘俩就不应该过好日子吗?天天伺候他?你就不嫁人了吗?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他早投胎也是个好事!”红英解释着说道。
“可,可那是我爹啊!”麦苗哭着,不敢相信是自己娘把爹害死了,这么乌龙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让自己承担这样的事情。
红英不想解释什么,“麦苗,他走了就走了,之后咱们娘家一块过不好嘛?今天咱们给他好好办办丧事,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麦苗此刻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娘为什么这样做,这是让自己陷入了什么境地,爹是赌徒,娘是个杀人犯。
“娘,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办?你杀人了啊!”麦苗大喊着。
“你这孩子,这么大声干什么,谁说我杀人了!你不说谁能知道,就你这爹都在床上呆了多少年了,这他走了对他不是好事的吗?难道一个赌徒还比不上你亲娘吗?”红英生气的说。
一时间麦苗不知道要怎么回复红英了,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这世间麦苗只有娘了,难道娘的声誉和后半生自己也要亲手断送吗?
母女俩凑了家里所有的钱给麦苗爹轰轰烈烈的办了一场丧事,这让村里的人都觉得奇怪,本来不富裕的家庭竟然还舍得这样办丧事。
其实对于红英来说,只是想心里少一些罪恶感,不想让麦苗爹晚上来找自己罢了。
办完了丧事,麦苗心里又陷入了纠结之中,娘做的这件错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嘛?可是自己如果要揭发红英,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罪人?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而对于什么贫困名额、分地的事情,自己早就不在乎了,爹是自己的亲人,娘也是亲人,而且娘陪伴自己的更多,自己真的要六亲不认的告发她吗?
麦苗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黑黑的天,陷入了沉思,她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这时忽然看到红英打开了院门要出去。
麦苗心里有些疑惑,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出去有什么事情要做呢?麦苗不放心的跟了过去,恐怕红英做出什么傻事,因为自己因为爹的事一直没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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