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对面坐着李恒途,早就注意到了她那一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
一颦一笑,机敏灵动。
令人神往!
太尉大人拿起筷子,客气地说:“大家都吃吧,全是新鲜的食材。”
岳微微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居然还有螃蟹!
她刚想双手拿起螃蟹,突然听到对面轻轻地敲击之声。
岳微微抬头一看,李恒途正拿起旁边的一把小勺子,这才恍然大悟。
她赶紧端坐起来,拿起勺子,优雅地吃起来。
李恒途嘴角略微上扬,心里偷笑一阵。
他对家宴不感兴趣,这种大排场不适合吃饭,不如坐在窗前看着丁香花吃一碗家常饭来的香。
今日却不同!
李恒途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佳肴,每一道都尝了一口。
吃到最后,又觉得索然无味。
明明心里激动欢快,却不能显露出来。
轻轻抬头,她近在咫尺。
却只能远观。
原来这是不满足!
李恒途斜眼看了一下李恒安,他坐在岳微微的右侧。
桌上的佳肴,他不屑一顾。
却越过几个人寻找林苑的身影!
李恒途心中嘲笑起来:林苑的才貌与明露无法相比,遥不可及!
明日要去青远山,岳微微一想到即将来临的短途旅行,她的心情极好,胃口更好。
李桁颖也受到她的影响,把桌上的食疗菜肴都尝了个遍。
太尉夫人的眼睛嘴角写着高兴,藏都藏不住。
李桁颖尝完自己的,又盯上了岳微微的桌子。
她看着一块小巧的糕点,小声问:“嫂子,那是桂花糕吗?”
岳微微点点头,轻声说:“甜丝丝的,入口即化,好吃。”
一个小碟子就摆了两小块!
她还在遗憾中呢。
只见一双筷子伸过来,只剩下个空碟子。
岳微微惊呆了,愣在座位上。
转头去看李桁颖,她正嚼得香甜,还说:“嗯……好吃!”
岳微微一脸错愕,李桁颖的食物都是特制的,这样乱吃,可还行?
她伸手,轻推一把李桁颖,气呼呼地说:“让你乱吃东西。”
又不敢正脸看太尉夫人,就用余光扫射。
她正在与太尉大人说话。
岳微微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眼前的这一幕,李恒途一直看在眼里。
他还注意到,当李桁颖偷吃岳微微的桂花糕时,太尉夫人装作没看见,转头与太尉大人说话。
太尉夫人的反应,让李恒途喜忧参半。
喜的是,岳微微在太尉府的处境愈发优越,她会过的快活自在。
忧的是,这种感觉不是他给的,无论岳微微过的怎样,似乎都与他无关。
在这种撕扯割裂的感受下,每一口菜都是味同嚼蜡,他放下筷子,安静地看眼前人。
李桁颖轻声对岳微微说:“你尝尝这道菜。”
说着,她夹起一筷子,轻轻放到岳微微的碗里。
岳微微忙说:“谢谢桁颖的好意,只是这药膳被我吃了,让别人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嫂子,你尝一尝,太尉府不缺这一点。”李桁颖在旁边劝她吃。
“好吧!好吧!”
岳微微刚把菜夹到嘴边,却听见李恒安的声音。
“一个敢给,一个敢吃。”
岳微微一腔热情,瞬间被冷水降温。
她放下筷子,看着李恒安,低声说道:“我与桁颖之间的事情,你何须插手?”
他沉着声音说:“大庭广众,需礼仪周到,你俩这般,成何体统?”
岳微微捏着筷子,气不打一处出。
突然,李嬷嬷的教导闪过大脑。
忍!
岳微微坐正,看着碗里的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李桁颖向后仰一下,就能看见李恒安。
她气鼓鼓地瞧他一眼,对岳微微说:“嫂子,如果坐在这的是林苑,那两个人不知道要怎么互相吃呢!”
“他嫉妒我俩。”岳微微点头赞成。
心里却在想:他气坐在这的是明露。
岳微微在李恒安那里总是讨不着好,李恒途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些庆幸。
将军夫人奇怪道:“恒途,来时还在想,这种场合你总是吃得很少,刚才看你胃口大开,怎么突然不吃了?”
“母亲,儿子吃好了,您多吃点。”
他说着,正看到那两人争抢的桂花糕,就夹起一块放在将军夫人的碗里。
还说:“母亲,您吃一块,入口即化。”
将军夫人轻轻一笑,说:“这倒是合你的胃口,甜丝丝的,就像你爱吃的枣糕一样。”
一提起枣糕,李恒途的眼睛突然变亮,忍不住去看对面。
却见李桁颖站起来,面对太尉夫妇说:“父亲母亲,桁颖吃好了,感觉乏了,我这便回去了。”
太尉夫人眼睛一亮,说:“桁颖,那你便回昕瑶阁好生歇着。”
她点点头,又说:“母亲,桁颖想让嫂子陪着我。”
岳微微看看她,又看看太尉夫人,不知命运如何?
只见太尉夫人抬起手说:“也罢,桁颖一人孤单,需要人陪伴,明露心细,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
岳微微赶紧站起来,说:“母亲,明露一定不负所托,照顾好桁颖。”
“去吧!”
太尉夫人一句话,像枷锁被解开一样。
岳微微搀扶着李桁颖,缓步走出大厅。
刚才还装得病弱的李桁颖,走出大厅不久,精神头就起来了。
“你刚才都是装的?”岳微微惊讶地问。
“当然了,不然怎么提前出来。”她边说边回头看,浅茵已经跟过来了。
“三小姐,咱们这就回昕瑶阁吧。”
“浅茵,大厅人多,空气沉闷,我一出来,便恢复了精神,不用急着回去。”
浅茵立刻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不知所措起来。
“三小姐,您的身体才刚好,不能这般,夫人会生气的。”
浅茵说完,担心地看着岳微微,向她求助。
岳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浅茵,不打紧的,就在太尉府里走一走,不跑不跳。”
李桁颖不管她们再说什么,她拉着岳微微就走,还说:“嫂子,我们去学赡堂。”
学赡堂?
骆庄周!
这个名字闯进了岳微微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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