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安站在那一堆茶盏碎渣子里,太尉夫人心疼,便吩咐身边的丫鬟清扫。
太尉大人先安慰岳微微:“明露,刺客来时杀气腾腾,你受到惊吓,心胆俱裂,应好好静养,今日出这乱子,影响了你的休息。”
李嬷嬷立刻磕头认错,说道:“老奴无能,老奴打扰了小姐休息,罪该万死!”
岳微微抹抹眼泪,说道:“父亲,刺杀当日李嬷嬷经历了一场生死,惊恐万分,我又失踪一晚,李嬷嬷惊觉魂飞魄散,这般几次三番折腾,她这把老骨头,真得身心俱疲。我贪嘴,想吃她炖的鸽子汤,没曾想酿成大错。李嬷嬷几日操劳辛苦,不曾好好休息,才走神出错,还望父亲母亲体谅,从轻发落。”
话音才落,太尉夫人便说:“明露,李嬷嬷操持劳累,我们都看在眼里,年龄大了,苦活累活就交代给年轻的丫头去做,何必亲力亲为!”
“老奴有错,夫人批评的是!”
岳微微说:“母亲,李嬷嬷尽心尽力,跟随在我身边,从没出过差错,这一次看在损失不大的份上,请您手下留情!”
太尉夫人笑一笑,反驳道:“厨房是没烧掉,但是烧过的焦糊味久久散不去,厨房得重新修建呢!这么大的府邸,这么多人要吃饭,想想真得麻烦!”
岳微微赶紧说:“母亲,这次的确给太尉府造成了一定损失,影响到大家正常饮食,不过这些是暂时的困难,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太尉夫人眼睛发亮,想听一听,便问:“你有什么好方法?”
岳微微觉得有戏,立刻回答:“父亲母亲,您有专用厨房,饮食影响不大,厨房重建时期,若您有特别想吃的,可以告知我,帝都这么繁华,酒楼饭庄鳞次栉比,一定买得到。”
太尉大人听得满意,轻轻点点头。
岳微微看在眼里,更加得劲,继续说:“我听闻大公子常常出入荣华酒楼,饭菜就在那里预定。安姨娘和二公子喜欢吃什么,列个单子,我一定保证按时供应。”
说到这里,她去看李恒途,接着说:“李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恒途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助她一臂之力。
他猜想这次要安排李桁颖的餐食,便颔首微笑,说道:“明娘子尽管说,我竭尽所能帮太尉府渡过难关。”
“桁颖的餐食向来谨慎,以药膳为主,她曾在将军府度过数日,李公子对她的饮食有所了解,这段特殊时期,若有您的帮助,桁颖的一日三餐必定无忧!”
李恒途料事如神,笑道:“明娘子所言有理,将军府义不容辞。”
岳微微看着他,眼睛带笑,感激不尽。
“我观察厨房附近有片空地,在那里先搭建一个临时灶台,府中其余人等的餐食在那里做。”
说完这些,岳微微看着太尉夫妇,问道:“父亲母亲,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太尉大人笑道:“眼下情况特殊,明露的方案值得一试。”
太尉夫人也满意,说道:“明露急中生智,忙而不乱,是一个管家的好苗子!”
岳微微笑着低头,说道:“父亲母亲谬赞了。”
“明娘子把太尉府的伙食安排的明明白白,现在咱们该说说空口白牙的事情!”
李恒安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前厅,岳微微头皮一紧。
“大公子说的可是刺杀之事?”
李恒安走向她,说道:“正是!你无凭无据,恶意诽谤!”
岳微微心中有点发虚,这次她故意陷害林苑,的确有失公道。
但是,她不后悔!
“大公子,你说我诽谤她,何来证据?”
“贼喊捉贼!”
李恒安走到她面前,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推住椅背,俯身看她的脸,语气凌厉,毫不客气。
岳微微抬头接住,悄声说:“咎由自取!”
李恒安斜眼看她,冷声一笑,忽然站直身体,说:“父亲母亲,她所言毫无证据,不过个人揣度和臆想。”
岳微微绝不会由人拿捏,开口辩解:“父亲母亲,自我醒来,林苑便百般刁难,连我身边的嬷嬷丫鬟也不放过,第一次毒打钱月;去青远山之前,李嬷嬷等四个人莫名腹泻,也与她撇不开干系;刚住进青远寺,林苑借添茶为由,想把开水倒在我手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右手上裹着的就是一层皱皱巴巴的皮肤,形貌无状,有何颜面再见父亲母亲!”
前厅众人面面相觑。
岳微微继续道来:“我自知大公子与她情投意合,甜蜜恩爱,从未妄想其他,可是林苑并不满足,大公子的宠爱还填不满她的心!”
讲到这里,岳微微斜眼看李恒安,又说:“刺杀的时候,大家都逃脱了,只有我被丢在那里,若我死了,得益最大的人就是林苑!”
“你与林苑有误会……”
“她还主张我不应该逃跑,而是等在那里,若等来的人不是你,你快马赶来,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岳微微冷漠地打断李恒安说话,满眼嘲讽地盯着他。
李嬷嬷趴在地上,泣不成声,钱月哭成一个泪人。
李恒途早已满腔愤慨,却要装作在听故事,心脏和精神一度割裂,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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