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在第二天才从医院传来。
这间护理病房本是以高标准的服务而闻名的。然而昨天的一场突发雷暴大风天气带来了大量伤患,医院从护理部抽调了一半的人手,这一晚的巡逻和查房因此懈怠下来。
在早上五点钟的时候,起来换班的佣人发现床边仍然没见另一个佣人在看护,料定对方又躲在哪里偷懒。于是小声骂了两句,过去喊醒老太爷,想问问今天打算吃什么。
然而等她靠近床铺,却看到老人惊悚的面容,于是尖叫着跑出病房,去寻找医生去了。
陆明兮听到噩耗差点晕过去。她双手捂住整张脸,耸着肩膀无声地颤抖。
总裁办公室里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哭声,但是她的悲伤也只能持续短暂时间,因为还有很多事等待她去处理。
她很快整理好仪表和情绪,把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调整,为接下来的葬礼留出一两天的空闲时间,然后就匆忙地离开了公司奔赴医院。
翘班的佣人痛哭流涕,不断辩解着是因为暴雨天气被困在了别处。陆明兮红着眼睛,把她怒斥了一顿,举起的拳头被一旁的亲眷按下。
众人安抚着陆明兮的情绪,把佣人赶出了病房。
“说是心力衰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太爷的心脏病一直很严重……”
“唉,好在老太爷没有受罪。”有人劝解道。
“可不是么,夏天总有这种天气,本来也对老人的身体不太友好,又这么大年纪了……”众人议论纷纷。
陆家的亲眷都聚在了医院里,由陆明兮去见了老人最后一面。
老人原本睁着的眼睛嘴巴,现在已经被抹平闭上,看起来很平和。
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也表明死因是心衰。
整个陆宅上下笼罩在悲痛的气氛中。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当天又下起了大雨,在陆家的家族墓园里,人们都穿上黑色衣服,撑着黑色的雨伞静默站立。
陆明兮和一个长辈一起把骨灰坛放进墓穴内,又把他生平所爱的玩物、首饰一同放了进去。
陆焕站在前排,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眼睛直勾勾地,人不禁出神,思绪飘到了别处。
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绝对不属于过去参加的任何葬礼。这样瓢泼的大雨,夏天里莫名彻骨的寒意,让她莫名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亲眷们陆续散去。陆焕在墓园里徘徊,不知不觉转到了另一处。她发现在父亲白祈安的墓前,蹲着母亲孤零零的背影。墓前还有刚放上的一束白菊。
“祈安啊,多陪老太爷说说话。老太爷他最怕寂寞。”母亲喃喃自语,用手绢一点一点擦拭大理石墓碑上照片上的雨水,照片上温和微笑的男人,如今都快比陆焕还要年轻了。
她有些气闷,又转身往另一边去。
一个也摆放了花束的墓碑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白瓷的。
她转身四处看看,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撑着伞愈走愈远。
那是陆禹?她眨了眨眼。
老太爷的去世,让陆焕的婚事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与婚礼有关的事物都被暂时封存。
她必须等三年后才能完成婚礼。
白泊简闷闷不乐。再等三年,他就二十八九了!作为一个omega来说,实在是不算年轻了。
婚礼的反复停摆,让他对未来越来越不安。
福利院。
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夹着一袋衣物走进大门,身后跟着一个拿单反相机的“记者”。
他们是来献爱心的。不过爱心是某品牌定位高端的奢品衣服。
福利院里都是些口歪眼斜的怪病孩子,要么智力残疾要么身体残疾。
院长把孩子们招呼起来,一人分发一套服装。
“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院长老太太有些为难。她更希望得到一些钱或者粮油食品。
“院长,我们老总是有品味的,特别不喜欢看到脏兮兮的小孩。所以呢我们领命先过来给孩子打扮好看点,这样他才愿意过来看看。”
“哦,哦……”院长似懂非懂。
很快,一群身穿华丽服装的孩子出现在眼前。“记者”嘎嘎笑着不断拍下各种丑照。
几个男人在那里随意捉弄智障孩子。
突然,他们都收敛了行为。
“陆总。”其中一个男人殷勤地向他邀功,“都穿好了。您看~”
陆禹垂目一看,很满意。“很好,一会给院长拿点钱。”
“一会,别忘了在公司网站上发布这次慈善活动,也联系媒体曝光一下。”
他在福利院里随意转了转,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妮子!去别处跑去。”院长驱赶她。
小女孩战战兢兢地靠墙站住,两只大眼睛贼溜溜地转着,打量眼前的两人。
“这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吗?”陆禹问。
看着并不傻,甚至于很机灵。能跑得这么快,也不残疾。
“呃,您说妮子啊?她是在这里长大的,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陆禹深深看了一眼这孩子,又若无其事地往别处去了。
“这看着是个健全的孩子,就没人领养她吗?”
“有倒是有,毕竟这孩子长得也算可爱。但是总是被退回。”院长犹豫着,“都说这孩子脾气怪,养不熟。”
陆禹觉察到一道目光,回头看到那个女孩正在窗口偷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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