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处理完士兵手臂的伤,视线转向他身上的其他创伤,沉声道:
“你的刀伤,也要治疗吗?”
士兵望着身上的几道血口,深知不治即死。
若治疗,熬过肉体痛苦,生存几率大增!
他拿起一截木棍咬在口中:“治疗!”
军医毫不犹豫,准备撒下灰烬,却被李金羽打断。
“慢着!”
“如此治疗,伤兵营内的伤者不是痛死便是病死。”
李金羽语气沉重,此次伤员众多,已损失数百兄弟,他不愿再有牺牲。
况且有些士兵经此疗法,伤口感染,即便截肢,还有可能复发。
健全的生命,瞬间变为残躯,他无法承受!
“爵士,若不如此,他此刻便会丧命!”
战医的面容凝重,他深知自己正在执行的仪式,而草垫上的战士也同样了解,他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若非别无他法,无人愿承受这缓慢凋零的折磨,那比骤然陨落更为恐怖!
战医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伯爵大人,我可以继续吗?”
“如果延误救治,他的生存几率会更渺茫,而且伤者营地里还有其他人等待着我。”
战医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承认在战略上,李子爵运筹帷幄,如神一般。
但这干预医术也太过分了吧?
医术与战术,两者相去甚远,他难道真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天骄?
况且他从医数十年,在医术之道鲜有人能指教于他。
抛开身份差异,李金羽在他眼中,仅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用丝线将伤口缝合,可起止血之效,不必如此摧残同袍之躯!”
李金羽的语气沉重,这个世界医学之落后,连基本的伤口缝合都不懂。
“丝线?”
战医喃喃自语,随即双眸一亮,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他医术高超,立刻察觉到这个疗法的奇妙之处。
他来不及欣喜,激动地大声说道:
“绝妙的点子,伯爵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伤口缝合后会迅速结疤,出血也会大大减少。”
“此法可行,必将流传千秋万代,世人包括后世,都将对伯爵大人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战医起身,深深鞠躬。
是他过于自负了。
从医数十年又如何?
数十年行医,眼界竟不如一名少年!
而这少年所言,确实可行,困扰医术界千年的难题,就此迎刃而解。
同时,他看李金羽的目光中多了敬畏。
他完全没料到,一位精通军事的将领,竟对医术有所涉猎。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吧?
“不敢当,若非武将军提携,我如今仍只是一名贫寒的书童。”
李金羽摇头,他掌握的先贤知识,在这里不算真才实学。
只是这个世界相对落后罢了。
略微思索,李金羽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用烈酒涂抹伤口,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感染。”
“烈酒?伯爵大人指的是那种可以饮用的酒吗?”
战医疑惑,他从未听说酒有防止感染的功效。
无论是民间偏方,还是医书典籍,都没记载过这种方法。
李子爵显然对医术有一定了解,否则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难道是他的错觉?
用丝线缝合的法子,只是对方心血来潮,偶然想到的?
察觉到战医的目光,李金羽意识到,这个世界在很多方面都相当落后,肯定不了解酒精,于是他解释道:
“烈酒确是酒的一种,但其纯度更高,可直接点燃,用于杀菌效果最佳。”
"提取之法,可自佳酿中寻得。"
言毕,李金羽微怔,随即转眼望向秦素烟询问:
"军纪森严,严禁饮酒,故我所携粮草无酒,玄武关库房内可有佳酿藏匿?"
秦素烟轻轻一震,片刻恍惚后,低声道:"花将军与众将领,常以酒解忧,受罚无数,却仍不改其志。"
"我等前往他们的营帐,定能觅得不少珍酿。"
李金羽颔首,有酒便易行事,随即吩咐道:
"医师,你先为他们缝合伤口,我和素烟即刻返回。"
"务必铭记,不得再用灰土敷伤。"
"谨遵吩咐!属下亦去备些细线,并告知其他军医此事。"老军医应声点头,虽不解酒精为何物,但听其名便知非凡。
消毒、杀菌,这二词他闻所未闻,但从李子爵口中,他得知酒精能阻隔感染,心生好奇。
他倒要亲眼见证,这世间是否真有这般神奇之药?
若真有,千年医学难题或许因此迎刃而解。
李金羽见状,与秦素烟步出伤兵营,直奔玄武关将军们的营帐。
"未曾想,你竟略通医理。"
"真令人意外,那老军医竟赞同以线缝伤,且大加赞赏。"
"此前,不知多少将士因疼痛无法治愈,惨死于伤口之下。"
"有了你的方法,往后军中战士,可免受许多无妄之苦。"
秦素烟投来好奇的目光,接着说:
"只是你说的酒精,真能抵御感染吗?"
她也未料到,这位军事奇才竟也涉猎医术。
"效果如何,提纯酒精后,数日便可见分晓。"
李金羽微微一笑,实践方能验证一切。
"愿如此,许多战士非战死沙场,而是丧生于伤患。"
秦素烟点头,不再多言,引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花将军昔日的营帐。
李金羽叮嘱周围士兵准备材料,他即将制作简易蒸馏器。
只需将酒煮沸,让蒸汽导入冷却装置,便可提炼出酒精,实则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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